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平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心里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上门给谢瑄道歉。
谢瑄送庄衡离开清溪县回来后,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赵长平。
看到他,赵长平笑着迎上来道:“何夫子这是去哪儿了?倒是让我好等。”
何清淡淡道:“出去走走罢了,怎么赵夫子这是寻我有事?”
赵长平看了看周围的人道:“此处人多眼杂,何夫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谢瑄道:“不必了,我自认为我与赵夫子之间无话可说,赵夫子若是有事还请直言,若是无事,那就请回吧。”
赵长平心中恼恨不已,见谢瑄要离开,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拉住人道:“何夫子且慢,在下这次是真的有事要与你说。”
谢瑄道:“那便请赵夫子长话短说,我还有事要忙,可不像赵夫子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时间闲逛。”
赵长平闻言脸色一黑,忍着怒气道:“何夫子,我这次过来是想向你致歉的,之前多有得罪,我回去后日思夜想后悔不已,深觉亏欠了你,所以备了厚礼,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他示意身后的赵管事把准备的礼物拿上来,赵管事拿着一个匣子走上前来,打开盖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赵长平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何夫子收下后忘了咱们之前的不愉快。”
谢瑄微微挑眉道:“我还真有些不太明白赵夫子的意思,没记错的话,我与你之前不过是有几句口角之争。我何清虽然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却也不会因为几句口角就心里记恨。赵夫子这份礼我可不敢收,还是请赵夫子带回去吧。”
赵长平一听顿时急了,压低声音道:“何夫子,明人不说暗话,县试之事确实是我求县令大人做了手脚,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闹大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我与县令大人商量过了,只要你愿意揭过这事,大人愿意将庄衡和杜淮之定为此次县试的头两名,我也可以保证日后不再为难你,也不会再针对庄家,但你也不能在揪着这事不放,更不能让你的学生去清平府送什么请愿书。”
谢瑄就知道赵长平这样好面子的人怎么会低声下气的来跟他求和,果然还是为了请愿书的事。庄衡和杜淮之联合学子请愿的事动静不小,刘瑞和赵长平能得到消息也不奇怪,现在看来,他们这招确实卓有成效,刘瑞和赵长平果然急了。
“赵夫子这话说得可笑?既然是你跟县令勾结导致县试出了问题,就算有人追责,那也是你跟刘瑞的责任,与我何干?至于县试名次,我相信我的学生,弄虚作假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侮辱,他们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实力通过县试,就不劳烦赵夫子和刘大人操心了。至于请愿书,庄衡他们能不惧强权,站出来为民请命,我这个做夫子的不仅不会拦着,还会鼎力支持,赵夫子所求,我无能为力,这话也请赵夫子转告刘大人。”
赵长平气急道:“何清!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我都已经亲自上门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你以为你真能跟我们对着干不成?别忘了我背后可是知府大人,你难道就不怕知府大人追责吗?”
谢瑄冷笑道:“赵夫子的道歉可真够金贵的,怎么,难道你觉得你的一句道歉就能抹平一切不成?这些年你跟刘瑞勾结,做下了多少恶事,怕是你们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那些被你们欺压,求告无门的百姓,还有那些寒窗苦读多年,却因为你们的一己之私导致多年努力付诸流水的学子!事到如今你还在这威胁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至于我能不能对付得了你们,你会出现在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就了。你也用不着拿知府来威胁我,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算是他也难辞其咎,除非他想找死,否则绝不会为你们出头,你跟刘瑞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赵长平惊骇又愤恨的看着谢瑄道:“你就非要把事做得这么绝吗?”
谢瑄嗤之以鼻道:“不是我要把事做绝,是你们自己自掘坟墓,我早就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只是你们的报应来了而已。”
不欲多谈,谢瑄直接转身离开,独留赵长平在身后跳脚。
另一边庄衡所在的队伍才刚刚离开清溪县没多远就遭遇了刺杀,来者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利刃下手招招狠辣。丝毫不留情,庄衡雇佣的镖师根本不是对手,好在谢瑄早就料到此事,让殷棋私下派了人护送,这才有惊无险。
刘瑞得知赵长平并没有求得谢轩的原谅,又听到刺杀失败,心里的愤怒和恐慌瞬间将他淹没。
他虽然是清溪县县令,但能干涉的范围也只是在清溪县内,庄衡等人已经离开了清溪县这次刺杀不成,他们肯定早有防备,在别人的地盘动手,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就算再派人去,成功率也不会太高。
刘瑞没办法,只好叫来赵长平一同写信送去广陵府,寻求知府的帮助。
庄衡一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搁,历时四天,终于赶到了清平府。
萧煜就藩匆忙,府邸尚在修缮,如今是住在清平府府衙。
清平府是整个禹州最大的府城,也是总管整个禹州,知州尤易安亦是住在此处。
到了清平府,庄衡等不及修整,便风尘仆仆的寻到了府衙。
如今府衙内住着萧煜,等闲人等自然不能轻易进入,庄衡还未踏上府衙的台阶就已经被人拦住了。
“来者何人?”侍卫问道。
庄衡行了一礼道:“草民庄衡,乃广陵府清溪县人氏,听闻慎郡王住在此处,草民冒昧上门,实是因为清溪县县令于此次县试中徇私舞弊,惹得清溪县民怨沸腾,在下受众人所托,特来送上请愿书,请求慎郡王为我等学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