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冬天的风,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人脸上生疼。四合院的中院里,贾张氏躺在那张破旧的藤椅上,身上盖着件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棉被,嘴里却不闲着,隔三差五就发出一阵尖利的骂声,要么骂天骂地,要么骂秦淮茹没伺候好她。
“你个小贱人!想饿死我是不是?粥熬得跟水似的!”贾张氏用尽力气拍着扶手,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瘫痪快一年了,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尤其是听了许大茂那些挑唆的话,更是觉得全天下都欠她的。
秦淮茹端着碗刚熬好的野菜粥,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却不敢顶嘴。贾梗被送去学习班后,家里就只剩她们婆媳俩,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难。粮本上的定量早就吃完了,她每天去郊外挖野菜,回来还要伺候瘫痪的婆婆,累得直不起腰,可贾张氏却像个填不满的窟窿,永远在抱怨。
“妈,今天的粥里加了点玉米面,您尝尝。”秦淮茹把碗递过去,声音带着哀求。
贾张氏一把打翻了碗,粥洒在地上,溅了秦淮茹一裤腿。“谁要吃这猪食!”她瞪着眼睛,唾沫星子喷了秦淮茹一脸,“我要吃肉!要吃白面馒头!都是林建军那小子害的,要是他还像以前那样给咱们送粮送钱,我能吃这个?”
正说着,许大茂揣着手,慢悠悠地从西厢房走出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贾大妈,又跟秦姐置气呢?”他故意提高了嗓门,“我说句不该说的,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林建军现在是红人,军区都护着他,您要是去厂里闹闹,说不定他就乖乖送东西来了。”
贾张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去厂里闹?我这身子……”
“这有啥难的?”许大茂蹲在藤椅旁,压低声音,“让秦姐抬着您去,就在厂门口哭,说林建军忘恩负义,发达了就不管老街坊死活。他现在正想装好人呢,肯定怕影响,到时候别说白面馒头,就是肉都能给您送来!”
秦淮茹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许大茂,你别胡说!建军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去厂里闹像什么样子……”
“你懂个屁!”贾张氏打断她,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就听大茂的!明天就让他抬我去!我老婆子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索性闹一场,也让你和梗子过几天好日子!”
许大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贾大妈明事理!秦姐,这可是为了你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心里打着算盘,只要贾张氏去闹,林建军就算不被处分,也得落个“欺负孤寡老人”的名声,到时候他再添油加醋,不愁扳不倒他。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被贾张氏连哭带骂地逼着,找了块厚木板,铺上棉被,把贾张氏抬了上去。贾张氏裹着那件破旧的棉袄,手里还攥着根拐杖,像个要去赴刑场的老妖精,一路上不停地催促:“快点!再快点!去晚了林建军就下班了!”
厂里的人正陆续上班,看见这一幕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这不是贾家的老婆子吗?怎么抬到这儿来了?”“听说跟林师傅是街坊,这是来讨债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秦淮茹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厂门口,贾张氏一落地就开始撒泼,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林建军你个没良心的!我老婆子以前对你不薄啊,你现在发达了就不管我们孤儿寡母的死活了!你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这儿!”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很快就吸引了更多人围观。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就是,林建军太不像话了,自己天天吃白面馒头,让老街坊吃野菜,这叫什么革命同志?”
保卫科的人很快赶了过来,领头的王科长皱着眉头,他认识贾张氏,知道她是林建军的街坊,也知道林建军以前帮过贾家不少忙。“贾大妈,您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别在厂门口闹影响生产。”
“好好说?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贾张氏梗着脖子,“要么他给我十斤白面、二斤肉,要么我就死在这儿!”
正在维修组干活的林建军,被老周叫了出去。“小林,你快去看看吧,贾家老婆子在厂门口闹呢,指名道姓要找你。”
林建军放下手里的扳手,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早就料到许大茂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他会挑唆一个瘫痪的老太太来闹。
走到厂门口,林建军拨开人群,看着撒泼打滚的贾张氏,又看了看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秦淮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贾大妈,您这是干什么?”
贾张氏见他来了,闹得更凶了:“林建军!你还知道出来!我问你,你是不是忘了以前借我们家的粮票了?是不是忘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糖吃了?现在你发达了,就不管我们了?”
“我没忘。”林建军蹲下身,目光直视着贾张氏,“前几年你们家困难,我前后给你们送了不下五十斤粮票,二十块钱,这些秦淮茹都能作证。贾梗去学习班,还是我托人打过招呼,让他少受点罪。这些,您都忘了?”
贾张氏被问得一噎,随即又撒泼道:“那点东西算什么?你现在是大干部了,还差这点?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我东西!”
林建军站起身,对王科长说:“王科长,这影响太不好了,麻烦您派人把贾大妈送回去。她年纪大了,又瘫痪在床,怕是被人挑唆了。”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如果她再这样无理取闹,干扰工厂生产,就按规定送派出所,或者直接送精神病院,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贾张氏瞬间蔫了。她虽然浑,但也怕被送精神病院,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秦淮茹也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上前:“建军,你别生气,我这就带她回去,再也不会了。”
许大茂在人群里见势不妙,想偷偷溜走,被林建军一眼瞥见。“许大茂,你也别走。”林建军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这事是不是你挑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许大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强装镇定地说:“我……我就是路过看看,关我啥事?”说完,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跑了。
王科长示意两个保卫队员,小心翼翼地把贾张氏抬上木板:“秦姐,赶紧带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影响不好。”
秦淮茹感激地看了林建军一眼,低着头,和保卫队员一起,匆匆抬着贾张氏离开了。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议论纷纷的工人,大多是说贾张氏不识好歹,林建军仁至义尽。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林建军意识里响起,带着一丝赞许:
【成功应对“恶意闹事”事件,展现强硬态度的同时保持克制,既维护了自身声誉,又未激化矛盾。】
【奖励“危机处理”经验值+50,“邻里关系”负面影响清除。】
【提示:贾家经此一事,短期内不会再制造麻烦,可适当放松警惕,但仍需保持距离。】
林建军松了口气,转身回维修组。老周递过来一杯热水:“对付这种人,就得以硬治硬,不然她能讹上你一辈子。”
“也是没办法。”林建军喝了口热水,“以前总想着邻里和睦,能帮就帮,现在看来,有些人你越帮,她越觉得理所当然。”他想起刚搬来四合院时,贾张氏虽然刻薄,但还没这么无赖,这些年被秦淮茹惯着,被许大茂挑唆着,早就没了底线。
回到家,林建军把这事跟苏岚说了。苏岚正在给林卫国缝棉衣,闻言停下手里的活:“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这次硬气了,她以后就不敢了。秦淮茹也是,被婆婆拿捏成这样,一点主意都没有。”
“她也是被穷怕了。”林建军叹了口气,“不过经此一事,她应该也能明白,靠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得踏踏实实干活。”
果然,从那以后,贾家彻底消停了。贾张氏大概是被林建军那句“送精神病院”吓住了,再也没提过要去厂里闹,虽然还是时不时骂几句,但声音小了很多。秦淮茹则找了份街道工厂的零活,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就给贾张氏擦洗喂饭,虽然依旧辛苦,却再也没找过林建军的麻烦。
偶尔在菜市场遇见,秦淮茹也只是低着头匆匆走过,连招呼都不敢打。林建军知道,他们之间那点仅存的邻里情分,算是彻底断了。但他不后悔,有些界限必须划清,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年代,任何一点牵扯都可能引火烧身。
许大茂也老实了不少,见了林建军就绕着走,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他大概也意识到,林建军不是那么好惹的,连军区都护着的人,他一个小小的造反派,根本扳不倒。
四合院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安静了些。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恩怨和无奈。林建军站在维修组的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心里一片平静。他知道,这场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只要他守住本心,站稳脚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而贾张氏的这次“最后闹腾”,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了一阵涟漪,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每个人的命运,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秦淮茹开始学着自食其力,贾张氏的蛮横渐渐收敛,许大茂的嚣张也遇到了阻力。或许,这就是这场风波带来的唯一好处——让每个人都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也明白了该走什么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