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也积了一层薄灰,毫无生活气息。
看到这一幕,季云帆没有犹豫,立刻向周围的邻居打听。
“老周家的?哦,你说桂芬啊?她是有阵子没回来住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看了季云帆一眼,摇着蒲扇说道。
“具体啥时候走的记不清了,反正有几个月了。”中年妇女补充道,“走之前好像说是去儿子城里享福了?后来就没见回来过。”
“享福?”另一个老太太撇撇嘴,“我看不见得。之前好像听她跟人打电话,唉声叹气的,说什么家里不太平,儿子媳妇闹得厉害,具体咱也不清楚。”
“对了,”老大爷忽然想起什么,“前阵子,好像有个男的来找过她,不是她儿子,面生得很,开着小车,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后来就走了。”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的信息却让季云帆的眉头越皱越紧。
周伟母亲并未如登记所说回老家常住,反而很可能一直留在城里,甚至可能知晓儿子家中的矛盾。
季云帆立刻走到一旁,拨通了白舒杨的视频电话,将现场情况和邻居的反馈详细汇报了一遍。
视频那头的白舒杨听着汇报,神色凝重。
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既然人不在,你留两个人在那边,再仔细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那个陌生访客或者周伟母亲可能去向的线索,你本人立刻回来,我们手上的线索需要重新整合。”
“明白,师父!”季云帆应道,随即安排两名队员继续深入调查,自己则带着其余人立刻踏上了返程。
一天后。
刑侦大队会议室。
白舒杨决定召开一个简短的案情分析会。
参会者除了他和刚刚赶回来的季云帆,还有一直参与案件信息梳理的张梅。
此外,刚刚出差回来的张志学也特意前来参加,想要听取案件进展。
张志学坐在主位,没有说话,目光沉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白舒杨身上。
白舒杨站在白板前,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与案件相关的人名、时间线和线索标记,整体显得有些杂乱。
“各位,王怀安案发展到现阶段,线索不少,但就像一团乱麻。”他用笔点了点白板,“赵伟明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孙娜指控他的动机存在,但直接作案可能性大幅降低。”
“张雅的行为,与死者存在间接关联,其老公周伟又离奇死亡,死亡时间敏感。周伟的母亲去向不明,家中发现可疑带血污渍的毛巾。除此之外,赵伟明提到的项目竞争,都尚未理清。”
他放下笔,目光扫过众人,“案子查到这里,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路,又好像每条路都走不通,我们需要停下来,把手上的线索再彻底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或者新的突破口。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畅所欲言。”
季云帆第一个开口,语气还带着些奔波后的急促,但思路清晰:“师父,张局,我倾向于认为张雅和周伟这条线是关键,张雅的踩点行为太反常,周伟的死更是疑点重重。”
“我建议,一方面加大对张雅的审讯力度,另一方面,必须尽快找到周伟的母亲,她很可能知道核心内情,我留了人在那边继续查,希望能有发现。”
张梅接着发言,她的角度更偏向证据,“从现有证据链来看,直接指向凶手的证据几乎为零。凶器、作案现场痕迹、目击证人,这些传统突破口目前都缺失。”
“张雅家的毛巾如果确认是人血,并且与周伟或者王怀安能关联上,那将是重大进展,我认为,接下来的重点,一是等待毛巾的dNA比对结果,二是围绕周伟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他离职后的经历和接触的人进行深挖,看看是否能找到与王怀安案的交叉点。”
张志学一直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此时,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舒杨,云帆,还有张梅同志,你们的前期工作很辛苦,也抓住了不少线头。现在案件进入胶着期,更要沉住气。”
他目光看向白舒杨,“你刚才说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路,这很正常,越是复杂的案子,线索越显得杂乱,但万变不离其宗,还是要回到动机、时间、手段这三个基本点上。”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赵伟明,动机可能是职场利益,但时间上似乎排除了直接作案。张雅和周伟,动机不明,但行为可疑,时间线上存在操作空间。”
“那个项目竞争,是否存在我们尚未察觉的更深层次矛盾?”
张志学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几个关键人名上画了圈,“我同意你们的判断,张雅和周伟是目前的重点。但要避免单线思维。”
“我建议,兵分三路:一,集中力量攻克张雅,审讯和技术检验同步进行;二,继续追查周伟母亲下落和周伟死亡真相;三,另一组人重新审视王怀安的社会关系网,特别是他近期接触的人和项目,看看是否有被我们忽略的细节。”
他放下笔,看向白舒杨,“舒杨,你来安排,记住,办案子就像梳头发,线索乱了,就要更有耐心,一根一根地捋。有时候,看似最不起眼的那根,反而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白舒杨认真听完张志学的指示,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张局。我们会重新调整部署,多线并进,绝不放过任何可能性。”
会议结束后,白舒杨立刻着手安排。
季云帆负责加强对张雅的审讯和对接技术科检验结果。
另一组人手继续追踪周伟母亲和调查周伟的社会关系。
白舒杨自己则带领张梅等人,开始重新梳理王怀安近期的通讯记录、财务流水和工作项目资料。
酥酥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凝重,画画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她偶尔会抬头看看白舒杨,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