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彻底疯了。
若不是此刻身无寸缕,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这个道貌岸然、为老不尊的父亲生吞活剥!
阎埠贵被儿子的怒吼和儿媳的尖叫震得浑身一颤,这才猛地彻底回过神。
老脸顿时由红转紫,再由紫变青,羞惭、尴尬、后怕、还有一丝被儿子辱骂的恼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无地自容。
他赶忙走过去用身体挡住还在傻笑的阎解旷,嘴里语无伦次地低吼:“滚!滚出去!你看什么看!不准看!”
但脑海里刚才看到的画面却像是吸食了冰毒一样,那种透彻心扉的感觉根本没法忘掉。
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老畜生,弯腰挤着傻儿子阎解旷往一旁的椅子边走,他得坐下掩饰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
屋内的杨瑞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看着儿媳崩溃尖叫、儿子状若疯魔、丈夫举止异常,再加上金条不翼而飞的巨大打击。
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起来:“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于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充满了绝望和屈辱。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嫁入阎家的第一天,竟然被公公和小叔子给看……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阎解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阎埠贵!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阎!”
阎家惊天动地的哭嚎、怒吼和摔砸声,让他家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今天是周末,吃瓜群众们有太多时间看戏了。
“哎哟喂,这大清早的,阎家这是唱哪出啊?刚娶了新媳妇就闹腾成这样?”一个大妈站在阎家门口往里瞧,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架势要摆出来。
“听见没?刚解成那嗓子,吼着要杀了他爹?我的老天爷,这是反了天了?”
“为的啥啊?昨天不还好好的?”
“黄金!听见没?杨瑞华刚才哭喊什么金条没了!”
“好家伙!这阎老西儿!平时抠抠搜搜,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院里谁不说他家穷得叮当响?敢情是装穷!家里竟然藏着金条?!藏得可真够深的!”
“金条?真的假的?不能吧?就他家那样……”
“怎么不能?杨瑞华那哭腔,撕心裂肺的,不像假的!”
院里大伙交头接耳,脸上充满了发现秘密的兴奋和对阎家“装穷”的鄙夷。
但另一个话题显然更能抓住大伙的心,毕竟阎家有没有黄金都不可能是自己的。
“光丢金条,能闹成这样?你没听解成骂的那话?‘我操你妈’!这得多大仇?还有于丽那一声尖叫,吓死个人,像是被怎么着了似的……”
一个婆娘撇着嘴,眼神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诶,你这么一说……我刚才好像恍惚听见阎埠贵慌里慌张地吼什么‘不准看’、‘滚出去’”
“嘶——难不成……”有人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惊、鄙夷和某种隐秘兴奋的神情,“阎埠贵他……他帕挥了?!”
“哎哟!可不敢瞎说!”立刻有人假装制止,但声音里的好奇却藏不住。
“怎么是瞎说?你想想,新媳妇刚过门,老公公一大早就闯进新房?然后儿媳妇就叫成那样?儿子还要杀爹?除了帕挥,其他能有这么大仇吗?”
“我的天呐!对了,昨天阎解成喝醉了,难道阎埠贵就是趁着这个机会?”
“阎埠贵平时看着人模狗样,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居然干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啧啧啧,于丽那姑娘看着挺水灵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婆家!”
“怪不得解成要拼命呢!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换我我也得拿刀砍人!”
议论声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具体。
虽然没人亲眼看见,但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和丰富的想象力,一出老公公觊觎新儿媳、可能还牵扯到隐藏家财的伦理大戏迅速在吃瓜群众们口中成型、丰满。
相比起虚无缥缈的金条,这种带着桃色和色彩的丑闻显然更能刺激他们的神经,成为议论的绝对焦点。
“老阎家这回脸可丢大了,以后在院里可怎么抬头哦!”有人总结道,说得好像是在替阎家惋惜,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阎埠贵听着外边的议论,心里也很绝望。
黄金没了,家丑闹得如此不堪,儿子视他如仇寇……他这辈子精于算计,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报应,报应啊!
而新房内,阎解成已经穿好衣服跳下床。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杨瑞华,只是看着于丽:“媳妇,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老不休的狗杂碎给你报仇!”血红眼中的暴虐显而易见。
于丽此时深陷屈辱之中,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阎解成双目赤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撕碎那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老畜生!
走出新房,拳头带着风声,直直砸向正狼狈弓着腰、试图掩饰身体异样的阎埠贵!
阎埠贵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儿子那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到自己脸上,他下意识地紧闭双眼,身体僵硬。
但阎解成的拳头最终却并没落在阎埠贵身上,而是硬生生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了阎埠贵,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站在阎埠贵身边,傻笑着的阎解旷的身上!
父亲的身份终究让他没下去手。
“砰!”
阎解旷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笑声戛然而止。
屋内的杨瑞华听到傻儿子的哭声,连滚带爬地扑出来,看到阎解旷的惨状,更是哭天抢地:“我的儿啊!解成!你打他干什么?!他是个傻子啊!他什么都不懂啊!”
……
在这一片混乱、哭喊、斥骂声中。
于丽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沉默地穿着衣服。
她的动作很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外界的一切哭闹、殴打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