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崩逝,压制武帝新政的最大掣肘骤然消失。汉武帝刘彻乾纲独断,罢黜卫绾等守旧老臣,以舅父田蚡为丞相,赵绾为御史大夫,王臧为郎中令,欲大展宏图,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国策深入推行,更欲一雪高祖以来屈辱和亲之耻,解决北方匈奴心腹大患。然治国如同用兵,欲速则不达。赵绾、王臧急于求成,反遭政敌攻讦,下狱自戕,给踌躇满志的武帝当头一棒。然此挫败并未熄灭其雄心,反令其更为沉稳,深知欲成大事,需文武并举,张弛有度。其对匈奴的战略,自此由被动防御,转向积极谋划反击。
建元六年冬,未央宫,温室殿。
武帝摒退左右,独召大行令王恢。王恢乃燕人,久居边郡,熟知匈奴事务,素主强硬对抗。
“大行令,”武帝目光灼灼,指尖划过巨大的羊皮地图,点向雁门郡马邑城,“朕闻匈奴军臣单于近来愈发骄横,屡次背约寇边。和亲馈赠,徒耗国力,难填其欲壑。朕欲有所为,卿久在边关,可有良策?”
王恢精神一振,躬身道:“陛下圣明!匈奴虽强,然其性贪婪,尤好汉地财物。臣有一计,或可诱敌深入,一举重创之!”
“讲!”
“可遣使厚赂匈奴,诈言愿献马邑城,并输大量财帛子女。单于贪利,必率大军亲至取之。我军则预伏精兵于马邑附近山谷险隘,待其入瓮,则四面合击,纵不能擒杀单于,亦必使其精锐尽丧,十年不敢南顾!此所谓‘马邑之谋’!”
武帝闻言,霍然起身,眼中精光爆射:“善!此计大妙!若成,可雪数十年之耻!” 其周身那赤龙气运亦随之昂首咆哮,战意沸腾。
然武帝亦非全然冲动,沉吟片刻道:“然此乃国战,非同小可。需召集群臣,详议得失。”
次日,朝会之上,武帝将“马邑之谋”付与公议。
廷议之上,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以丞相田蚡、御史大夫韩安国(接替已死的赵绾)为首的重臣,多持反对意见。
韩安国老成持重,奏曰:“陛下,高祖尝困于平城,七日不食,及解围归,而无忿怒之心。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也,不以己私怒伤天下之公。且匈奴,轻疾悍亟之兵也,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影。今欲以马邑小城诱其大军,伏兵三十万,此难以成功。倘其觉之,不入,我劳师动众,无功而返,徒损国威,更启边衅,非长久之策也!”
群臣多附和之,认为冒险太大,胜算不高,一旦失败,后果严重。
唯王恢力排众议,慷慨陈词:“臣闻战国之初,齐桓公欲伐孤竹,老马识途而成功;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北略地至榆中,林胡王请降。今以中国之盛,万倍之资,遣大军伏险邀击,以逸待劳,正是制敌之机!若因其难而不敢为,则匈奴永无臣服之日,边患永无平息之时!愿陛下决之!”
武帝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王恢身上,决然道:“大行令之言是也!汉家子弟,岂能永受制于豺狼?此计虽险,然值得一搏!即便不成,亦要让匈奴知我汉廷非复往日之可欺!”
遂拍板定策:以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统辖诸军;以李息为材官将军,王恢为将屯将军,李广为骁骑将军,公孙贺为轻车将军,率车骑材官三十万,隐伏于马邑旁山谷中。同时,派聂壹(豪商)为间,亡入匈奴,诱骗军臣单于。
此议一定,帝国战争机器轰然启动。杀伐之气冲霄而起,引动各方关注。
天庭,凌霄宝殿。
昊天镜光华流转,映照出汉军大规模调动,兵戈之气直冲北境。
太白金星奏曰:“陛下,汉帝刘彻决意对匈奴用兵,启动‘马邑之谋’。此乃人族王朝更迭之气运交锋,杀劫将起。然其谋略过于倚重诈术,恐有变数。”
玉帝昊天上帝(历经修炼,已由昊天上帝晋升为玉皇大帝)眸光开阖,淡然道:“人族兴兵,合乎其道。然匈奴虽为蛮夷,其族运亦受北俱芦洲残余妖气及远古巫族血煞一丝庇护,非易与之辈。此战之因果,关乎汉匈国运消长。着巡天司严密监控,凡有妖魔借机吸食战场死气、怨魂,或西方教过度插手度化,即刻来报。其余,任其自然发展。”
“臣遵旨!” 巡天司仙官领命,道道无形仙识锁定了北疆马邑之地。
幽冥地府,功过司。
判官笔疾书:“南赡部洲汉匈战端将启,规模浩大,亡魂数量恐急剧增加。着令鬼门关增派阴兵鬼差,黄泉路拓宽,枉死城预备接收军魂。凡战死者,依其生前功德业力,分引至天人道(有功将士)、人道(普通士卒)、畜生道(匈奴劫掠者)、修罗道(嗜杀者)或地狱道(罪大恶极者)。”
平心娘娘漠然道:“依律而行。另,密切关注匈奴萨满祭司,其通灵之术或扰轮回秩序,若有越界,立擒之。”
“领法旨!”
西方极乐世界。
准提道人面露悲悯:“兵戈一起,生灵涂炭。正显我佛慈悲之可贵。药师,可令‘药师琉璃光如来’一脉,多炼‘止血生肌膏’、‘安魂定魄散’,由‘慈悲行者’携往边境,暗中施于伤兵与难民,广结善缘,播撒佛种。”
“谨遵法旨。” 道道微不可察的柔和药性佛光,悄然飘向汉匈边境。
下界,北疆,马邑城外。
三十万汉军精锐,依计悄无声息地潜入山谷密林之中,偃旗息鼓,噤声潜行。旌旗掩藏,刀枪裹革,唯闻北风呼啸,战马偶尔不安地喷着响鼻。肃杀之气弥漫四野,连飞鸟都惊惧远遁。
骁骑将军李广,立于山岗,眺望远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其人身经百战,威震边塞,匈奴称之为“飞将军”,其周身一股凛冽纯粹的兵家煞气冲天而起,竟隐隐与天际破军星有所感应。
老将韩安国坐镇中军,面色凝重,深知此战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而王恢,则率一部兵马,埋伏于代郡,准备截击匈奴辎重。
与此同时,匈奴王庭。
军臣单于得聂壹之言,又见其出示的“太守首级”(实为死囚之首),贪念大起,果率十万精锐骑兵,浩浩荡荡,突破长城防线,直扑马邑而来!
匈奴铁骑,来去如风,弯刀映日,杀气腾腾。军臣单于志在必得,仿佛已看到马邑城中的金银财宝、丝绸美女在向自己招手。
然,天道无常,人算岂能尽如天算?
匈奴大军行至距马邑百余里处,但见沿途牲畜遍野,却无一人放牧,景象异常诡静。
军臣单于心生疑虑,勒住战马:“此地缘何空无一人?恐有埋伏!” 遂下令攻取路边一亭障,俘获一名雁门尉史(低级军官)。此尉史贪生怕死,竟将汉军埋伏计划和盘托出!
军臣单于大惊失色:“几落汉儿彀中!” 急令全军火速北撤!
十万匈奴铁骑,来得快,去得更快,如潮水般退去。
埋伏于山谷中的汉军,久等不见匈奴入瓮,直至探马报来匈奴已全军撤退,方才知计谋败露。
三十万大军劳师动众,空耗钱粮,却一无所获,徒留笑柄。
韩安国、李广等将,虽扼腕叹息,然亦无奈,只得下令撤军。
而奉命截击的王恢,见单于大军撤退,知其兵多,不敢出击,亦引兵退还。
武帝于长安闻讯,勃然大怒! 尤恨王恢不敢出击匈奴辎重,致功败垂成。下令将王恢下狱治罪。王恢虽倾尽家财贿赂田蚡求情,然武帝意决,最终王恢于狱中自杀谢罪。
“马邑之谋”遂以彻底失败告终。汉匈关系彻底破裂,此后匈奴寇边愈发频繁,战火连绵。
然,此败并非全无意义。
它如同一次实战演练,暴露了汉军远程调度、隐蔽行军、协同作战等方面的诸多问题,为后续军事改革提供了宝贵经验。更重要的是,它彻底坚定了武帝以武力彻底解决匈奴问题的决心,汉帝国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准备。
天庭,巡天司。
仙官记录:“马邑之谋失败,人族杀劫未显,然汉匈因果纠缠更深,大战不可避免。汉帝刘彻经此挫败,刚愎之气稍敛,用兵将更趋沉稳。记录在案。”
玉帝微微颔首:“挫折亦是历练。着宣化署,可略引导汉廷重视骑兵建设与边郡防御。”
“是。”
就在武帝为马邑之败懊恼,全力整顿军备之时,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家事”,却为帝国带来了未来横扫匈奴的“帝国双璧”。
平阳侯府。
武帝驾临平阳侯曹寿府邸。宴饮之间,侯府歌女献舞。其中一人,姿容秀美,歌喉婉转,引得武帝注目。此女名曰卫子夫。武帝悦之,遂幸之,后带入宫中,恩宠日隆。
卫子夫有一弟,名曰卫青,此时尚在平阳侯府为骑奴,身份卑贱。
然,无人知晓,卫青神魂之中,那丝源自天庭斗部辅星(或为天罡星之一)的坚韧刚毅之气,因其姐得幸,其命运轨迹发生巨变,而骤然勃发!其气运光柱虽细,却直冲霄汉,引动了巡天司的注意。
“报!南赡部洲长安城有兵家新星气运勃发,其光虽微,然根基深厚,隐有擎天架海之潜力!其人与汉宫一卫姓女子关联甚密。”
玉帝目光微动:“哦?竟是应在此处。标记此人,重点关注其成长。或为将来扫荡妖氛(匈奴)之关键。”
“遵旨!”
不久,卫子夫有孕,尊宠更甚。皇后陈阿娇(武帝表姐,馆陶公主之女)妒之,竟派人擒拿卫青,欲杀之泄愤。幸得卫青好友公孙敖率壮士冒死救出。
武帝闻此事,大怒!非但不惩处卫青,反擢升卫青为建章监、侍中,赏赐千金。其姐卫子夫亦被封为夫人。卫青由此得近天颜,常随武帝左右,学习兵事政务,其沉稳大度、谦逊好学的品格与日渐显露的军事天赋,渐得武帝赏识。
与此同时,另一颗更为耀眼夺目的将星,亦在宫廷之中悄然孕育。
卫子夫的另一位兄弟卫少儿,与霍仲孺私通,生下一子,取名霍去病。此子年仅十余岁,便以皇后姨母卫子夫及舅舅卫青之故,得入宫中为侍中。他聪敏勇健,尤好军事,常与武帝论兵,武帝曾欲教其孙吴兵法,霍去病竟答:“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 其自信与天赋,可见一斑。
武帝益奇之,宠爱有加,擢为骠姚校尉。
霍去病神魂之中,那股锐利无匹、充满侵略性的兵家战意混合着西方锐金星辰的锋芒,已如潜龙在渊,亟待风云际会,便可一飞冲天!
马邑之谋虽败,然卫青、霍去病这两位未来横扫漠北、奠定大汉赫赫武功的“帝国双璧”,已悄然登上历史舞台。 他们的命运,与汉武帝的雄心,与汉帝国的国运,乃至与洪荒天道关注下的这场人族气运之争,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
天庭的目光,幽冥的记载,西方的布局,皆已悄然聚焦于这两个年轻的身影之上。北方的狼烟,即将因为他们,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色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