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船队抵岸的第七日,潜脉已修复三条主脉分支。路生站在新架的“续脉桥”上,手背上的融纹与桥身光带共振,远处蛮族营地的炊烟在罗盘上显作黑点,距离不过五十里。
“该反击了。”墨渊将五方令牌按在镇脉石上,黑石震颤,潜脉的光带突然加速流转,像张绷紧的弓。王铁匠打造的“破脉弩”已列阵西麓,弩箭镞头嵌着脉源晶核碎片,在阳光下泛着金芒。
波斯的雪山骑兵率先出动,马蹄踏在潜脉光带上,溅起银白火星。他们带的“冻脉弹”——用雪山晶石与黑沙城硝石混合制成,落地便能冻结黑气,此刻正堆满马鞍。“国王说,三日之内,必夺回通心渠。”骑兵头领勒马扬鞭,银甲在光带中闪成一片。
路生率药队与雨林匠人同行,后者推着“毒脉车”——车斗里装着浸透古木毒液的荆棘,遇黑气便会爆芽,缠住目标不放。“蛮族的噬脉蛊怕这个,”雨林老匠人摸着车辕,“当年黑巫教的人,就是被这东西逼退的。”
张婶的干粮队改作“燃脉队”,妇女们背着装满燃脉粉的陶罐,腰间别着打火石。“等弩箭炸开缺口,咱就把粉撒进去,”她给小姑娘们系紧头巾,“记住,顺着光带跑,别踩黑土。”
凌恒的儿子带着商队残部守潜脉枢纽,他们将海岛送来的珊瑚粉混进泥浆,在枢纽周围筑起高墙。珊瑚粉遇潜脉光带化作坚冰,墙面上的融纹随光流动,像层活的铠甲。“蛮族想断潜脉,得先啃碎这冰墙。”年轻人拍着墙面,冰碴落进手心,竟泛着暖意。
黎明时分,破脉弩的嗡鸣撕裂晨雾。第一波箭雨射向蛮族营地,晶核镞头触到黑气便炸开,金色光浪裹着冻土翻涌,营地的帐篷成片倒塌。雪山骑兵趁势冲锋,冻脉弹在黑气聚集处炸开,瞬间冻出一片白茫,蛮族的嘶吼声被冰裂声吞没。
路生的队伍紧随其后,毒脉车碾过冻土,荆棘遇血疯长,将漏网的蛮族缠成粽子。他手背上的融纹突然发烫,抬头望见通心渠方向的黑气正往一处汇聚——是蛮族在用尸骸重筑脉眼。“拦住他们!”他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蛮族,剑刃的光带与潜脉呼应,竟在身前织出光盾。
王铁匠的玄铁队从侧翼包抄,断手的铁钩挥得虎虎生风。他将烧红的玄铁球扔进蛮族的脉眼祭坛,铁球遇黑气爆作火星,祭坛的木柱瞬间被融纹缠上,烧成火炬。“这是你们欠黑沙城的!”他嘶吼着,铁钩穿透一个蛮族头领的胸膛。
战至正午,蛮族的防线全面崩溃。潜脉的光带顺着通心渠蔓延,所过之处,焦黑的脉根重新泛绿。路生站在修复的脉眼旁,将五方令牌按进凹槽,令牌合体的瞬间,光带冲天而起,在云端凝成五方融纹,吓得残余蛮族跪地求饶。
墨渊望着重焕生机的灵脉,剑上的血滴落在融纹中心,化作颗小小的光珠。“结束了。”他对身后的人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却透着轻松,“潜脉的光,比以前更亮了。”
夕阳染红通心渠时,恒脉草已爬满新修的脉桥。张婶的燃脉队在清理战场,小姑娘们捡着散落的箭镞,黑沙城的小童在重建的脉眼旁种下第一颗沙棘籽。王铁匠坐在玄铁堆上,看着徒弟们给破脉弩上油,断口处的伤疤在光带中泛着淡金。
这场反击,不仅夺回了灵脉,更让五方的人明白——潜脉的韧性,从不是藏起来的懦弱,而是历经劫难后,依然能扎向深处的勇气。当光带重新连接五方,镇脉石上的融纹彻底亮起时,所有人都知道,往后的灵脉,再不会轻易被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