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顺势放开手,放松靠在柱子上,低头看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兄弟,笑着摇摇头。
忽然响起疏影的低喊:“卢凌风——你快过来。”
卢凌风稳了稳心神,疾步而去。
“这就是孟东老?他的年纪应该不老吧,这头发怎么比我叔爷的头发还白。”
“应该是少白头,这个和年龄没有关系。”
“哦~”
“楼里面建墓,有违伦理,这也应该不是习俗,那建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
“喵~”
“……”
两人迅速转身,发现那坟墓周边多了几只猫,黄的白的,黑的白的,约有六七只,眼睛看着两人。
疏影疑惑的又围着坟墓转了转:“这些猫刚刚还没有,是从哪儿来的?”
卢凌风灵光一闪却没抓住:“这里有古怪,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我们先出去。”
“好。”
刚被送回房间的疏影对上一脸幽怨的花朝,些许心虚。
“小姐,有了卢凌风,你现在都不需要花朝了——”
“怎么会呢,你看我的吃穿住行哪一样不需要你照顾,这些可只有你能做的好。”
“真的?”
“嗯~!”
花朝肉眼可见的兴奋了:“那小姐我去给你打水盥洗去。”
“好~”
翌日一早。
卢凌风用过膳就去了县衙查案。
花朝怕卢凌风在县衙没人可以差使,就自告奋勇的跟着去了县衙。
临近正午。
疏影倚着窗在看花朝为她寻来的橘县杂记。
“咚咚咚——小姐?”
“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案子可有头绪了?”
疏影看着面色难看的花朝,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花朝接过水一口饮尽,摇摇头:“小姐,你是不知道,今天从各个寺院搜出来了几个裹尸的包袱,血呼啦滋的,简直惨不忍睹!”
“那仵作也不敢验尸,说验了他会死,卢县尉没法就说他亲自验,结果还没开始就受不住吐了。”
“这案子就卡在这儿,不上不下的,那些个百姓又开始说有鬼有鬼……”
疏影蓦然想起从司马府临行前苏无名的话,忙让花朝买筐橘子给苏无名送去。
花朝也不多问,转身就出门办事去了。
用午膳时,疏影也没敢上那些个肉食,怕他吃不下。
不过尽管如此,卢凌风也没吃多少,面色还有些难看。
连休息都顾不上又回了县衙。
一连三日通宵达旦整理案卷线索。
卢凌风的唇色苍白,眼底已满是青黑。
疏影瞧着忧心不已,只能紧着给他送些滋补的膳食。
小厨房内。
疏影执扇轻扇瓦罐下的炭火,汤罐口热气升腾。
“砰——”
花朝猛地推开门,面上难掩喜色。
“小姐!苏大人和费老到了,苏大人一到就上县衙殓房验尸去了。”
疏影闻言连忙起身,将补汤装在两个食盒里:“花朝,我们现在就去县衙。”
“是,小姐。”
步入西厅,就见老费靠在柜子边拿着块儿布翻来覆去的又看又闻,卢凌风对着案上的宣纸皱眉。
“疏影?”
卢凌风见到门口婷婷而来的疏影,忙迎上前。
“听闻苏大哥和费老到了,正好我熬了些补汤,就给你们送来。”
在花朝将食盒放置在桌上时,老费鼻子一耸一耸的闻着味儿就来了,双眼冒光:“鸡!哎呀呀,好香啊!”
卢凌风扶额失笑:“我说老费,你至于吗?”
听到这话,老费不乐意了,委屈巴巴看着卢凌风道:“什么叫至不至于,你可知我跟着苏无名都过了什么苦日子,不能每天吃鸡就算了,他还克扣我的酒。”
“不知道老费我就好这么两口么~”
随之眼睛还滴溜溜的盯着冒着香气的瓦罐。
这把三人逗得不行。
花朝从盒底拿出碗,揶揄道:“费老别着急,我这就给您盛多多的,等案子破了,我带你去吃临街的烤鸡,敞开了吃,管饱!”
老费听得心花怒放,生怕花朝反悔,忙应了下来。
“嗯~真香!”
说着,老费迫不及待的坐在桌上开始享用起来。
疏影看的也很满足,仰视卢凌风疲惫的面庞,目露担忧:“你可要用些?”
卢凌风没有食欲,不忍她难过,笑道:“好。”
疏影见他坐在了桌前,便拿起桌案上的案卷口供仔细端详。
这一看,就看出了些不寻常之处。
这三份口供的共同之处很像一个人,但又有些荒诞,毕竟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作案呢。
思及此,还是拿着画笔细细勾勒起来。
她的画技虽不及裴喜君,但画出形神还是无甚问题。
卢凌风俯身而视,有些疑惑道:“疏影,你画孟东老作何?”
老费听闻到熟悉的名字,连忙搁下碗小跑了过来:“孟东老?我看看。”
疏影小心的将墨迹未干的画交于老费之手,回应道:“这是我根据这三张供词提到的关键特征以人脸三庭五眼所画的。白眉白发,宽鼻翼,细长眼,虽难以置信,但确实是如此。”
卢凌风摩挲着供词:“可这孟东老不是死了吗?”
“这确实是孟东老,我绝不会记错!如果他还活着,肯定就长这样。”
老费激动的大喊,顿了片刻才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
卢凌风挑眉,意味深长道:“老费,你为何如此笃定啊?”
疏影和花朝也很是好奇的望着老费。
老费看向疏影,欲言又止:“这、我我……”
“卢凌风你们这是……”苏无名一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同寻常,往常心大似海的老费此刻扭扭捏捏的。
卢凌风哼声道:“老费你也别看苏无名了,赶紧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老费提气又深深叹了出来,看着疏影:“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孟东老其实是我师兄,我们原都是药王孙思邈的徒弟。”
听闻,在座的众人皆是惊讶之色。
疏影震惊过后是狂喜,强按捺下冲动继续听着。
“他原名孟东小,因少年白头,所以又叫他孟东老。”
“因为他做事邪性,为了研究人体骨骼脉络,去、去挖人坟墓,师父不容,所以他就被逐出了师门。”
“不过吧,他这人品德不好但却尤爱那些个猫猫狗狗什么的。”
苏无名警觉道:“我刚刚验尸时,发现这些尸块中裹着五色动物杂毛,仍旧是不见受害者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