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看阿华的眼神也不算猥琐，最多就是gay子哥看冷硬直男的热切和别别扭扭的wink。
“之啊，你什么时候交到这么一个朋友，我怎么不认识？”
说着话，他从脑门上的后视镜又瞧一眼阿华，他好有型，下颚线几锋利。
哎呦，还瞪他，人家腿软了。
阿豪发出一声鬼叫。
“啧。”静之一掌往他胳膊拍过去，“别发春，开快点，他烧得好厉害。”
阿豪:“骚得好厉害？有我厉害吗？”
后座两个男人，像是临空被阿豪调戏的眼神舔了一口，纷纷裹紧了外套
静之巴掌又朝阿豪举起来，“再开他玩笑，我打死你。”
“哎呀，一点搞笑细胞都没有，跟你老豆一样。”阿豪吐槽着，开车却很猛。
遇到加塞的前车，窗户一降，头伸出去，逮着对方的十八代祖宗就开始臭骂。
随后又缩回头，优雅的摸了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丝，“真是气死人，个个都没素质，非要人家恼。”
*
诊所好在并不远，阿豪看着很不靠谱，可白大褂一穿上去，表情便变了。
嘴上骚话不停，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严肃。
一顿检查做下来，阿华立刻拉下针织衫缩回于占元后面。
阿豪抽出听诊器，瞪一眼探头出来睨他的阿华，“望咩望，说的就是你啊，长那么帅，脑子不好使啊？发高烧还喝酒，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真系气死人。”
于占元转身过去，强行从阿华口袋里掏出那包药片。
“医生，他可能觉得自己好转了，所以没吃药，你帮他看看？”
阿豪:“都是散装的，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成分的药，重新派一次。”
于占元跟随阿豪过去药柜拿药，阿华老觉得刚刚那个男的听诊器乱摁，摁到了不该摁的地方。
他揉了揉胸口，老觉得自己被揩油了，很恶心扭过头，把膝盖侧向一旁的静之。
看他裹紧外套的样子，静之关心问:“好冻啊？”
阿华:“还，还行。”靠太近了……
瞧着她的手又伸过来，阿华往旁边座位又挪了挪，脸默默红起来。
静之无所谓笑了笑，起身来到门前，把玻璃门合上了。
“医生，要不要先帮他降温？”于占元问。
“不用，38.1°，还在可控范围内，吃了药会好的，现在就让他吃一份。记得多睡觉，请假在家休息个两天啦。”
“不过一定要注意，饮食清淡，不可以再偷偷饮酒，否则切小jj。”
静之瞪过来，“阿豪！！”
“哎呀~”脱下白大褂，阿豪无所谓的朝静之挥挥手，“都说你没有幽默细胞了。”
说着，他拍拍于占元肩膀，“你看这位阿叔就很淡定。”
于占元勉强扯了下嘴角，要不是药在你手上，我也跑了。
*
阿华被于占元强行带到京剧学校的宿舍。
静之担心他，借了阿豪的车，也跟着送他回来。
三人下了车，于占元发现二楼的教室居然还开着灯，屋内静悄悄的，火自然升腾起来。
“衰仔，睡觉都不知道给我关灯。”
憋着气两三步跨上阶梯，没看到徒弟们，于占元却和隔壁的小孩对上视线。
小孩头上贴着一块纱布，眼镜裂了。
旁边还站着他邻居。
见到于占元，邻居冷着脸，立马揽住孩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你那群赖头仔打了我儿子，还打破他的头，我儿子可是要读重点中学，以后当大律师的！”
于占元用力皱起眉，立刻反驳说:
“三毛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先动手打人的。”
静之扶着阿华慢了几步，一看到这场面，静之搀着阿华先坐到平台边的凳子上。
小强看到她来，默默往他爸身后缩了缩。
“躲什么。”他爸一把拉出他，“别人打不丢人，不肯承认才丢人！”
被人当面阴阳，于占元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静之几步走上楼梯，对小强说:
“发生咩事，老实告诉老师喽。”
在家长面前尚且会撒娇隐瞒点事实的小强，这回彻底没话讲了。
抱紧他爸的腿，头也不敢抬。
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街头棋皱眉低头看着儿子，这家伙一向鬼精鬼精的，该不会说谎了吧？
虚心落下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街头棋生怕静之给他家娃穿小鞋，悻悻带着孩子回去了。
于占元一看他心虚的表情，立马叉着腰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读死书有什么用，还要会做人啊。”
静之叹了口气，转身下楼来到平台上。
正要扶阿华上楼，耳边就听到底下街道传来咔哒咔哒的混乱脚步声，跟孩童叽叽喳喳的小声打闹。
“别玩了，小声点，被师父发现就完了。”
“没玩，阿彪在哭啊，他的鱼死了。”
“那种鱼本来就养不久，别出声啦。”
“舍得回来了？”
压着怒气的声音从三楼传来，爬楼梯的几个孩子僵在原地。
阿华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朝他们温柔笑笑，“千万别顶嘴，上去吧。”
三毛失落垂下脑袋，师叔也不维护他们了，看来这回糗了。
十几个小孩来到三楼宿舍外，于占元发了好大的火，一来就叫他们把米放下，先倒立受罚。
“别人看不起你们，你们更要争一口气！三年出个状元，十年才出个小生啊。”
“啪。”
顽皮的小龙屁股上又挨了一戒尺。
静之凑到阿华身边，几乎顶着他的头指指楼上，用气声说:
“会不会太凶了？”
阿华看着楼上，轻轻摇着头，“我们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师父老说，玉不琢，不成器，不管能不能成器，做人首先要排在第一位。”
静之:“可是明显事有隐情。”
阿华:“这么多个打一个，就是不对，他们几个还小，性子未定，师兄也是为他们好。”
静之:……真是可怜，那几个小的脸都憋红了。
侧头看了看阿华，他正专注的看着三楼，黝黑的眸子透着一股柔和，好像透过那群小孩，在回忆着什么。
阿华看着孩子，她也不知不觉看他许久。
直到他受了风，捂着嘴发出一声咳嗽，静之这才清醒过来。
“我扶你上去休息。”
阿华轻轻拨开她的手，“我吃了药好多了，你快回去吧，车就在楼下，这回我就不送你了。”
他坚持要自己走，静之抿了抿唇，只能拿了钥匙往下走。
上车点火，离开前，她对楼上喊了一句:
“明天我再来看你。”
月光下，阿华扶着平台的栏杆，遥遥的看着车辆开出这条小巷，塞进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攥住了那条头绳。
没结果的，何必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