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气氛肃穆而凝重,这是龙虎寨集团在夺取牂牁郡治后,第一次正式的战略会议,意义非凡。
吴刚轻轻叩了叩案几,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诸位,”
他的声音在大堂内清晰地回荡,
“自鄨县誓师,至今已近一月。我等历经贵涧血战、青川水攻、智取且兰,将士用命,谋略得当,终克此郡治重地。
今日召集诸位,一为总结前一阶段战果得失,二为厘清家底,三为议定下一步方略。望诸位畅所欲言。”
他首先看向张任:“正方(张任字),你心思缜密,统筹后方事务。先由你来说说,我军目前人员、缴获情况。”
张任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卷新誊写的竹简,声音沉稳清晰:
“遵命,主公。自鄨县出发时,我军计有战兵三千二百人。经贵涧之役,阵亡及失踪者五百二十五人,轻重伤者一千五百余人,幸赖主公神药及时救治,重伤者大多转危为安,轻伤者已陆续归队。随后青川河之战,我军以水代兵,伤亡极微。智取且兰,亦无大规模战斗。目前,我龙虎寨旧部,剔除确已无法战斗的重伤者,尚有两千四百余人可随时出征。”
他顿了顿,继续道:
“缴获及降卒方面:青川河畔俘获赵鑫军残部一千二百余人;且兰城中原守军两千人,除少数趁乱逃脱或抵抗被诛,大部投降。总计俘虏及降兵约三千二百人。缴获方面:完好及可修复之战马一百零三匹;各式兵器、皮甲、盾牌可装备三千人;粮草约一万石,存于且兰官仓;另从赵鑫府库及城中顽抗豪强处查抄得黄金约三百斤,铜钱、布帛若干。”
数字清晰,条理分明。堂下众人,尤其是龙虎寨旧将,听得精神振奋。从龙虎寨以一千六百人起兵,鏖战月余,不仅打下郡治,自身兵力没有减少,反倒“赚”了三千多俘虏和大量物资,这无疑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吴刚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黄忠:
“汉升,你久经战阵,对于这三千二百降卒,如何看待?可否收编?”
黄忠抚须沉吟,缓缓道:
“主公,降卒可用,但需慎重。赵鑫军虽败,但其军士多为本郡人,其中不乏悍勇之辈。若仓促整编,恐有反复,或心存怨怼,临阵不效死力。老臣以为,当先进行严格甄别:其一,赵鑫嫡系、心腹军官,需单独羁押或驱逐,不可留于军中;其二,凡有家眷在且兰、鄨县或我军控制区内者,可优先考虑,以其家眷为质,稍安其心;其三,公开言明我军军纪、赏罚,给予选择——愿真心效忠者,经考验可入我军,待遇与我部一视同仁;不愿者,发给三日口粮,卸甲遣散,但需记录姓名籍贯,若再持械对抗,定斩不赦。”
“黄老将军所言甚是。”
张任补充道,
“可令飞豹队长麾下暗影,暗中探查降卒中是否有冥顽不灵、暗中串联者,及早清除隐患。整编过程宜缓不宜急,可先以小队形式分散编入各营,由我老兵带领,言传身教,待其逐渐认同我军,再行大规模混编。”
沙摩柯嚷嚷道:
“俺觉得老将军说得对!不过那些愿意跟咱们干的,可得好好练练!贵涧那些新兵蛋子就是教训!”
他指的是当初鄨县降兵在贵涧的表现。
区星面露惭色,但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吴刚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陈敢:
“陈县尉,你熟悉且兰守军情况,对此有何见解?”
陈敢微微躬身,语气复杂但坦诚:
“回校尉大人。赵……赵鑫麾下军士,多为招募的本地子弟或邻近郡县流民,真正死忠于赵鑫本人者,多已随其出征,葬身青川或逃散。城中这两千人,留守日久,战意本就不强,如今主将败亡,城池易主,人心惶惶。若校尉大人能施以仁政,明确赏罚,给予活路前程,其中多数人,为求生存、养家糊口,应当愿意归附。唯需注意几名赵鑫安插的校尉、都伯,其人或死硬,或心怀怨望,需妥善处置。”
吴刚听罢,心中已有计较。他环视众人,朗声道:
“好!便依汉升、正方及陈县尉所言,对这三千二百降卒进行甄别、整编。原则如下:自愿优先,清除隐患,分散吸收,逐步同化。此事,由张任总责,黄忠、陈敢协助,飞豹部提供情报支持。十日内,需初步整编完毕,形成战力。”
“诺!”
张任、黄忠、陈敢、飞豹齐声应命。
吴刚接着道:
“既有人,便需有编。我军原有编制,已不适应当前规模。我意重新整编全军,以利指挥调度。”
他稍作停顿,说出早已思量好的方案:
“经此一月征战,我军实际控制鄨县、且兰两城,进度远超预期。”
他提到“预期”时,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众将都知他指的是益州牧刘焉给予的半年期限。
“刘使君予我半年时间,抚定牂牁夷汉。如今仅用一月,便得郡治,此乃诸位之功,亦是天助我也!然牂牁郡辖十六城,我等仅得其二,任重道远。”
“故,当前第一要务,乃是整合力量,稳固根本。基于现有兵力:我龙虎寨旧部一千二百人,加上鄨县新编尚存的一千二百人,以及目前预计可收编且兰降卒约三千人,总计约五千四百战兵。重新编组如下——”
众人屏息静听。
“黄忠听令!”
“末将在!”
“擢升你为第一团团长,统领三个营。每营扩充为三百人,皆为弓弩精锐,需优中选优,加强操练,为我军远程支柱。”
“沙摩柯听令!”
“俺在!”
“擢升你为第三团团长,统领第三营。每营扩充为三百人,以山地战、近战搏杀见长,需补充悍勇敢战之士。”
“张任听令!”
“末将在!”
“擢升你为第四团团长,统领第三营,每营扩充为三百人,仍以工兵、筑城、阵战为主,兼具攻坚之能。”
“区星听令!”
“末将在!”区星激动出列。
“擢升你为第五团团长,统领第三营。每营扩充为三百人,需严格整训,尤其注重阵型纪律,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