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士。”
蒋珍率先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清晰回荡。
林建国身体一震,猛地从显微镜前抬起头,
当他看到门口狼狈不堪的胖子使者,
以及陌生而冷峻的蒋珍时,
脸上瞬间血色尽褪,手中记录数据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目光急速在使者和蒋珍之间切换,最后落在角落的妻子身上,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恐和哀求。
“别伤害她!”他失声喊道,声音沙哑干涩,“求你们,别伤害小芸!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个死胖子,
到底对这个博士和他老婆都做了什么?
让人家这么恐惧,甚至恐惧到有些失去了理智?
蒋珍有些无语了,
她指了指胖子手上的绳索,刚想要告诉眼前这个博士,很明显她跟胖子不是一波的,不用这么怕她时——
蒋珍顺便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如泥的胖子使者,胖子接触到她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却诡异地对着林建国扯出一个扭曲的、满是恶意的笑容,
尽管他因为疼痛而呲牙咧嘴,可这笑容却让博士声音更大了。
蒋珍没忍住,
一脚踢在了胖子身上,一个狗吃屎,胖子就摔倒在地。
“林博士,”
蒋珍将目光转回林建国,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是他的人。我是外面来的,一个商人。你的‘丰壤之根’,或者说你被抢走的科研成果,我很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去往南方基地,逃离这个人的魔爪,相对应的,我想知道真相,以及,”
她看了一眼角落那个对一切毫无反应、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女人,
“你和你妻子的处境。”
林建国死死地盯着蒋珍,像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又像是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脸上交织着怀疑、恐惧、长久压抑的痛苦,
以及一丝微弱的不敢奢望的,
希望。
“他……”
林建国指着胖子使者,声音颤抖,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这个魔鬼,他抓住了小芸,我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小芸她,她变成了这样!”
他的眼眶通红,
“他抢走了我之前所有的研究成果,把我关在这里,让我继续研发。他说,如果我不听话,不继续研发出高产的作物,他,”
林博士眼中的恨意滔天。
“他就让小芸彻底‘回归女神怀抱’,或者,让她在极乐中‘奉献’!他要逼死我的小芸!!!”
“奉献”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带着血泪的寒意。
“我没办法……”
林建国捂住脸,肩膀垮塌下去,仿佛支撑他的所有力量都在此刻流逝,
“我不能失去小芸,她是为了找我,才误入这个魔窟。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所以,我只能替他工作,替他掩盖‘丰壤之根’真正的来源,把它包装成什么狗屁‘女神赐福’——”
真相如同剥开华美锦缎后露出的腐烂疮疤,赤裸而丑陋。
所谓的圣物,是掠夺;
所谓的神恩,是胁迫;
所谓的极乐,是吞噬人性的深渊。
蒋珍沉默地听着,
实验室冰冷的白光落在每个人身上,将影子拉长,扭曲。
角落里,博士的妻子小芸依旧温柔地笑着,对着手中那片不存在任何温度的光叶,哼起模糊的、调子古怪的歌谣,那是被扭曲的“圣歌”。
胖子使者瘫在地上,听着林建国的控诉,
脸上却渐渐恢复了一丝阴冷的,有恃无恐的神色。
他细缝般的眼睛斜睨着蒋珍,尽管狼狈,却仿佛在说:
看吧,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你解不开这个死结。
林建国的命脉,被他捏在手里,捏在那个活死人般的小芸身上。
蒋珍的目光,缓缓扫过绝望的林建国,扫过诡异微笑的小芸,最后定格在胖子使者那令人作呕的脸上。
实验室里,只有仪器低鸣,和小芸不成调的哼唱。
然后,蒋珍忽然很轻、很冷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却像是一把薄而利的冰刃,划破了凝滞的绝望。
“原来,”她轻声说,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就是你的筹码。”
她抬起手,不再对着胖子的后腰。
而是稳稳地,指向了角落里的——小芸。
林建国虽然看不懂蒋珍的举动,可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杀意匕见,
对准的,正是他的爱人,小芸。
“不要!”
林建国一个猛扑,在小芸的身上,满泪纵横,苦苦哀求蒋珍。
“求求你了,不要动我的妻子,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可你想让她就这样活着吗?”
蒋珍厉色道:
“就这样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蒋珍举起手,手中的电流忽然清晰可见。她缓缓将手朝着胖子的头顶放去,就在快要碰到的一刹那,
小芸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好像恢复了神志,面色狰狞地看着蒋珍。
“不许你动使者大人!”
她朝着蒋珍奔来,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下地狱,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快,快杀了她,快!”
胖子使者在一旁惊声尖叫,蒋珍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就见小芸的动作忽然停下,翻了个白眼,躺在了地上。
“小芸!!!!”
林建国在妻子身边跪下,声嘶力竭。
“别担心,她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蒋珍冷冷地看了眼旁边的胖子,冷笑一声。
“看来,教训还没有受够啊。”
“别!别电我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蒋珍并没有理会胖子的求饶,而是接着问道:
“这样的洗脑,绝非你简简单单念两句传教词就行的。说吧,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药物控制,还是什么别的?”
蒋珍的话音刚落,胖子使者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缓缓低下头,一副打死都不会招供的样子,
蒋珍怒极反笑。
“好好好,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是吧。”
“那你就好好疼一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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