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
“主公!”典韦声如洪钟。
“你仍统领近卫营,编制五百,为我军中坚锐士,甲胄兵刃优先配给。”
“飞豹!”
“属下在!”
“暗影队扩充至两百人,专司情报、侦察、敌后扰袭,由你直接统领。”
吴刚一口气下达完命令,看着精神振奋的众将,继续道:“以上五团一队,为我野战主力,计四千三百人。新编士兵整顿好再用,不可操之过急。”
“剩余的,连同不愿编入野战序列、或更适合守城的原且兰守军,共计九百人,组成且兰城防营。由王铁牛统领,陈敢协助。”
他目光转向一直肃立旁听的王铁牛。这位龙虎寨最初的元老之一,以沉稳忠勇着称。
“铁牛!”
“属下在!”王
铁牛挺身上前。
“擢升你为第六团团长,统领第三营,统领且兰城防营,镇守郡治!你的任务,是确保且兰城防稳固,内部安定,保障大军后方无虞。可能胜任?”
王铁牛面色涨红,激动抱拳铿锵道:
“主公放心!铁牛在,且兰城在!必不负主公重托!”
“好!”
吴刚点头,
“如此,我军架构初定。各营需尽快完成人员调配、装备补充、基础整训。粮草一万石,需合理分配,鄨县、且兰皆需储存,并着手在且兰设立更大规模武库、匠作坊。战马优先配备斥候、传令及将领。黄金铜钱,留作军饷、赏赐及必要开支。”
张任迅速心算,回道:
“主公,按此整编,我军粮草充足,若加上鄨县存粮,可支持三月有余。但若长期征战或遇灾荒,仍需开源。战马装备,按计划配给,旬日可毕。”
“好,”
解决了内部整合问题,吴刚将议题引向更广阔的外部。
“我军已握郡治,名分稍立。然牂牁十六城,余下十四县,态度未明。诸位以为,当如何应对?”
典韦率先道:
“这有何难?主公如今兵强马壮,挨个打过去便是!俺愿为先锋!”
沙摩柯也摩拳擦掌:
“对!哪个不服,就打到他服!”
张任却摇头:
“典将军、沙将军勇武可嘉,然我军新整,需时间消化战果、巩固根基。且十四城分散郡内各地,若一一攻伐,耗时费力,反易生变。不若……先礼后兵。”
“正方有何具体想法?”吴刚问。
“主公如今是刘使君正式任命的抚夷校尉,名正言顺。”
张任分析道,
“且兰乃郡治,拿下此处,对郡内各县有极大震慑。可立即起草檄文告示,以抚夷校尉、兼领且兰事的名义,发往其余十四城。文中陈明赵鑫无道败亡、我军入主且兰、施行仁政之实,申明主公乃奉刘使君之命抚定地方。要求各县令长、县尉,十日内遣使至且兰,表明归附之意。愿归附者,官职可暂留,需遵我号令,输送部分赋税粮草以为军资;迟疑观望或抗拒不遵者……”
张任眼中寒光一闪,
“视为赵鑫余党,发兵剿灭,城破之日,严惩不贷!”
黄忠赞同道:
“此计甚好。可彰显主公大义,分化各县。必有心怀观望、或本就与赵鑫不睦者,见风使舵,率先来投。即便有冥顽不灵者,待我军整合完毕,以雷霆之势击灭一二,余者自惧。如此,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陈敢也开口道:
“校尉大人,张团长此策老成持重。牂牁郡内诸县,并非铁板一块。且兰失陷,赵鑫败亡的消息传开,各地必然震动。檄文一到,必有人权衡利弊。可暗中令飞豹将军的人,在传递檄文时,稍作打探,了解各城守将、县令性情,以便应对。”
吴刚综合众人意见,拍板决定:
“便依正方之策!飞豹,你立刻安排可靠人手,多路并进,将檄文告示送达其余十四城,务必确保消息传到各县主官手中。檄文由正方主笔,需措辞有理有据,既显威仪,又留余地。同时,暗影队员可伺机探查各城虚实。”
“属下明白!”飞豹领命。
吴刚最后总结道:
“诸位,今日之会,议定三事:整编军队,巩固根基;清点物资,以备久战;传檄诸县,先声夺人。未来十日,至关重要。各营需加紧整训,城防需迅速巩固,鄨县需保持联络畅通。十日期限一到,便是见分晓之时。望诸位各司其职,不得懈怠!”
“谨遵主公之命!”
堂下众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会议结束,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忙碌。大堂内只剩下吴刚与尚未离开的陈敢。
吴刚揉了揉眉心,连续征战和高压决策带来的疲惫感阵阵袭来。但他知道,此刻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陈县尉,”
吴刚看向恭敬立于一旁的陈敢,
“你选择留下,并尽心辅佐,我甚为欣慰。如今且兰初定,百事待兴,尤其是与本地豪强、士绅的关系,民间舆论导向,还需你多多费心。”
陈敢拱手,神色比之前少了些拘谨,多了几分复杂:
“校尉大人以诚相待,且所颁政令皆以安民为本,敢虽愚钝,亦知良禽择木而栖。大人放心,城中几家大族,下官已派人接触安抚,目前尚无激烈抗拒。安民告示张贴后,市井渐复,民心稍安。只是……”
“但说无妨。”
“只是,赵鑫败亡,大人入主的消息,恐怕已传至郡外。牂牁毗邻益州郡、永昌郡,且与南中诸夷接壤。朝廷……虽鞭长莫及,但刘使君那里,以及周边郡县,恐会有所反应。此外,”
陈敢压低声音,
“下官听闻,赵鑫麾下大将鄂焕,乃夜郎本地酋豪之子,在夜郎颇有影响力,此次死于大人之手,恐会让夜郎生变。”
吴刚眼神一凝。这倒是个隐患。夜郎是牂牁大县,民风彪悍,夷汉杂处,确是个麻烦。
“此事我已知晓。”
吴刚不动声色,
“夜郎亦在十四城之列,且看其县令作何反应。彝当地族若敢兴风作浪,便是自寻死路。陈县尉,你眼下首要之务,是协助王铁牛校尉,稳定且兰内部,确保政令畅通,粮秣转运无误。外部征战,自有我等。”
“下官明白。”
陈敢躬身,
“必竭尽全力。”
陈敢退下后,吴刚独自走到堂前庭院。夜空清澈,星河低垂。且兰城的灯火在夜色中延伸,虽不及后世繁华,却也有着一种古朴的生机。远处军营方向,传来隐隐的操练号令声;更远处,城墙上的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