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桌上,小乐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下午帮林浩解围的事,手里的筷子还在空中比划着:“爸,你是没看见,那几个男生被我吓得脸都白了!林浩当时都看呆了,还说要请我吃冰棍呢!”
花盛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怎么说话,眉头却微微蹙着。乐乐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那点醋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给小乐递了个眼色。
小乐多机灵啊,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她放下筷子,噌地跑到花盛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声音甜得发腻:“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说得不好听?”
花盛哼了一声,还是没抬头。
“哎呀,爸爸最好了,”小乐把脸贴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撒娇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其实林浩也没什么好说的,哪有爸爸重要呀。我不提他了还不行吗?”
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星星:“爸爸,等会儿吃完饭,你陪我练拳好不好?教练说我最近侧踢进步慢,你帮我看看动作嘛。”
花盛被她蹭得心里的那点酸涩早就散了,嘴上还端着架子,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他放下碗筷,故作严肃地捏了捏小乐的脸:“练拳可以,但是动作不到位,可别怪我罚你多做二十个俯卧撑。”
“知道啦!爸爸最公正了!”小乐喜滋滋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跑回座位扒拉饭,还冲乐乐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乐乐看着这父女俩,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给花盛夹了块排骨:“行了,醋坛子,快吃吧。等会儿还要陪我们小教练练拳呢。”
花盛被戳穿心思,也不恼,反而难得地笑了笑,把排骨咬在嘴里,眉眼都舒展了。其实他也知道小乐只是热心肠,可每次听她一口一个“林浩”,心里就是不舒服——那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女儿,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小保镖”?
吃完饭,小乐换上跆拳道服,拉着花盛就往院子里跑。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小乐摆开架势,一个侧踢踢向挂在树干上的沙袋,动作确实有点歪,脚腕还晃了晃。
“腿没伸直,胯也没转过来。”花盛走过去,握住她的脚踝调整姿势,“你看,这样发力,重心稳住……对,再试一次。”
小乐跟着他的指导踢了一脚,沙袋晃得比刚才厉害多了。她眼睛一亮:“爸爸,你好厉害!比教练教的还清楚!”
“那是,”花盛扬起下巴,难得露出点得意,“你爸爸当年可是校队的。”
“哇!爸爸你好棒!”小乐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那你以后天天陪我练好不好?我要变得跟爸爸一样厉害,这样就能保护妈妈,也能……也能偶尔保护一下爸爸啦!”
花盛被她抱得一僵,随即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天天陪你练。”
月光下,乐乐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手里端着刚切好的水果,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花盛那点不甘心的小别扭,小乐机灵的察言观色,都像撒在生活里的糖,甜得恰到好处。
她喊了一声:“练完了过来吃点水果!”
“来啦!”小乐先应了一声,又抬头冲花盛眨眨眼,“爸爸,我们快点练完,吃妈妈切的草莓!”
花盛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门口温柔望着他们的爱人,心里那点莫名的酸涩彻底化成了暖流。其实他哪是吃林浩的醋,他只是怕啊——怕女儿长大,怕她有一天不再需要自己这个“老父亲”保驾护航。
可看着小乐踢完最后一脚,蹦蹦跳跳跑向乐乐的背影,他忽然想通了。孩子长大是好事,她学会保护别人,也懂得哄着吃醋的爸爸,这说明她心里装着爱,也长着翅膀。
花盛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乐乐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还是女儿疼我。”
乐乐笑着拍开他的手:“就你小心眼。”嘴上这么说,却把一块最大的草莓喂到他嘴边。
月光落在一家三口身上,院子里的笑声混着晚风飘出去很远。花盛咬着草莓,看着不远处小乐哼着歌收拾护具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不甘心,不过是怕失去被需要的感觉。但只要这丫头还会扑进他怀里撒娇,还会喊他“爸爸”,他就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至于林浩?下次见面,得好好“谢谢”他,让自家丫头学会了怎么哄人。花盛心里盘算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