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硝烟与血腥味似乎还残留在野边山的空气里,但NERV医疗中心的病房却弥漫着疲惫的宁静。
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明日香在最外侧的病床上,橘红色的发丝散在枕上,脸色苍白,仍在昏睡;绫波丽在中间,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赤红的眼眸安静地望着楠博;碇真嗣在最里面,坐在床边。
徐楠博则因为没有什么伤,所以自然也没有安排病房和病床。
“不早了,你们两个都快点休息吧…”徐楠博温和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他坐在明日香与绫波丽两张病床之间的椅子上,身影在昏暗的灯下显得有些单薄。
“徐君,那你呢?”真嗣微微侧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担忧。
“我又没受伤,没关系,”楠博笑了笑,右眼下的泪痣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我在这里陪你们就好了,也不知道明日香什么时候醒…还好没什么大事…”他的目光扫过明日香沉睡的脸,带着安抚的意味。
“好吧…”真嗣缓缓躺平,但目光依旧追随着楠博的身影,仿佛怕他消失。
“零君,”绫波丽也侧过头,正欲开口说吊坠的事情。
“绫波同学也早点休息吧…”楠博却先一步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绫波丽缠满绷带的左臂上,那眼神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一定很痛吧…都怪我…”
“零…”绫波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摇了摇头,“是,丽没办法保护好自己和大家。”
“傻瓜,”楠博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了抚她淡蓝色的发顶,“不许说这种话…快睡吧…做个好梦…”
“零睡在哪里?”绫波丽又问。
“我坐在这里就好了,”楠博指了指身下的椅子,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反正平常也失眠。”
“徐君…”真嗣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羞涩和腼腆,“要不要…我们挤一挤?”他话音未落,旁边的绫波丽也几乎同时开口,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零,和我也可以…”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苍白的脸颊悄然泛起两团极淡的红晕。
楠博愣了一下,看着两张病床上投来的、带着依赖和关切的目光,心头涌起一阵暖流,哑然失笑:“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乖乖睡觉啦,不要担心我…”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在这里陪着你们呢…”
绫波丽和真嗣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见这句话,双双脸颊微红,像被戳中了心事的孩子,乖乖地躺好,闭上了眼睛。
真嗣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显然累极了。
“真嗣…果然很累了…”楠博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绫波丽躺下了,却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赤红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安静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楠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