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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话音刚落,轮椅上的朱希忠再度开口,那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去。

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在海瑞、栗在庭、梁梦龙三人脸上扫过,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荆府这趟浑水,以及由此引发的诸多手尾,便交由老夫来处理吧。”

他稍作停顿,与身旁的驸马都尉邬景和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继续道:“你们三人,

只需集中精力,将东安王朱显梡的罪证查实钉死,使张楚城一案能够顺利结案。

而后便尽快启程回京复命,或许……还能赶得上陛下的万寿圣节。”

朱希忠的目光最后落在邬景和身上,两人似乎早已达成共识:“至于湖广其他的……

一些首尾纠缠,盘根错节的麻烦,便由我二人,一并料理干净。”

荆王府突遭大变,代掌藩务的泰宁王朱常信阖府“自焚”,世子朱常泠行踪成谜,偌大王城一时群龙无首,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然而,藩主的丧礼终究不可废弛。

幸而故荆王尚有一幼子,年仅十二岁的朱常盗,此刻便被推至台前,主持这混乱而悲戚的仪式。

各房旁支如此积极,固然有维系王府体面的考量,但更深层的原因,无非是想借此机会,

将泰宁王名下那些令人眼热的产业、田庄梳理清楚,趁机分润——谁让泰宁王无嗣继承呢?

这泼天的富贵,总不能随他一同葬身火海。

此刻的荆藩王城,处处缟素,麻衣如雪,哀声不绝。

各大城门处,宗室子弟强忍复杂心绪,迎候着前来吊唁的荆州府官吏、地方士绅。

双方见面,俱是轻声细语,执礼甚恭,只是眼神交汇处,难免藏着几分心照不宣的算计。

樊山王朱载坅、富顺王世子朱载拱等几位在宗室中颇有分量的郡王,带着那被迫担起重任的幼主朱常盗,一同守在前殿,接待往来宾客。

亲王府邸虽毁于大火,所幸这前殿未受波及,正好用来停灵治丧。

几位刚慰问完“遗属”的荆州府官员,凑在角落窃窃私语。

“唉,若非钦差逼迫过甚,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谁说不是?那些钦差,视国法宗亲如无物,楚藩代藩主朱显梡无端下狱,受尽折辱。

泰宁王定是见此,兔死狐悲,才行了这般壮烈之举啊。”

“听闻那栗在庭有断袖之癖,靠着媚上得了圣心。

如今但凡是位高权重者落入其手,必遭百般凌辱。见此情景,谁能不惧?”

几人编排到荒诞处,自己都忍不住捋着胡须,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正议论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喧哗。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还稳坐前殿的樊山王朱载坅、富顺王世子朱载拱等人,

此刻竟是面色骤变,或惊或怒,匆匆向宾客告罪一声,便将满堂宾客晾在原地,疾步向外走去。

本地的贺知州立刻警觉起来。

他快步走到幼主朱常盗面前,关切地问道:“荆子(恭维其即将成为世子),府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我等虽力薄,或也能略尽绵力。”

他这声“荆子”叫得颇为讨巧,大兄失踪,二兄自焚,眼前这十二岁的孩子八成就是未来的荆王了,此时示好,正是时候。

朱常盗虽年幼,举止却颇有章法,不见慌乱。

他拱手回礼,语气平稳:“贺知州有心了。并非什么为难事,只是有贵客临门,下人们处置不当,几位叔伯只得亲自前去迎接。”

“贵客”?看方才那几位郡王惊怒交加的模样,说是“恶客”还差不多。

贺知州眼皮猛地一跳,立刻反应过来,急声追问:“是……钦差来了?!来的谁?可是锦衣卫?!”

朱常盗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

只见贺知州脸色微变,抱拳一礼,二话不说便退回同僚圈中。

几人低声急促交谈数句,而后目光四下扫视,竟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掩面低头,如同躲避瘟疫般,悄然从侧门溜走了。

朱常盗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并未出言阻拦。

这些时日,他已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反复。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趋炎附势之辈甩出脑海,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投向王府入口的方向。

今晨刚从武昌府传来消息,新任巡抚梁梦龙已到任。

紧接着,这位梁巡抚便以“稳定湖广大局”为由,极力游说几位钦差,希望能“镇之以静”,暂缓追查。

好说歹说,似乎终于劝服了海瑞与栗在庭。

张楚城一案,在官方层面上,似乎将止步于按察使杜思、都指挥佥事毛汝贤、岳州知府钟崇文等人,就此结案归档。

消息传出,湖广官场上下弹冠相庆,无不称赞梁梦龙有“宰辅之才”,今日能匡正湖广,他日必泽被天下。

宗室方面刚跟着松了口气,准备同喜同贺,却又听闻在谈及如何处置宗室时,

成国公朱希忠锦衣卫习性发作,全然不顾梁梦龙与海瑞、栗在庭的劝阻,竟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气得梁梦龙当场摔杯怒骂,直斥其“贪功求赏,操切办案,置皇室亲亲之谊于不顾,抛陛下仁厚圣德于脑后!”

虽不知这位国公爷究竟作何打算,但这“放过官场,紧盯宗室”的态度,实在太过明显。

荆府众人本还在担忧朱希忠会如何发难,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直接,选择在泰宁王丧礼这天,亲自杀上门来!

朱常盗收回目光,心中暗叹。

反正自己才十二岁,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总不至于立刻牵连到他。

至于这突如其来的风波过后,还能不能给他留一个完整安稳的亲王之位,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般想着,他稚嫩的脸上再度浮现恰到好处的哀戚,转身一丝不苟地,与下一批前来吊唁的宾客见礼。

从荆府城门到前殿,铺着平整的官道。

西南入口处,矗立着三座汉白玉牌坊,乃是“蕲州九十九座牌坊”之首,气象威严。

牌坊主柱上祥云盘龙,镌刻着精美的浮雕,坊上横额乃是仁宗皇帝御笔亲书的“屏藩帝室”四个大字。

牌坊前,更有一块近丈高的巨大石碑,上面同样刻着仁宗皇帝的亲笔——“文武官员至此下马步行”。

这两幅御笔,如同护身符一般,庇佑了荆藩百余年。

然而,往往正是这等祖辈荣光,滋养了后世一些不肖子孙的肆意张狂。

性烈如火的德安王朱翊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越众而出,声色俱厉地喝道:

“朱希忠!邬景和!今日乃我荆藩丧礼,不欢迎尔等!请回吧!”

钦差在湖广搅风搅雨,欺凌宗室也就罢了,如今泰宁王尸骨未寒,丧礼之上,他们竟敢打上门来!

简直未将天潢贵胄放在眼里!

端坐于轮椅之上的朱希忠,与身旁的驸马都尉邬景和,却仿佛没听见这逐客令。

邬景和甚至好整以暇地,指着以樊山王为首的一干宗室,对左右随从轻声解释,如同在介绍什么物件:

“那位是樊山王朱载坅,嘉靖三十六年袭爵。”

“左边是富顺王世子朱载拱,老王爷年事已高,府中事务多由这位世子出面。”

“右边是永新王朱载壕,嘉靖四十一年袭爵。”

“旁边这位跳脚的,是德安王朱翊鐯,与永新王乃是嫡亲兄弟。”

介绍完毕,邬景和暗自摇了摇头。

如今这藩例……郡王嫡子,无论生出多少个,尽数封郡王;

庶子则封镇国将军。

眼前这樊山王、永新王与富顺王府,其实都是上代樊山王朱佑构庶出的儿子。

换句话说,只要一个郡王足够“能干”,就能生出一堆郡王和镇国将军。

一个郡王年禄一千两,镇国将军七百两……

想想便知,这是何等沉重的负担,又是何等可笑的局面。

他这般旁若无人的指点,更是激怒了本就心怀怨愤的几位郡王。

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均知朱希忠与邬景和今日是来者不善。

樊山王朱载坅威望较高,他拉住冲动易怒的德安王,自己上前一步,站在高高的殿阶之上,

居高临下,礼节倒是周全,话语却带着尖刺:“成国公,此乃仁庙皇帝亲笔御碑,‘文武官员至此下马步行’。”

“您若真心前来吊唁,不妨……舍了这轮椅,步行入殿,如何?”

他刻意点出“轮椅”二字,表面是请,实则是逼——一个病人如何离得开轮椅?这分明是婉转的驱逐。

话音一落,永新王、德安王等人立刻鼓噪起来,纷纷附和:

“成国公,若连对逝者这点起码的礼数都没有,也休怪我等将您拒之门外了!”

“朱希忠!尔等逼死藩主,罪恶滔天!念在今日丧礼,暂不与你计较,还不速速下辇步行!”

“国公爷屠戮宗室,凌辱皇亲,难道连仁宗皇帝的御笔,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宗室人群渐渐围拢过来,鼓噪声越来越大,气氛陡然紧张。

王府的护卫兵丁面面相觑,手握刀柄,进退两难。

朱时泰见场面即将失控,有些慌乱,连忙示意身后的锦衣卫提高警惕,刀剑半出鞘,寒光闪闪。

“咳……咳咳……”

一片喧嚣中,朱希忠捂着嘴,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块仁宗御碑,喃喃重复着上面的字句:“文武官员……至此下马步行……”

朱时泰在身后听见,以为父亲在意此事,连忙开口辩解:“父亲,碑文说的是下马步行,我们并未骑马……”

朱希忠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积蓄了些力气,抬起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殿阶上的几位郡王,将他们脸上的愤怒、倨傲、忧虑、故作镇定一一收入眼底。

他将擦嘴的手巾收入袖中,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虽未站起,整个人的气势却陡然攀升,

脸色肃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全场:

“本使!”

他开口,第一声便压下了所有嘈杂。

“官拜锦衣卫都指挥使,特进光禄大夫兼柱国,世袭罔替成国公,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加衔国朝太师!

今,奉旨钦差,提调湖广一切军政要务!经行之处,便宜行事!”

一连串煊赫的头衔与权力,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礼数?”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诮,

“钦差巡案,代天行权,便是今日荆府最大的礼数!”

他目光陡然锐利,直刺德安王:“德安王张口闭口屠戮宗室,凌辱皇亲!

难道不知本官查的是谋逆造反、火焚钦差的不赦之罪吗?

如此大案,安容你在此颠倒是非,混淆视听?!”

视线转向永新王:“永新王口口声声,言必称本官逼死泰宁王,搬弄湘王故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尔等含沙射影,谤讥圣上,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最后,他看向樊山王,语气更沉:“樊山王搬出仁庙御笔压我……恐怕是忘了,今夕是何年,当今坐在龙椅上的,又是哪位天子!”

说到此处,朱希忠睚眦欲裂,声色俱厉,一股久居上位、生杀予夺的磅礴气势勃然爆发,怒喝道:

“本官代天巡牧,如朕亲临!尔等区区几名郡王,仗着一块前朝石碑,竟敢让天子使者趋步而行?!”

“如此目无君上,藐视天威!是欲效仿前日黎山王府,试试我锦衣卫的刀锋利否?!”

“铿——锵——!”

话音未落,其身后数十名锦衣卫齐刷刷拔刀半寸,刀锋撞击刀鞘,发出一片清脆而肃杀的金铁交鸣之声,寒气四溢!

几位郡王被这突如其来的滔天威势骇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朱希忠之嚣张跋扈,竟至于斯?!

他难道真想在这荆王府丧礼之上,再行屠戮之事?

他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遗臭万年?!

富顺王世子吓得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将几位王叔推到身前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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