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龙渊秘境。
“寰宇”系统的警报声在控制中心响起，不是急促的红色警报，而是持续的低频嗡鸣——这意味着同时触发了多个关注标记。
霍华德调出界面，主屏幕上分列着两套截然不同的数据流。
左侧是神盾局内部网络的访问日志，高频异常。右侧是全球黑客活动的追踪报告，一个新组织的名字反复出现。
“先说左边这个。”霍华德放大神盾局日志，“代号‘千里眼’的Id，在过去四十八小时内，以非正常频率访问084物品库的三个特定项目：克里战甲残骸、精神波雕像、阿斯加德军官长剑。”
杨烈走到屏幕前：“访问路径？”
“绕过了七层权限验证，手法很专业，但没完全擦除痕迹。”霍华德调出追踪图，“源头指向神盾局三飞饰总部的某个终端，但终端物理位置在空置办公室。应该是远程操控或跳板接入。”
“能锁定操作者吗？”
“需要更深层入侵，但可能触发警报。”霍华德说，“目前知道的是：这个人对超自然物品有强烈兴趣，而且专门挑那些有‘能量残留’或‘精神影响’特性的东西。克里战甲残骸有微弱宇宙能辐射，精神波雕像能干扰脑波，阿斯加德长剑自带未知能量场。”
达尔文刚从训练区回来，听到对话：“有人在搜集这些东西，想干什么？”
“强化自己，或者做研究。”刀锋说，“也可能是想组装什么危险设备。”
杨烈盯着访问记录的时间戳——每次访问都在深夜，持续时间精确控制在系统自动清理日志前的临界点。
“这是个内行。”他说，“知道神盾局的系统规则，知道怎么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获取信息。标记这个Id，让寰宇持续监控，但别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访问什么。”
“明白。”霍华德设置监控参数，“只要‘千里眼’再碰084物品库，寰宇会立即记录并尝试反向追踪。”
杨烈转向屏幕右侧：“那这边呢？”
“黑客组织‘涨潮’。”霍华德调出资料，“三天前首次活动，攻击了五角大楼的某个非机密数据库。手法粗糙但思路奇特，他们没偷军事机密，而是在搜索‘异常现象报告’和‘未解档案’。”
攻击记录显示，“涨潮”绕过了防火墙，在数据库里停留了十七分钟，下载了三十七份文件——全是关于UFo目击、神秘生物、超自然事件的军方内部报告。
“有趣的是……”霍华德放大追踪结果，“我们反向锁定了攻击源头。不是团队，是单个人。十五岁女孩，住在纽约皇后区，化名斯凯。”
屏幕上出现一个女孩的照片——棕色长发，眼神警惕，坐在满是电脑设备的房间里。
“单干？”刀锋皱眉，“十五岁能攻破五角大楼？”
“天赋加上正确的工具。”霍华德说，“我分析了她的攻击路径，她用了一套自己编写的漏洞扫描程序，效率比市面上的商业软件高百分之四十。而且她很小心，攻击完成后清除了所有痕迹——但我们有寰宇系统，能看到更深层的数据流。”
杨烈看着斯凯的资料：孤儿，辗转多个寄养家庭，去年开始独立生活。电脑技能自学成才，最近半年频繁搜索“外星证据”、“政府隐瞒”、“超自然真相”。
“她在找父母。”达尔文突然说，“或者说，在找自己身世的真相。十五岁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对政府机密感兴趣，除非她怀疑自己和那些‘异常现象’有关。”
杨烈点头：“监控但不接触。如果她接近危险领域——比如试图入侵神盾局或九头蛇的服务器——稍微引导一下，别让她撞上铁板。”
“具体怎么做？”霍华德问。
“在她电脑里植入一个无害的后门程序。”杨烈想了想，“如果她搜索的关键词触发危险阈值，后门会自动跳转到我们准备的‘安全信息’——比如伪造的揭秘网站，内容半真半假，既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又不会让她找到真正的危险线索。”
“引导而非阻止。”霍华德理解了这个思路，“给她一个安全的发泄渠道，免得她自己去挖那些可能致命的真相。”
“刀锋，你觉得呢？”杨烈问。
刀锋擦拭着血刃：“为什么不直接招募？十五岁有这个技术天赋，培养几年能成为顶级情报员。”
“因为她现在三观还没定型。”杨烈说，“强行拉进龙渊，她会把这里当成又一个‘控制她’的机构。让她自己成长，自己选择道路。等缘分到了，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
“你好像很确定她会走上这条路？”
“我有种感觉。”杨烈没有多说。
实际上，他记得这个名字——斯凯，后来的震波女，异人族，神盾局特工。但在这个时间线里，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强行干涉可能适得其反，不如让命运自然展开。
霍华德已经开始编写后门程序：“程序会在她下次联网时自动植入，完全隐形，不占用系统资源。触发条件设哪些？”
“三个关键词。”杨烈说，“‘084物品’、‘克里帝国’、‘异人族’。如果她搜索这些，说明她接触到了真正危险的领域，需要引导。”
“设置完成。”
处理完这两件事，控制中心暂时安静下来。
达尔文活动了下手臂——异种振金的低浓度植入测试已经开始一周，目前反应良好。他的皮肤现在能在受到攻击时，表面自动生成微量的晶体结构，虽然强度还不高，但进化方向明确了。
“史崔克那边有动静吗？”刀锋问。
霍华德调出监控：“他的‘未来战士计划’被上头叫停了——五个目标同时失手，还损失了装备，有人开始质疑他的能力。但他没放弃，最近在申请更高权限，想调用更‘特殊’的资源。”
“特殊资源指什么？”
“没明说，但申请文件提到了‘遗留科技’和‘合作项目’。”霍华德皱眉，“我怀疑他在联系九头蛇科学派的残余势力，或者……那个和九头蛇交易的神秘第三方。”
杨烈眼神微凝：“盯紧他。如果他真拿到危险技术，第一时间处理掉。”
“已经在做了。”霍华德说，“寰宇系统监控着他所有的通讯渠道，只要他接触非常规技术来源，我们就会知道。”
达尔文走到观察窗前，看着外面模拟的夜空：“有时候觉得……我们像在玩打地鼠游戏。这里按下去一个，那里又冒出来一个。”
“因为世界本来就这样。”杨烈说，“有光就有影，有秩序就有混乱。我们能做的不是消除所有阴影，而是在阴影蔓延时，把它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通讯器突然响起，玛利亚的声音传来：“厨房准备好了晚餐，你们再不来，菜要凉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七点了。
餐厅里，简单的四菜一汤。霍华德边吃边还在想技术问题：“那个‘千里眼’的访问模式……我总觉得有点熟悉。那种精确控制时间、不留痕迹的手法，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
“神盾局内部有问题的又不止一个。”刀锋说，“皮尔斯还在高位坐着呢。”
“但皮尔斯的目标是控制神盾局，不是搜集超自然物品。”霍华德摇头，“这个‘千里眼’更像个……收藏家，或者研究者。他对那些东西本身感兴趣，不是要把它们当政治筹码。”
杨烈放下筷子：“还有一种可能——他在找某件特定的东西。克里战甲、精神波雕像、阿斯加德长剑，这些看起来不相关，但有没有共同点？”
霍华德快速思考：“都有能量残留……都能影响生物体……等等，都是‘武器’或‘装备’类物品，不是单纯的文物或矿物。”
“他在找能增强个人能力的装备。”达尔文说，“或者，他在找能帮助他完成某个特定任务的工具。”
“继续监控。”杨烈说，“如果他真是这个目的，迟早会暴露更多意图。”
晚餐后，各自回房休息。
杨烈独自留在控制中心，调出寰宇系统的全球监控图。
1997年，世界正在加速变化。变种人矛盾公开化，军方秘密研究超能力，神盾局内部暗流涌动，黑客组织开始窥探隐秘，九头蛇在重组，克里帝国阴影未散……
而龙渊，在这片混沌中慢慢站稳脚跟。
情报网络在扩展，战力在提升，盟友在增加——虽然都是有限合作，但至少不是孤军奋战。
他看着屏幕上斯凯的照片。十五岁的女孩，在电脑前搜索着世界的真相。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什么。
但杨烈知道——或者说，他以为自己知道。
在这个被改变的时间线里，斯凯的命运会走向何方？异人族的泰瑞根迷雾还会出现吗？她还会成为震波女吗？
他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现在她能安全地活着，能自由地追寻真相，哪怕追寻的是半真半假的引导信息。这比原时间线里被卷入各种阴谋，被迫快速成长要好得多。
成长需要时间，需要犯错的空间，需要不被打扰的自由。
龙渊现在做的，就是给她这个空间。
“寰宇。”杨烈开口。
“我在。”系统回应。
“如果‘千里眼’的访问频率达到每日一次，或者他开始试图调取实物，立即通知我。”
“已设置监控阈值。补充提醒：目标Id在二十三分钟前再次访问084物品库，新增关注物品——084-55号，描述为‘未知生物组织样本’，来源标注‘南极考察队回收’。”
杨烈眼神一凛：“未知生物组织？”
“档案信息有限，保密等级‘伽马级’，高于普通084物品。图片显示为冰冻的黑色组织块，表面有晶体化特征。”
“记录访问时间、时长、具体操作。继续监控，不要惊动。”
“记录完成。”
杨烈看着新弹出的数据。千里眼对“未知生物组织”感兴趣……这东西是什么？外星生物？远古物种？还是某种实验产物？
他调出南极考察队的公开报告——三年前的一次地质勘探，在冰层下发现不明生物遗骸，取样后送回研究，之后就没下文了。
神盾局接手了样本，列为084物品。
而现在，有人开始对它产生兴趣。
“越来越有意思了。”杨烈低声说。
窗外的模拟星空缓缓旋转。又一个夜晚过去，新的线索浮现，新的谜题等待解答。
但今晚，先休息。
明天还有更多事要处理。
（第23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