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飘着烤鱿鱼的焦香味,星暝翘着二郎腿坐在青苔斑驳的石椅上,指甲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豁口茶碗。紫她们倒是和神绮去另一边开起了宴会,说是不想和这种阴谋诡计再多牵扯了。
“承蒙各位抬爱。”星暝突然把茶碗往石缝里一磕,惊得河童手里的设计图掉进酒坛,“不过我这人小心眼——”他指尖突然窜起簇黑火,火苗里映出奥罗拉袖口爬动的蛊虫,“最烦当面喊万岁背后捅刀子的。”
今泉苍影的狼耳“唰”地竖成尖刀状,酒盏里的冰渣子溅到手背。蕾娜的睫毛结着霜花轻颤,裙摆下的冰晶“咔嚓”裂开细纹。倒是奥罗拉慢悠悠捻着酒盏转圈,虫翅在磷火中泛着冷光。
“贤者大人这是要新官上任烧三把火?”虫王袖口的蛊虫突然爆成青烟,“吾辈倒想瞧瞧……”
“那可是不能!”星暝突然拎着酒盏窜到石桌边沿,“我这人最讲规矩——”他仰脖灌了口酒,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淌进衣领,“各位且喝过这杯同心酒,往后我必不负诸君!”
奈亚子突然从石笋后探出脑袋,银色呆毛上粘着烤鱼碎屑:“达令要搞结拜仪式?人家要当二当家!”她变出个镶眼球的酒碗,“先干为敬~”
妖怪们面面相觑。奥罗拉盯着酒液里浮动的星芒,虫翅突然抖落三片鳞粉。今泉苍影的獠牙在碗沿磕出火星,蕾娜的指尖凝出冰针探入酒中——确实无毒。
“敬贤者大人!”不知哪个角落响起破锣嗓子。酒碗碰撞声叮当作响,溶洞里腾起浑浊的酒气。
奥罗拉刚咽下最后半口,喉结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虫翅上的纹路像融化的蜡油般褪色,脖颈浮现出青蓝色的血管纹路。今泉苍影突然捂住喉咙,粗犷的男声陡然转成温润女音:“混……蛋!你在酒里……”
“哎~话可不能乱说。”星暝突然闪现到她背后,指尖撩起一缕黑色长发,“酒是好酒,只不过……”他忽然打了个响指,今泉苍影的外服“刺啦”裂开,露出连临时生成的裹胸布都包不住的曲线——不幸的是奈亚子及时打上了罪恶的圣光。
蕾娜手中的冰晶酒杯突然炸裂,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维持冷傲表情,可脸颊却不受控地泛起潮红——至少她没被变成男人。
奥罗拉背后的虫翼突然收拢成披风状,本就清秀的面庞此时浸染上一抹少女的羞愤,头顶本来威风凛凛的触角此刻变得纤细且柔软。
奈亚子突然又蹦出来,手里举着个镶满镜框的相机:“哎呀呀~三位姐姐好漂亮!”她翡翠色瞳孔里流转着狡黠光芒,“达令真是的~这么有趣的招数怎么不早说?”
“谁是你姐姐!”今泉苍影试图拍碎石桌示威,结果爪子陷进石缝里拔不出来,急得尾巴在身后乱甩。
“酒入愁肠,化作业障~”星暝变戏法似的摸出把折扇,活脱脱说书人附体的做派,“诸位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想找面镜子?”
奥罗拉垂头看着自己越发纤细的手指,突然抬脚踹翻了酒坛:“这是虫族的耻辱……”她突然顿住,因为发现连说话时都会不自觉地踮起脚尖。
“你在我们喝下瞬间动了手脚?”蕾娜突然开口。雪女之主不得不并紧双腿维持仪态,这个动作让原本冷若冰霜的脸更红了。
“宾果~”奈亚子突然变出个礼花筒,“奖励达令香吻一枚!”她作势要扑上来,被星暝用酒坛挡住脸。
紫她们那边的酒桌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伊吹萃香拍着大腿差点滚到地上,酒葫芦里的液体泼了矜羯罗满身:“快看狼崽子尾巴打结的蠢样!”
星暝突然闪现在奥罗拉面前,指尖拨开对方发梢的蓝色小花:“虫族的大军确实棘手,不过——”他忽然贴近对方耳畔,“我没记错的话,虫族内部向来是讲究雄性为尊的,虽说也不是没有过反例,但是嘛……”
少女虫王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她背后的虫翼高频震颤起来,却在即将掀起风刃时被星暝单手按住。混沌气息凝成的枷锁顺着翅脉蔓延,转眼间将整片虫翼染成墨色。
苍影还在和自己的尾巴斗智斗勇。蕾娜倒是忽然甩出冰锥,却在触及星暝前融化成温水。雪女之主咬着银牙挤出话语:“卑劣……”
“总好过某些人雇凶杀人。”星暝突然朝溶洞顶部弹指,埋伏在南海道的刺客应声从空中坠落,“从上野特意请的影妖要价不便宜吧?”
奥罗拉突然踮脚,抬手按住星暝肩膀,少女模样的脸庞泛起青筋:“虫族绝不会……”
“不会什么?”星暝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埋伏在地脉里的大军,这会应该在被师匠她们做成实验标本也不一定?”
虫王的表情突然凝固。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链接不知何时被切断,那些潜伏在阴影里的虫族精锐也早已失去联系。
星暝突然揽住三位受害者的肩膀,混沌能量凝成的黑雾将四人笼罩。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雾中传出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接下来三天,就请诸位当我的贴身秘书~”
溶洞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神绮抱着爱丽丝撞翻酒坛。魔界之主醉醺醺地举起蛋糕:“洞房花烛夜要闹到天亮哦~”
……
奥罗拉蜷缩在天鹅绒软垫上,青玉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光透过鲛绡窗帘渗进来,在她新生的柔软腰线上镀了层银边。这个房间简直像是照着人类公主的寝宫打造的——镶珍珠的檀木梳妆台,浮着睡莲的琉璃浴池,连空气里都飘着令虫族作呕的薰衣草芳香。
“咔嚓。”
水晶果盘被她捏碎第三十七次,侍奉的小妖战战兢兢地补上新果品。自从那日溶洞荒唐选举后,她的虫翼就变成了这副披风状的鬼样子——原本能轻易切碎花岗岩的锋利翅刃,现在连片花瓣都削不齐整。
“王……大人,您的水晶露。”蛾妖侍女哆嗦着呈上琉璃盏,淡紫色液体映出她当前嘟着嘴的模样。
“滚!”奥罗拉扬手打翻杯盏,看着侍女连滚带爬逃出门外。她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发怒时居然下意识跺了下脚——这分明是人类少女撒娇时的动作!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奥罗拉扑到墙边竖起耳朵,听见苍影沙哑的声音:“混蛋!把我的……我的……还回来!”那声音里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很快被某种黏腻的呜咽取代。
虫族女王的后颈泛起细密冷汗。三天前她还亲眼见过西国狼王生撕虎妖的凶悍模样,如今那家伙竟被折腾得连句完整狠话都说不全。更可怕的是,方才走廊飘过的雪女气息里,竟带着她从未闻过的甜腻花香。
奥罗拉突然抓起茶壶灌了半盏冷茶。喉咙的凉意压不住心头邪火——那个白毛混蛋把她们仨关在这鬼地方,每天除了送果子就是塞些绫罗绸缎。昨天更过分,居然让奈亚子抱了整套胭脂水粉过来,说是要搞什么“淑女速成班”。
“吱呀——”
房门被踹开的动静惊得她翅尖一颤。星暝倚着门框抛接苹果,狩衣领口沾着可疑的胭脂印:“小奥啊,隔壁雪女妹妹泡茶的手艺真不错~”他故意拖长的尾音激得奥罗拉脸蛋充血,“就是苍影小姐脾气暴了些,刚给她换了第七套衣裳。”
“放肆!”奥罗拉挥出的攻击在触及对方前突然软化,变成条轻飘飘的绸带拂过少年脸颊。她看着自己突然泛粉的指尖,羞愤得几乎咬碎银牙:“你对我的族群做了什么!”
星暝突然闪现到她背后,带着烧烤摊烟火气的吐息喷在耳畔:“不过是请它们做了场美梦。”他指尖绕着她发梢打转,“梦里有吃不完的琼浆玉露,晒不干的温暖阳光——总比跟着动不动自爆的疯婆娘强,你说呢?”
虫族女王气愤地旋身甩出毒针,却在半空化作缤纷落英。她看着星暝接住花瓣别在自己鬓角,体内流转的混沌能量正把杀招变成调情手段。
“省省吧。”少年突然捏住她下巴,“你每动用一次妖力,女体化就更深一分。”他恶劣地戳了戳对方突然隆起的胸口,“等这里发育到E罩杯,怕是要哭着求我帮你束胸呢~”
奥罗拉抬膝顶向对方要害,却被他顺势揽住腰肢转了个圈:“这舞步比你家毒虫大军整齐不少哦~”
“你究竟要什么!”虫族女王挣开怀抱时踉跄跌坐床沿,绸缎睡衣滑落肩头,“屠尽妖族?称霸世界?还是……”她突然哽住,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在期待某个荒谬答案。
星暝突然欺身上前:“想知道?”他故意拖长尾音,狩衣领口沾着的胭脂印在光线下泛着暧昧的粉。
奥罗拉下意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扭头哼道:“谁稀罕!”指甲深深掐进绣着金丝虫纹的绸缎被面。
“那正好省得我费口舌。”少年咔嚓咬下苹果,果汁顺着下巴滴在奥罗拉新换的丝绸睡裙上。虫族女王刚要发作,就看见他指尖凝出个微型虫巢投影——数万工蜂正勤勤恳恳给幼虫喂食,其中领头者的模样熟悉地令人心悸。
“等等!”奥罗拉扑过去时差点被裙摆绊倒,“你要对耀司做什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也压不住她颤抖的模样。
星暝突然用苹果核戳她气鼓鼓的脸颊:“虫王陛下,您也不想耀司君发现您半夜变成这样吧……”他变戏法似的抖开面水银镜,镜中映出奥罗拉裹着蕾丝睡裙的少女模样,“在他心里,您可是单手撕碎凶兽的狠角色。”
奥罗拉猛地揪住星暝狩衣袖口,尖指甲勾断三根金线:“条件?”
星暝顺势跌坐在她身侧,顺手捞起梳妆台上的檀香木梳把玩:“先给本贤者揉揉肩。”他故意把脖子扭得咔咔作响,“哎呀呀,真是好难受呀。”
“放肆!”奥罗拉拍得妆奁里珍珠乱跳,“虫族之王的尊严……”
“香取耀司——听说这位虫族谋士得知您失踪后,立刻把母巢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惜被我不慎发现了呢——您也不希望他精心培育的幼虫变成烤虫蛹吧?”
奥罗拉突然暴起,虫翼裹着腥风劈向少年咽喉。星暝不闪不避,任由翅刃在喉结前三寸化为漫天磷粉。
“您看,”他捏住奥罗拉发抖的手腕按在自己肩头,“这样按摩才有效果。”
虫族女王蓝绿色的眼瞳里流转着七百种毒杀方案,指尖却不受控地揉捏起少年结实的三角肌。星暝黑色单衣下的肌肉随着她生疏的手法微微颤动。
“往左些……对,就那个穴位。”星暝舒服得眯起眼,“虫王小姐知道吗?甲斐大岩洞东侧第三根古树枝桠有窝刚羽化的琉璃凤蝶……”
奥罗拉指甲突然刺破衣料:“你敢动它们……”
“我帮它们换了更牢固的茧房。”星暝突然翻身将虫王压在被上,四目相对时混沌能量凝成的锁链缠住她四肢,“顺便给耀司君捎了封信——您猜我模仿您的笔迹有多像?”
话音未落,隔壁又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苍影气愤的声音穿透墙壁:“混蛋!这襦裙的系带怎么比妖刀还难解!”
星暝噗嗤笑出声,温热气息拂过奥罗拉泛红的耳尖:“您那位西国‘盟友’正在和衣服搏斗呢。”他忽然压低嗓音,“或者……您更想看我帮苍影小姐更衣?”
虫族女王突然弓起腰身,虫翼裹住她本人滚下床榻。梳妆台的铜镜映出她凌乱衣襟下起伏的曲线。
“你到底……”虫族女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本想厉声质问,可话到嘴边却成了软绵绵的调子,活像撒娇的贵族小姐。
星暝突然笑出声,指尖挑起她一缕柔顺的发丝:“我要你啊。”他说得轻巧,就像在讨块点心。
奥罗拉猛地别过脸:“荒唐!”可这声呵斥配上她绯红的脸蛋,倒像是欲拒还迎。
“还有你的虫族。”星暝突然正色,手指划过她虫翼边缘的敏感带,“全部。”
虫族女王浑身一颤,却反常地没挣开。她蓝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理由?”
“我是妖怪贤者。”少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很快会是整个世界的王。”他指尖凝出混沌星图,无数虫族栖息地的光影在其中流转,“你复兴妖族的夙愿——”星暝突然捏碎星图,碎芒映亮他志在必得的笑容,“我弹指可成。”
奥罗拉盯着飘散的星芒。那些光点里映着虫族最渴望的丰饶之地——没有阴阳师结界的净土,灵力充沛的秘境,甚至还有……她突然咬住下唇,把“月之都”“地狱”“天界”这些字眼咽了回去。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她强撑着冷笑,可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心思。星暝突然拽过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虫族女王惊觉掌心下的心跳稳如磐石。
“我星暝——”少年眼底燃起她从未见过的焰火,“从不对女人撒谎。”
“谁……是女人?”奥罗拉背后虫翼突然暴长三寸,却在触及星暝面门前软化成绸带。
“省省吧,你每挣扎一次,这副身子就愈发可爱三分。”
隔壁再次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苍影温柔的怒吼穿透墙壁:“混蛋……把我的獠牙变回来!”接着是布帛撕裂的声响,夹杂着奈亚子银铃般的调笑。
“听听,西国的苍影小姐如今连穿衣都要侍女伺候。”星暝指尖绕着奥罗拉垂落的发丝打转,“虫王陛下若是应了,我保你族人在新世界分得沃土千里。”他突然压低嗓音,“否则……”
星暝周身出现的银镜突然映出香取耀司的身影,那位素来冷静的虫族军师正抱着襁褓中的幼虫在火海中奔逃。奥罗拉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少年手臂:“你……”
“我现在连月之都的结界都撕得开。”星暝突然拽着她撞向镜面,波纹荡漾间画面突变——神绮正捧着虫卵哼着走调的歌谣,永琳的银发垂落在培养皿上方,“魔界与月之民都在帮我培育新虫种,你说你若是不从……”他忽然贴近对方渗出汗珠的耳垂,“百年之后,还有谁记得奥罗拉这个名字?”
虫族女王突然泄了气,绸缎睡裙顺着肩头滑落。星暝顺势将人按进鹅绒枕堆:“考虑好了?”
“复兴妖族……真做得到?”奥罗拉突然攥住他前襟,蓝绿色瞳孔映着少年眼底流转的光彩,“我要你对着你那混沌本源起誓。”
星暝突然放声大笑:“我即是混沌!”
奥罗拉抬腿踹向他腰侧,却在半空被混沌锁链缠住脚踝。星暝顺势将人拽到梳妆台前,捏着下巴逼她看向镜中:“好好瞧瞧,这副身子可比冷硬的虫甲惹人怜爱得多。”
镜中少女突然露出狡黠笑意,虫翼裹着香风扫过少年鼻尖:“若我说……”她指尖突然凝出半截虫刃,“这才是计划的一部分呢?”
星暝只是看了一眼,整面镜子炸成齑粉。飞溅的碎屑在二人之间凝成星图,某颗暗红色星辰突然迸发强光:“早料到你藏着后手。”他袖中窜出的黑焰吞噬虫刃,顺势将人压倒在满地珍珠上,“不过……”
“不过什么?”奥罗拉突然翻身跨坐,“你真当虫族女……虫族之王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她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在空中凝成古老虫文。
整座寝殿突然剧烈震颤,地砖缝隙钻出万千毒虫虚影。星暝却笑得更放肆了,混沌气息凝成的漩涡将虫潮尽数吞没:“是这样吗?”他突然扣住对方后脑重重吻下,虫文在唇齿交缠间碎成荧光。
“你……唔!”奥罗拉的怒骂被堵在喉间,隔音结界被无声布下,混沌能量顺着相触的肌肤疯狂涌入。少女虫王突然瞪大双眼——数千年固若金汤的精神防线正在土崩瓦解,她的内心正在被浸染上属于少女的思维。
……(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现在明白了?”星暝把玩着她发梢轻笑,“我要的从来不是傀儡……”他指尖抚过少女湿润的眼角,“而是能与我共掌此方天地的伴侣。”
奥罗拉——或者说已经接受了莉格露这个名字的虫王小姐突然拽住对方衣领,尖牙在少年脖颈咬出血痕:“我……记住你的承诺。”她染血的唇瓣扯出凄艳弧度,“若敢负我族类……”
“便教你夜夜如今宵。”星暝离去的身影扫灭最后一盏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