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如潮水退去,别墅重归寂静。
张无极与田曦囍搬进了梅溪湖畔的独栋别墅。庭院里种着名贵的罗汉松,客厅铺着意大利大理石,墙上挂着名家字画。田曦囍小心翼翼地收拾行李,将衣物一件件挂进衣柜,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奢华空间里的某种禁忌。
她还沉浸在婚礼的喜悦中。镁光灯下,张无极牵着她的手,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曾读过《悬针》,为那个在雨中长跪不起的孝子落泪,为那个在桥上欲跳江的青年揪心。她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灵魂有光的人。
可婚后第三天,真相便如冰水浇头。
清晨,张无极醒来,赶走身边的不知名女郎。
翻身又睡,眯眼看到田曦囍正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托盘上是煎蛋、培根、咖啡。
“老公,我给你做了早餐。”她微笑。
张无极皱眉:“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田曦囍一愣:“我……我想着……”
“我想什么?”他猛地坐起,声音冷厉,“你是谁?女仆吗?还是保姆?我娶你,是让你当太太的,不是让你端茶送水的!”
田曦囍脸色发白:“可……这是我的本分……”
“本分?”张无极冷笑,“你懂什么叫本分?真正的本分,是伺候好我!从今天起,每天早上,你必须跪着给我穿鞋,像岛国一样,低头哈腰,说‘主人早安’。晚上,你要穿角色服,扮演各种角色陪我玩乐。我的朋友来了,你要像夜店小姐一样陪酒,敬酒时要跪着,一口干掉!”
田曦囍如遭雷击,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咖啡泼了一地。
“张无极!”她声音颤抖,“你变了。我以为你是那个写《悬针》的作家,是那个在雨中长跪不起的孝子,不是……不是这种人!”
张无极披衣下床,一脚踢开碎片:“那是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是亿万富翁。你嫁给我,就得服从。否则,你可以滚。”
田曦囍心碎欲绝。她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张无极不拦,只冷笑:“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文学编辑,也敢跟我谈尊严?”
他正要下令保镖将她“请”出去,手机响了。
是舅舅张天罡。
他深夜造访,道袍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他站在客厅,目光扫过那座巨大的水晶吊灯,又落在田曦囍的行李箱上,眉头紧锁。
“外甥,你不能让她走!”他声音低沉。
张无极嗤笑:“为什么?她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不过是个小编辑,我随时可以换。”
张天罡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因为她——是你前世救过的一条青蛇。”
张无极愣住:“什么?”
张天罡缓缓道:“你十岁那年,在乡下外婆家,雨后上山捉蜻蜓,发现一条青蛇被锄头砍伤,蛇身断裂,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你心软,用路边的草药——七叶一枝花、紫珠草,敷在伤口上,又用布条包扎,带回家里养了七天,每天换药,喂它清水。第七天,你把它放归山林。那蛇临走时,回头看了你一眼,眼中竟有泪光。”
张无极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
“那蛇,”张天罡继续道,“便是田曦囍的前世。她此生来,是为‘报恩’。若你善待她,她会默默付出,不争不抢,助你事业更上一层楼,护你气运不散。但若你虐待她,她怨气化煞,必将反噬你命!”
张无极嗤笑:“舅舅,您这说法太玄了。我现在有文昌帝君护体,有百万香火供奉,一条蛇魂,也敢反噬我?”
张天罡叹气:“你若不信,必遭大难。记住,蛇性阴柔,最记恩仇。你救它一命,它还你一生;你负它一生,它索你三族。这不是迷信,是天道。”
张无极不听。他已沉溺于权力与欲望,视一切为虚妄。
他派人将田曦囍“请”回,实则软禁。别墅成了金丝笼,保镖日夜看守,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他买来各种角色服:女仆装、护士装、和服、甚至夜店制服,逼她每天扮演不同角色。有时是清纯女学生,有时是护士,有时是异域舞娘。跪着服侍,用嘴喂他吃饭,陪他喝酒,甚至在他与朋友聚会时,让她穿着暴露的服装跳舞助兴。
田曦囍从反抗,到麻木,再到崩溃。
她开始整夜失眠,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窗外月光惨白,照在墙上,影子扭曲如鬼魅。她梦中总有条青蛇缠绕她,冰冷的鳞片贴着她的皮肤,嘶嘶低语:
“你本是来报恩的……
可他,
却把你当玩物……
你的心,
还在跳吗?”
她惊醒,冷汗涔涔,发现枕头已被泪水浸透。
她试图沟通,写了一封长信,放在张无极的书桌上:
“无极,
我知道你变了。
但请你记得,
你曾写过的那些文字,
那些关于希望、关于尊严、关于活着的意义。
你曾是无数人的光,
为何不能做我一个人的光?”
张无极看后,冷笑一声,将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装什么清高?你不过是我买来的玩物,还敢谈尊严?”
那一夜,田曦囍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心想: “我来报恩,
可他,
却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