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的操场像炸开的蜂窝,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震得人耳朵疼。林浩抱着作业本,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就被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拦住了。
“喂,上次让你带的漫画书呢?”领头的男生推了林浩一把,作业本散落一地。
林浩吓得往后缩了缩,刚想弯腰捡本子,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炸响:“住手!”
小乐穿着跆拳道服,腰间系着白带,快步冲过来挡在林浩面前。她个子比那几个男生矮了半个头,却把背挺得笔直,像株倔强的小树苗:“你们凭什么欺负人?”
领头的男生嗤笑一声:“哪来的小丫头片子,想多管闲事?”他伸手就想去推小乐,却被她灵活地侧身躲开。
“跆拳道馆教过,别人动手要格挡。”小乐说着,抬手格开男生的胳膊,动作不算标准,却带着股不容小觑的认真,“林浩是我朋友,你们不准欺负他。”
男生们被她的气势唬住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哟,学了两天跆拳道就敢耍威风?”
“是不是威风,试试就知道。”小乐扎稳马步,摆出教练教的起势动作,虽然稚嫩,眼神却异常坚定。
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同学,有人小声议论:“那是小乐,听说她跆拳道很厉害的!”“上次她把隔壁班的小胖撂倒了呢!”
领头的男生脸上有点挂不住,却又不敢真动手——上周小乐把欺负林浩的另一个男生反剪胳膊按在地上的事,早就传遍了年级。他踢了踢地上的作业本,撂下句“走着瞧”,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谢谢你,小乐。”林浩红着眼圈,蹲下来捡本子。
小乐也蹲下来帮忙,拍了拍他的背:“别怕,以后他们再敢来,我还帮你。”她的白带上沾了点灰,却显得格外耀眼。
从那以后,“小乐会跆拳道”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小学。以前总爱嘲笑林浩内向的几个男生,看到小乐跟林浩一起走,都赶紧低下头绕着走;有次美术课,一个女生抢了林浩的蜡笔,看到小乐投过来的眼神,立刻乖乖把蜡笔还了回去。
林浩的书包里再也不会出现被涂鸦的课本,课桌里也没了偷偷塞进来的毛毛虫。他开始敢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甚至会主动跟小乐分享妈妈做的饼干。
“小乐,今天体育课要跑八百米,我有点怕。”午休时,林浩小声跟小乐说。
“没事,我陪你跑。”小乐拍着胸脯保证,“跑不动了我拉着你。”
体育课上,林浩果然跑了一半就喘不上气,小乐放慢脚步,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她一边跑一边教他调整呼吸,像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
终点线前,全班同学都在为他们加油。冲过线的那一刻,林浩看着小乐额头上的汗,突然觉得,有个会跆拳道的朋友,真是全世界最酷的事。
放学路上,林浩忍不住问:“小乐,你为什么总帮我呀?”
小乐啃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白带上的污渍在夕阳下泛着光,“教练说,学跆拳道不是为了欺负人,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林浩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鼓起勇气说:“我也想保护你,可是我……”
“你可以慢慢学呀。”小乐笑着打断他,“你数学那么好,以后我写作业就靠你了,这也是保护我呀。”
林浩眼睛一亮,重重地点点头:“好!”
夕阳把两个小家伙的影子拉得很长,小乐的跆拳道服白得发亮,林浩的书包上挂着小乐送他的平安符。曾经那个总被欺负的男孩,眼里渐渐有了光;而那个穿着跆拳道服的小女孩,也在守护朋友的过程中,悄悄长成了更勇敢的模样。
教室里,林浩的课本再也没有乱涂乱画的痕迹;操场上,再也没人敢故意撞倒他的篮球;连食堂阿姨打饭时,都会多给林浩舀一勺红烧肉——毕竟谁都知道,这个安静的小男孩身后,站着个会跆拳道的“小保镖”。
小乐的跆拳道白带慢慢换成了黄带,又换成了绿带。每次系上新腰带,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林浩面前转个圈:“看,我又厉害一点了。”
林浩总会笑着鼓掌,然后从书包里掏出纸巾,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
他们的友谊,就像小乐的腰带,在一次次守护与陪伴中,悄悄升级,变得越来越牢固。而那些曾经的欺负与恶意,早就被小乐的跆拳道腿法,踢得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