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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僭越之举”

……

他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朱希忠为何如此嚣张跋扈,行事毫无顾忌!

这是不惜自身,要为皇帝担下所有的恶名啊!

外界都在疯传皇帝意图削藩,凌逼宗室致死,朱希忠就立刻表现得如此操切专横,将“僭越”的帽子主动戴在自己头上!

甚至不惜引得同僚弹劾!

总而言之,皇帝的本意是好的,都是下面的人执行坏了,尤其是他朱希忠,罪魁祸首!

他竟然敢将自身的生死,乃至整个成国公府的荣辱存亡,完全寄托于皇帝的“念旧”与“圣心”之上?!

邬景和是驸马,算是半个自家人,尚且可以理解。

你朱希忠堂堂世袭国公,家族枝繁叶茂,何苦行此险招,将全族命运系于君王一人的道德操守?

这简直是一场豪赌!

况且……这恶名,岂是你想担就能彻底担过去的?

人心中的成见,如同大山!

只要荆府上下咬死不认罪,仍然可以将“凌逼宗室、栽赃陷害”的污水,泼到皇帝身上!

他能想到,自然也有人能想到。

樊山王在极度的恐惧与压力下,反而生出一股破罐破摔的狠厉,他猛地挺直腰杆,洪声道:

“皇帝若真想削藩,一道明旨下来,我等身为朱家子孙,自当引颈就戮,绝无怨言!

又何须派尔等在此惺惺作态,行此鬼蜮伎俩?!”

“皇子帝孙,血脉尊贵,不容轻辱!我荆府上下,清白坦荡,绝不容尔等酷吏玷污构陷!”

“成国公!你若执意要颠倒黑白,污我荆藩清名,本王今日……便撞死在这祖宗祠堂之前,以血明志!看天下人如何评说!”

这一番话,悲壮决绝,带着血性,顿时引得堂内不少宗室暗自喝彩,心生同仇敌忾之感。

德安王更是热血上涌,大声附和:“王兄说得对!本王亦不容尔等羞辱!

大不了以这一腔热血,谏于陛下御前,让他忆起太祖太宗创业维艰,忆起这皇室血脉相连的亲亲之谊!”

朱希忠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自然知道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若真能凭借三言两语就压服整个荆藩,湖广之事也不会拖延至今。

这些人,无非是在用皇帝的圣德名声作为护身符,进行最后的顽抗。

一旦坐实了皇帝“蓄意削藩、逼死宗亲”的名声,那么再有理的查案,也会变成无理的迫害。

他们赌的就是皇帝投鼠忌器,不敢背负这等恶名,毕竟,一个被宗室集体背弃、被视为刻薄寡恩的皇帝,他的龙椅是坐不安稳的。

好在,朱希忠与邬景和对此早有预料。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邬景和会意,正要上前一步,拿出他们准备好的后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尚且带着稚气,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荆府知罪!”

只见那位一直沉默旁观的荆府三子朱常盗,猛地出列,对着两位钦差的方向,俯身便拜,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宗堂:

“罪宗朱常盗,代荆府领罪!”

“我二兄泰宁王,事涉谋逆,罪证确凿!

我长兄世子朱常泠,助纣为虐,行踪不明!

我荆藩管教无方,罪孽深重!

荆府……知罪矣!”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不仅朱希忠和邬景和愣住了,神色间透出愕然——这是谁的安排?

计划外的情况!

几位郡王更是措手不及,他们还在想着如何周旋对抗,怎么内部就突然投降了?

双方人马懵然对视,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聚焦在了这个年仅十二岁的黄口小儿身上。

这位荆府三子,年纪虽小,但他是荆恭王嫡出,是此刻荆藩嫡系血脉中唯一能代表整个藩国的人!

樊山王等人闹得再凶,终究是旁支,若嫡系自己认罪,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朱常盗这一认,几乎就等于将“钦差因案依法究办”与“皇帝蓄意削藩迫害”彻底割裂开来!

荆府自己都认了谋逆之罪,旁人还能说什么?

德安王气得几乎吐血,勃然变色,指着朱常盗厉声喝道:“黄口小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休要胡言乱语,坏我大事!”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悲壮氛围,眼看就能以此胁迫钦差,先有朱载拱意图搅局,现在又冒出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儿认罪!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将荆府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只见朱常盗面对德安王的斥责,竟毫无惧色,神情自若,朗声回道:“德安王叔祖!

我乃荆恭王嫡三子,仁宗皇帝八世孙,朱常盗!去岁已然加冠成人!”

“今二兄畏罪身死,大兄涉案遁逃,我既非黄口小儿,按宗法礼制,荆府之事,自当以我为主!此刻,正是我该说话的份!”

他不卑不亢地说完,目光与一旁的富顺王世子朱载拱短暂交汇,似乎隐有默契。

随即,他再次转向两位钦差,恭敬地拜下,语气恳切却坚定:

“罪宗朱常盗,愿代荆府领受一切罪责,听凭钦差依律处置。”

“只求二位天使,念在皇族血脉传承不易,百年基业维艰,奏明圣上,于我荆府宗亲……稍存宽宥之恩。”

樊山王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的“王孙”,听着他那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与决断,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颓然与绝望。

他心底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声赞叹:“好王孙!”

这位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常与“不务正业”的朱载拱厮混的王孙,年方十二,竟有如此风姿见识!

这绝非是一时恐惧下的口不择言,更非不知利害的胡言乱语。

恐怕……是早有谋算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最后一丝挣扎的念头也被彻底掐灭。

他转向两位钦差,不再试图对抗,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挫败与钦佩的语气,缓缓躬身:

“钦差……洞察入微,明见万里。是老朽……险些被私心蒙蔽了双目。”

“荆府……罪孽深重,无可推诿。我樊山王府……亦知罪矣!”

既然朱希忠连嫡系唯一的继承人都“说服”了,布局如此之深,他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不服不行啊!锦衣卫的手段,果然无孔不入,早已做到了荆府继承人的身边,不留丝毫后路。

而被一再高估的朱希忠与邬景和,此刻却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朱希忠甚至重新合上了眼睛,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邬景和也一时没有接话。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巨大的疑团——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还是这朱常盗天生智虑超群,预判到他们必有后手,不愿局面彻底恶化,故而主动认罪,以求保存荆藩一线生机?

但无论如何,局势发展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主动权看似掌握在了他们手中,就必须牢牢抓住。

过了好半晌,两人似乎权衡完毕,决定将原先准备的某些激烈手段暂且搁置。

邬景和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种“早该如此”的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堂下神色各异的宗亲,用一种看似随意,实则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启程前来湖广之前,朝中恰巧议及对罪藩的处置。礼部曾有奏议,论及罪藩……当一并除国,以儆效尤。”

朱常盗面色不变,只是垂首静听,等待着下文。

果然,邬景和话锋一转:“然,陛下怀仁厚圣德之心,与内阁诸臣工反复商议,最终定议:罪藩,不予除国,改为……降等袭爵!”

降等袭爵!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位宗室心头。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郡王之子,不再直接承袭郡王,而是降袭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之子,降袭辅国将军,以此类推,直至数代之后,沦为庶人!

这简直是掘断了宗室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根基!

邬景和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皇恩浩荡”的意味:“此乃陛下特恩!

以往罪藩,多行除国之典,如今陛下网开一面,保留宗祠,延续血脉,难道……还不算仁德吗?”

他刻意顿了顿,补充道:“当然,目前此策,只适用于湖广案涉谋逆之罪藩。

往后……若有他藩行为不端,触犯律法,自然亦在此列。”

这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朱常盗立刻再度拜倒,声音清晰:“罪宗朱常盗,叩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邬景和深深看了一眼这位年纪虽小却心思深沉的“荆子”,宣布了另一项决定:

“荆藩藩主泰宁王畏罪自尽,世子朱常泠涉案潜逃,荆藩不可一日无主。

即日起,暂由朱常盗代掌荆藩一应事务。待本官与成国公奏明陛下,得允准后,再行扶正之礼。”

除了朱常盗谢恩的声音,宗堂内再无他人开口,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接连的重磅消息震得心神恍惚。

邬景和亲手扶起朱常盗,让他站到自己与朱希忠一侧,表明了立场。

而后,他脸色一肃,从身旁锦衣卫手中接过一份厚厚的卷宗,目光如冰,扫向面如死灰的樊山王和犹自不服的德安王。

他翻开卷宗,声音冷硬,一字一句地念道:

“德安王朱翊鐯!查尔聚拢矿徒于麻城府龟峰山,盗掘国家砂矿;

于黄梅州东南矿山,私开铁矿!

更暗中铸造兵甲,胆大包天,私通外夷,图谋不轨!证据确凿,尔可知罪?!”

“樊山王朱载坅!查尔贿赂按察使杜思,探查钦差及朝廷大员行踪,

更与岳阳王府逆犯朱英琰暗中串联,同谋策划,害死钦差张楚城、布政使汤宾!尔,可知罪?!”

话音一落,樊山王朱载坅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而那德安王朱翊鐯,在极度的恐惧与愤怒冲击下,竟失去了理智,面容扭曲,狞笑一声,

如同疯狂的野兽般,猛地朝着端坐的朱希忠扑了过去!

“朱希忠!我跟你拼了!!”

侍立在旁的锦衣卫反应极快,身影如电,瞬间越众而出,未等德安王近身,刀鞘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敲在他的后颈之上。

德安王闷哼一声,当场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宗堂内顿时一阵骚动。

就在这时,朱常盗再次主动看向两位钦差,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不忍,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他一板一眼,清晰地说道:

“此二贼,身为宗室,不思报国,反而乱我荆藩,罪大恶极,天理难容!请钦差……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连一直闭目养神的朱希忠都倏然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如刀,落在朱常盗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与探究。

过了半晌,朱希忠才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带着铁血的味道:“准。那便……依律,明正典刑!”

朱常盗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振奋”,躬身道:“钦差明断!荆藩后续事宜,罪宗必当竭尽全力,

梳理清楚,详陈奏报,呈于御前。必不使国公爷因整顿纲纪而蒙受任何不白之冤!”

朱希忠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重新合上了眼睛,面上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愁绪,仿佛在思忖着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邬景和则死死盯着朱常盗,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他再次开口,进行着最后的试探与施压:

“还有一事。罪藩之禄银发放、田产经营,朝廷亦有新规……”

朱常盗听到这里,面色终于无法维持完全的平静,露出一丝勉强与挣扎,但他依旧深深地俯下首去,表示听命:“罪宗……恭听朝廷钧旨。”

时入七月,暑气渐消,所谓“七月流火”,天气开始转凉。

然而,湖广官场与宗室们的心,却比三九寒天还要冰冷。

随着佥都御史海瑞等人对湖广官场此前“不作为”的轻轻放过,以及成国公朱希忠对涉案宗室毫不留情、甚至堪称“不顾体面”的严酷清算,

这场由谋刺钦差引发的惊天大案,连同其背后牵扯出的盗掘矿山、私铸钱币、豢养盗匪、私通苗夷等诸多罪恶,终于进入了最后的清算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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