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之也深觉有理,赞同道:“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其他学子商议。若大家肯定联名上书,定能除去这个毒瘤。”
两人站起身兴冲冲的离开,云砚听完他们的对话,对谢瑄道:“公子,你让他们去找慎郡王,不会有事吧?我记得您跟慎郡王的关系不是很好,万一慎郡王不想管这事,那他们不是要被刘瑞给记恨上吗?”
谢瑄道:“我如今对外的身份是何清,萧煜不会知道背后指点他们的人是我。我虽然不喜欢萧煜,但他的性格却是了解几分的,接下这桩案子对于他来说,既能除掉一条不听话的狗,又能收服百姓的民心,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怎么可能不做。”
云砚嘀咕道:“也没见您跟慎郡王有什么交情,您怎么还挺了解他似的。”
谢瑄笑了笑道:“好了别贫了,去把我桌上的书拿来,待会儿还要去授课呢。”
县试的事影响不到启蒙班的学生,谢瑄还是照常给他们授课。
而庄衡和杜淮之二人已经迅速找到了此次参与县试的众多学子,想要说服他们联名上书。
对于刘瑞的那一番说辞,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有疑虑,只不过碍于刘瑞是清溪县的县令,不敢明说罢了。
知道庄衡和杜淮之想要联名上书,请求慎郡王彻查此案,那些因为刘瑞徇私舞弊导致榜上无名的学子迅速响应,在请愿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周承泽听说后也找到了庄衡,加入了联名上书的行列,不过并非所有学子都愿意做这件事,刘瑞毕竟是清溪县的县令,这些人担心若是此事不成,他们这些联名上书的学子都要被刘瑞记恨,到时候刘瑞想要对付他们,那是易如反掌。
世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庄衡和杜淮之也能理解,并未强迫他们,最终联名上书的学子加起来有五十七人,虽然不多。但也比他们单枪匹马强得多。
谢瑄自然也在请愿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他写的是何清,就算萧煜看到了,也不会生疑。
庄衡自告奋勇要去清平府找萧煜送请愿书,谢瑄询问过后知晓他已经雇佣了镖局护送,便答应了,同时让殷棋从秘阁中抽调人手,一同护送庄衡去清平府。
“你说什么?有学子联名上书,要慎郡王彻查科举舞弊案?”刘瑞一脸惊慌。
坐在他下首的赵长平道:“不错,大人也知道,我与那何清素有恩怨,所以派了人注意他的动向,谁知我的人却发现那张庄衡和杜淮之这几日居然在游说学子,要向慎郡王联名上书彻查这次的案子。我担心此事对大人不利,所以连忙赶来告诉大人。”
刘瑞六神无主道:“本官已经答应了,重新复核考卷,他们居然还不满足,这是要彻底断了本官的前程啊,那请愿书送去了没有?”
赵长平道:“是那庄衡亲自去送,人应该快要出发了。”
刘瑞一脸阴狠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见到慎郡王,若是让慎郡王得知此事,我就完了。”
赵长平有些不理解刘瑞的慌张,说道:“大人莫急,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此事,早做防备就是了。就算他们联名上书,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什么,我待会儿就去写信给我那学生,让他将此事告知知府大人,只要知府大人肯为我们打掩护,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刘瑞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放松,怒道:“你知道什么!那慎郡王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此人虽说有贤名,实则最是无情,新皇继位后,将之前追随慎郡王的那些朝臣都一一处置了,可慎郡王没有为他们说了一句话,对待自己人都这般无情,更何况本官与他素不相识,舍弃本官,便可以为他换来民心和声望,他凭什么保本官?知府再大能大得过他吗?他要是存心要置本官于死地,别说是知府,就算是知州大人求情也无用!”
赵长平虽说在清溪县混得如鱼得水,但实则并没有什么远见。在他心里只要有知府罩着,无论什么事都能摆平,对于来就藩的萧煜,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
此时见刘瑞这般慌张,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知府保不住刘瑞,自然也不可能保得住他,到时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也照样逃不了。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赵长平心慌道。
刘瑞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斥责道:“现在你知道怕了,早些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要不是因为你那点私心,本官何至于惹上这种麻烦。”
赵长平也不惯着他,说道:“这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不成大人可不要忘了,你也是收了我的好处的,我是有私心,但大人难道你就没有吗?”
刘瑞无话可说,赵长平说得不错,他们二人都是一丘之貉,谁也洗不干净。
“好了,事到如今,相互指责有什么用?这件事要是被捅到慎郡王那里,别说你我了,就是知府大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赵长平问道:“那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刘瑞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慎郡王知道,本官会派人去阻拦那庄衡,不让他见到慎郡王。至于你也莫要闲着,立刻准备厚礼,去给那何清亲自赔礼道歉,若是何清不再深究,愿意约束他的学生,这件事就不会闹大。”
赵长平闻言皱眉道:“大人让我去给他何清亲自道歉?这怎么能行,我与他关系不和,若是低声下气的上门求和,那我还有什么脸面?”
刘瑞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赵长平还在关心他那可笑的面子,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愚蠢!刀都已经悬在脖子上了,你还不知死活呢?若是让慎郡王杀手这件事,你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命都快没了,你还在意脸面,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