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在云南大理的双廊古镇停了整月,林墨趴在卡座上贴照片,胶水在指尖凝成透明的膜。苏晚蹲在旁边整理票据,从稻城亚丁的门票到西藏的火车票,每张都带着时光的褶皱。“这张在草原拍的星空,要贴在‘公益骑行’那页。”她把照片递过去,上面有呼和骑着自行车的背影,车筐里的羊羔探着头,像颗毛茸茸的星星。
这是他们要出版的旅行手账本,名字叫《车轮上的星光》。从决定做这件事到现在,已经攒了三大箱素材——苏晚的手绘地图、林墨的摄影笔记、粉丝寄来的明信片,甚至有块在沙漠捡的石英石,据说能折射出七种光。
“要加段‘房车维修小技巧’。”苏晚突然翻出林墨的修车记录本,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齿轮,旁边写着“换轮胎要先松螺丝,再用千斤顶”。“上次有粉丝说,看了你的视频学会修自行车了。”
林墨的耳朵红了。他把张在非洲拍的照片贴进本子,马赛族的孩子举着自制相机,眼睛亮得像两簇火。“这页要写‘最好的镜头是眼睛’。”他的手指抚过照片里孩子的笑脸,“在肯尼亚的难民营,没相机的时候,我们就教孩子们用文字画风景。”
出版社的编辑第三次来催稿时,正赶上大理的雨季。苏晚把泡在防潮箱里的手稿抱出来,每一页都夹着干花——新疆的薰衣草、西藏的格桑花、内蒙古的马兰花,都是他们路过时采的。“这些花能让读者闻到旅行的味道。”她笑着说,没提自己为了晾干它们,在房车顶上搭了三天的架子。
手账本里藏着很多“秘密”。有页贴着半块青稞饼的包装纸,旁边写着“2023年藏历新年,在扎西老师家吃的,有点硬但很香”;有张林墨画的漫画,苏晚举着相机掉进河里,旁边配文“摄影的代价是湿身”;最特别的是页空白纸,只在角落画了个小太阳,标注“留给读者的旅行故事”。
“要印多少本?”苏晚看着出版社发来的合同,指尖在“首印5万册”上犹豫。林墨正在给笔记本包书皮,用的是粉丝寄来的蜡染布:“印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能透过它,看到世界不止一种活法。”他突然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盒,里面是粉丝的手写信,“我们挑100封印进去,就叫‘星光来信’。”
手账出版那天,他们在大理古城办了场签售会。来的大多是年轻人,有背着书包的学生,有抱着孩子的宝妈,还有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说“想给远在国外的孙子寄一本”。苏晚在扉页画小太阳,林墨写“愿你有勇气出发”,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时光在轻轻唱歌。
有个女孩红着眼眶说:“看你们的手账,我辞职去了西藏,在盲童学校当志愿者。”她掏出自己的手账,里面贴满了孩子们的画,“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签售会结束时,夕阳把洱海染成金红色。苏晚抱着剩下的手账,突然说:“我们送些给乡村图书馆吧。”林墨点头,把书装进房车:“再附封信,告诉孩子们,世界很大,脚能到的地方,手掌也能到。”
后来,《车轮上的星光》加印了十次,入选了年度“最具温度图书”。有学校把它当成课外读物,教孩子们写旅行日记;有书店设了“星光角”,专门摆放读者的手账故事。林墨和苏晚把版税全捐给了“乡村阅读计划”,他们在微博里说:“手账的意义不是记录过去,是让更多人相信,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房车继续前行,后备箱里总留着几本手账。遇到有趣的人,就送一本,让他们写下故事再寄回来。苏晚在最新的手账里画了张世界地图,每个去过的地方都钉着颗星星,旁边写着:“未完待续——因为路还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