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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山王强自镇定,声音却带着颤抖,尖声叫道:“难道……难道你还要杀光我湖广宗室不成?!

这……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吗?!”

他死死咬住“陛下”二字,意图将事情无限扩大,绑架上意。

朱希忠神情冷冽如冰,目光如刀:“事到如今,樊山王还在徒逞口舌之利!”

“本官今日为你荆府之事而来,自有‘便宜行事’之权!

若尔等再敢横加阻拦,藐视天威……本官此刻便是当场格杀你,亦在权宜之内!”

“勿谓言之不预!”

樊山王闻言,如遭雷击,喉咙像是被扼住,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面色灰败地沉默下去。

永新王更是将颤抖的双手死死揣进袖中,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不敢与朱希忠对视。

唯有德安王朱翊鐯,似乎仍难以接受这现实,他指着朱希忠,难以置信地失声叫道:

“我等乃是皇子帝孙,天家血脉,王爵之尊!没有我太祖高皇帝,焉有大明朝?!”

“这天下本就是我朱家之天下!尔不过一家奴,竟敢对主家动辄喊打喊杀?!还有没有王法!?”

一直冷眼旁观的邬景和,听到这番愚蠢至极的言论,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仍在殿阶上倨傲而立的几位郡王,终于厉声开口:

“放肆!”

“我等钦差,钦奉圣意,代天巡狩,如朕亲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尔等宗室,难道不在陛下治下?!”

“小小郡王,竟敢如此托大,在天使面前处高临下,倨傲答话……”

邬景和陡然作色,声音如同冰雹砸落,呵斥道:

“给我滚下阶来!!”

这一声怒喝,蕴含着他皇亲国戚与钦差大臣的双重威仪,如同惊雷炸响,瞬间盖过了所有杂音。

前殿内外,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宗室、宾客、兵丁,尽皆失语,唯有那“滚下阶来”四个字,在空旷的殿宇间冷冷回荡。

面对朱希忠与邬景和一人比一人更甚的强势作色,毫不留情的雷霆之威,几位郡王终究还是气沮势颓,忍下了这口恶气。

他们面色铁青,在周围各色目光的注视下,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走下殿阶,草草拱手,算是“请”两位钦差入府。

那一道道或惊惧、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为首的樊山王等人脸颊滚烫,羞愤难当。

他们恼怒地挥袖驱散了围观的宗室和宾客,闷着头走在前面,一语不发,只想尽快结束这屈辱的场面。

这便是外强中干的宗藩现状。

只要未曾真正下定决心扯旗造反,面对手持王命、代表着至高皇权的钦差,

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煞气腾腾的锦衣卫,除了暂时低头隐忍,他们确实别无选择。

富顺王世子朱载拱全程目睹了朱、邬二人如何作威作福,气焰熏天。

他方才只敢混在人群中小声附和,生怕一个不慎引来钦差的特别“关照”。

此刻见大局已定,他反而不再躲藏,从几位郡王身后闪了出来。

朱载拱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倒有几分俊朗,双目明亮,鼻梁挺直,只是嘴唇略显刻薄。

他逆着几位郡王的怒气,快步来到两位钦差身旁,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打圆场道:“二位天使万万莫要动怒,伤了贵体。

实在是藩主新丧,阖府上下哀痛欲绝,几位王叔悲恸之下,言语难免失了分寸,

有所冲撞,还望二位天使海涵,体恤我等丧亲之痛。凡事……凡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他这番话说完,走在前头的樊山王等人虽未回头,却也没出声反驳,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他们自己拉不下脸说软话,此刻确实也需要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角色来转圜。

这位富顺王世子,在荆藩宗室里向来是个异类。

不仅因为他是庶子出身,承袭世子之位本就惹人非议,更因他行事特立独行。

幼时身患重病,医官束手,老王爷欲上奏请御医,他却以死相逼,非要找一个名叫李时珍的民间郎中来诊治。

人虽救活了,这番作为却让长辈不喜。

年长后,他又不务“正业”,不好女色,不享安乐,偏偏喜欢结交文人墨客,甚至钻研兵法韬略,与周围耽于享乐的同辈格格不入。

既然与同辈玩不到一处,他便放下身段,与王府属官们厮混。

隆庆二年,荆王府来了个新任纪善官吴承恩,他竟如获至宝,整日与之饮酒唱和,讨论诗词小说。

那吴承恩离任时,他厚着脸皮讨要了对方的手稿,还求了一首《宴凤凰台》的诗,

不拿去装裱显摆,反而寻来匠人,要求妥善保管数百年不坏,视若珍宝,此事一度成为王府笑谈。

今日这等场合,老富顺王依旧避而不出,又让这个“不着调”的世子出来应对,在几位郡王看来,简直是丢尽了荆藩颜面。

一行人沉默地穿过庭院,经过汉白玉拱桥,跨过金线描绘的高高门槛,正要前往停灵的中殿。

邬景和却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中殿不必去了,直接去宗堂!”

樊山王朱载坅眉头紧锁,强压着不快道:“驸马都尉,泰宁王灵枢停于中殿,按礼……”

他面上只是疑惑,一颗心却直往下沉。

从牌坊处的对峙开始,他就在试探这两人今日的真正来意。

对方寸步不让的态度,早已让他不抱侥幸。

如今竟连表面功夫的吊唁都省了,这分明是一副问罪清算的姿态!

邬景和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本官今日要行的是宗室家法,自然当在宗堂行事!”

脾气火爆的德安王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再度跳了起来:

“邬景和!你休要得寸进尺!行什么宗法?我荆府清清白白,何罪之有?!”

一直沉默的朱希忠此刻终于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质感,截断了德安王的话头:“泰宁王都已畏罪自尽,还敢说无罪?”

德安王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扯着嗓子大喊:“什么畏罪自尽!分明是你们逼迫过甚……”

他话未说完,富顺王世子朱载拱急忙扯住他的衣袖,抢过话头,对着钦差谄笑道:“天使容禀!

正要向二位天使报告一桩要紧事!

彼时从火场中救出的那两名幸存者,经过救治,今日清晨已然醒转!”

“虽仍惊魂未定,言语有些颠三倒四,但拼凑起来,总算大致还原了当日情形……”

他刻意顿了顿,加重语气,“据二人所言,泰宁王……并非畏罪自焚,竟是被我荆藩世子朱常泠所害!”

说着,他就要转身吩咐下人去将证人带来。

樊山王几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彼此交换着惊怒的眼神。

今晨不是已经商议好,暂且压下此事,正好借泰宁王之死营造舆论,向皇帝施压吗?这朱载拱竟敢自作主张!

然而,更出乎双方意料的是,朱希忠竟摆了摆手,制止了朱载拱,冷声道:“不必了!

泰宁王亲手所书绝笔,贬损今朝为昏暴之朝,比拟建文旧事,铁证如山!

畏罪自尽,已是板上钉钉!本官无需再看其他旁证,多此一举!”

说罢,他不再理会众人,只对邬景和微微颔首示意。

邬景和会意,也不再与这些郡王纠缠,与朱希忠一道,竟越过他们这些“主人家”,

径直朝着宗堂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行决绝的背影,以及一句不容违逆的命令:

“传令下去,所有王府属官、荆恭王三子朱常盗,及各房旁支宗亲,即刻前往宗堂候命!”

俨然已将荆王府当成了自己的行辕。

几位郡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德安王无处发泄,一脚狠狠踢在路边的盆景上,盆碎土溅,气得浑身发抖。

富顺王世子朱载拱神色虽然也不轻松,但仍是依言吩咐下人去传令,然后快步跟上钦差的队伍,

眉头紧锁,竭力思索着这两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钦差,究竟意欲何为。

宗堂之内,气氛肃杀。

两位钦差高踞上首,如同法官。

一众宗室受召而来,不得不暂时抛开前殿的丧礼,齐聚于此,心中惴惴不安。

几位郡王面色不善地站在前列,荆府三子朱常盗也匆匆赶到,垂手肃立在一旁,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待各王府有头有脸的宗亲以及主要属官尽数到齐后,这场非同寻常的“宗堂议事”便开始了。

一些到得稍晚的旁系宗室,刚踏进宗堂,便被朱希忠劈头盖脸的一番话浇了个透心凉。

“泰宁王朱常信,本非世子之身,蒙受皇恩,代掌荆藩,理当恪尽职守,忠君报国!然其不思隆恩,竟胆大包天,涉入谋逆大案!”

“纵然其罪滔天,陛下念及皇室宗亲,或尚可宽宥一二。”

“熟料!此獠竟敢以自焚这等极端之举胁迫君上,更留下狂悖绝信,肆意贬损圣尊,对抗钦差察问,妄图以一死掩盖罪行,逃脱律法制裁!”

“岂不闻,其身虽死,其罪难逃!朝廷法度,岂容儿戏!”

朱希忠话音落下,宗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神色惶惶,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作响。

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的朱常盗猛地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来走个过场,顺势确立自己地位的?

听这意思,竟是要对整个荆府追罪?

他才十二岁,这泼天大祸就要砸到头上了?

朱载拱更是忙不迭地开口,试图将水搅浑:“天使明鉴!那诽谤朝廷的绝笔信,必然是世子朱常泠伪造的!

意图嫁祸泰宁王,其心可诛啊!请天使务必详查!”

德安王则是怒不可遏,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震得茶盏乱响:“朱希忠!你欺人太甚!”

樊山王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带着颤抖:“成国公!泰宁王乃是堂堂郡王,荆藩嗣主!

即便他真有不是,也唯有陛下圣心独断,方可定罪!

郡王之爵,非陛下亲旨,无人可加罪!你……你此举乃是僭越!”

他试图用“僭越”这顶大帽子压住朱希忠。

什么“便宜行事”,说起来好听,谁敢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肆无忌惮地使用?

这般明目张胆地逾越臣子本分,就不怕日后被清算吗?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朱希忠直接无视了德安王的怒吼和朱载拱的辩解,目光如炬,只锁定在樊山王脸上。

他竟露出了踏入荆府后的第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毫无暖意,只有冰冷的嘲讽与绝对的自信:

“便宜行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明载于诏书之上,赫赫昭彰,天下共知!”

“本官在湖广一日,便拥有一日全权!就没有……本官无权处置之事!”

樊山王如遭重击,彻底失声,嘴唇哆嗦着,喃喃道:“倒行逆施……真是倒行逆施!

陛下……陛下绝不会容你!内阁……朝中诸公,也绝不会容你!”

朱希忠收敛笑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的手巾,上面赫然沾染着几点殷红,如同雪地寒梅,刺目而妖异。

他将手巾缓缓展开于身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樊山王这话,倒是与随本官同来湖广的两位同僚,如出一辙。”

“他二人,已联合新任巡抚梁梦龙,汇集湖广官吏联名,上奏弹劾本官……僭越专权,目无君上。”

“樊山王若是有意,不妨也起草一份奏疏,一并送去京城,凑个热闹。”

他顿了顿,目光骤然变得森寒无比:“只是,不知这奏章往来,圣意裁决之间,樊山王……能否活得比本官更长久?”

说罢,他仿佛为了印证什么,猛地咳嗽了两声,那方白巾上的殷红,愈发触目惊心。

他举起手巾,环视满堂宗亲,声音沙哑却带着最后的通牒:“咳……本官再问最后一遍,荆府……知罪否?”

满堂死寂,落针可闻。

先前所有的鼓噪、不满、愤懑,在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与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尽数化为无声的恐惧。

朱载拱回味着朱希忠方才的话语,细细咀嚼。

“僭越之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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