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看清楚以宁与萧无战的惨状，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楚以宁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上的皮肤无一处完好，全身上下布满可怖的焦黑、溃烂和剥落的痕迹，多处骨骼扭曲变形。
他身体猛地一抽搐，一块皮肉恰好自小腿脱落，赫然露出底下颜色诡异的筋肉。
此时此刻，除了一张尚算完好的脸，楚以宁几乎已不成人形。
“宁儿！”纯贵妃目眦尽裂。
她挣扎着从担架上爬起，腰间绷带瞬间洇开大片刺目的鲜红，厉声尖叫：
“你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孽障！畜生！本宫杀了你！”
她状若疯魔般扑到近前，却被楚庭湛袖袍一拂，狠狠掀飞在地，滚了满身泥泞！
无能为力之下，她只能失声痛哭：
“楚庭湛，你不得好死！你敢害我儿，待我兄长前来，定将你碎尸万段！”
见此情景，文武大臣纷纷暗自摇头。
萧家女先前四处张望，对地上惨状视若无睹也就罢了，毕竟她向来眼高于顶，可如今萧无战就吊在眼前，她竟也浑然不觉。
口口声声喊着“兄长”，心中何曾有半分真心？萧将军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撑腰的工具罢了。
“哦？”楚庭湛手一挥，萧无战那枯槁的身躯便被黑气拽至纯贵妃面前，“你……说……的……是……他……吗？”
看清萧无战那斑白枯槁的面容，纯贵妃血红的眼珠骤然暴凸，满腔怨毒顷刻化为惊骇。
“兄长？！你、你怎会……”
萧无战却顾不得其他，枯瘦双臂死死扣住纯贵妃肩膀，嘶声咆哮：
“无月，你记住，一定要救我！”
“只有我活着，萧家才是你的靠山！没了我，没了萧家，你什么都不是……”
察觉黑气欲将他拖回，他挣扎着吼道：
“你听见没有？楚以宁他已经活不成了，救我！一定要救我！”
这绝望的嘶吼，猛地将楚以宁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他吃力地抬起头，望向纯贵妃，未语泪先流：
“母妃！母妃救我！母妃，我不想死，你最疼宁儿了，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
“现……在……选……吧！”楚庭湛摊开双手，两道黑气缓缓缠上二人脖颈，冰冷宣告：“你……要……谁……死？”
“我、我……”
一边是满目哀求的儿子，一边是庇护自己长大的兄长，纯贵妃只觉得一颗心要被撕扯成两半，哪边她都割舍不下。
她撕扯着头发，蜷缩在地，痛苦呜咽。
不少大臣见状，竟有些心生不忍，至亲抉择，无异于剜心剔肝，若换作他们，定也同贵妃娘娘一样无法做出舍弃任何一人。
楚庭湛面如寒霜，“我……数……三……声，若……是……不……选，那……他……们……就……一……起……死！”
“萧无月！”萧无战厉声催促！
楚以宁深知母亲软肋，哭喊更甚：
“母妃！我是您和父皇唯一的骨血啊！您说过，我是你们爱的结晶！您要放弃我、放弃父皇吗？”
“我不、不可以……”纯贵妃疯狂摇头，崩溃尖叫：“我选！我选我的皇儿！”
话音未落，萧无战脖颈上的黑气骤然绞紧！
他瞳孔骤缩，“不！你不能杀我！皇后在我手上，你若杀我，皇后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