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刚拐进中院,就见昏黄的路灯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淮茹抱着小当在院心慢慢踱步,怀里的丫头脑袋歪在她肩头,小手无意识地搭在她胸前,小眉头还轻轻皱着,像是没睡安稳。
夜风掠过秦淮茹的衣角,将她鬓边的碎发吹得微微晃动,她低头时,目光落在女儿脸上,满是温柔。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心头忽然一热,脚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轻轻推着车朝她走过去,声音放得柔和:“秦姐,这时候了还没睡呢?”
秦淮茹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是他,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又带着宠溺的苦笑。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当,动作轻柔得怕惊着孩子:“还没呢。不知道今儿怎么了,这丫头从傍晚就闹。好不容易才哄得安静些,不敢进屋,怕一沾床又醒了。”
她说着,还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见小当睫毛颤了颤,又赶紧放缓了脚步。
何雨柱凑上前,目光落在小当粉嘟嘟的小脸上,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触到孩子软乎乎的皮肤,心里也跟着软了几分。
手收回来时,不经意间蹭过秦淮茹的心口。
他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这丫头长得可真俊,眼睛亮,皮肤又白,跟秦姐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准是个美人胚子。”
秦淮茹听见他夸自己和女儿,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眼神也柔和下来,轻轻“嗯”了一声:“借你吉言了。女孩子家,将来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至于何雨柱方才那点不经意的小动作,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两人私下里早有过不少亲近,这点触碰于她而言,不过是寻常罢了。
就在两人轻声说话的功夫,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几句压低的抱怨。
何雨柱回头一看,原来是被阎埠贵赶出来的贾东旭、刘光天和刘光福。
三人刚走到中院,贾东旭一眼就看见何雨柱站在秦淮茹身边,两人凑的很近,灯光下看着竟有几分缠绵。
贾东旭心里顿时窜起一股火,快步走上前,扯着嗓子嚷道:“傻柱!你干嘛呢?离我们家秦淮茹远点!”
何雨柱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听见“傻柱”两个字,更是心头火起。
他上前几步,不等贾东旭反应过来,伸手就拎住了他的衣领,单手将人提了起来——
贾东旭本就比他矮些,力气也远不如他,被这么一拎,双脚顿时离了地,像只被拎着的小鸡仔。
何雨柱眼神冷下来,语气带着几分狠劲:“小子,老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傻柱’也是你能叫的?嘴巴再这么没个把门的,当心老子撕烂你的嘴!”
贾东旭被他拎着,勒得脖子发紧,脸色涨得通红,双手抓着何雨柱的手腕想挣脱,双腿却只能徒劳地乱蹬,嘴里想说什么,却因为呼吸不畅,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刘光天和刘光福见状,赶紧上前,一边拉何雨柱的胳膊,一边忙着劝道:“柱哥,柱哥,不至于不至于,您消消气。
贾东旭他就是嘴笨,没别的意思,不是故意跟您顶嘴的。”
刘光福也跟着点头,语气急切:“是啊柱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大半夜的,要是闹起来,又该惊动院里人了。”
两人一边劝,一边还朝贾东旭使眼色,让他赶紧服软。
一旁的秦淮茹却只是抱着小当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眼前的闹剧,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当,见孩子眉头又皱了皱,小嘴巴也微微抿着,显然是被外面的争执声惊扰到了,睡不安稳。
秦淮茹心里顿时紧了紧——这丫头今晚本就闹腾,好不容易才哄得闭了眼,要是再被吵醒哭闹起来,今晚怕是别想安生了。
她没再往何雨柱和贾东旭那边多瞧一眼,连脚步都放得更轻了些。
轻轻扭转身子,怀里的小当也跟着微微晃了晃,她赶紧用手臂护紧了些,迈着细碎的步子,一步步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满心只想着赶紧把孩子抱回屋里,让她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她丰腴的腰肢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很快便走进了屋里,将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院外的喧闹。
刘光天见何雨柱脸色依旧绷着,赶紧上前拉了拉贾东旭的胳膊,声音压得低却透着急切:“东旭,快给柱哥道个歉!
你忘了柱哥现在可是轧钢厂食堂的领导,手里管着不少事呢,咱们平时想求他帮忙都得看机会。
再说了,柱哥在院里不止一次说过,不准再喊他‘傻柱’这个外号,你怎么就是记不住,非得触他的霉头?”
一旁的刘光福也赶紧跟着附和,连连点头:“是啊东旭,光天哥说得对!
柱哥向来不是小气人,但你这嘴没个把门的,确实是你不对。
赶紧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别再闹大了,回头让院里其他人听见,多不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还朝贾东旭使着眼色,示意他别再硬撑。
何雨柱见刘光天、刘光福不停求情,正好借坡下驴,手上力道一松,将贾东旭往前推了一把。
贾东旭本就站不稳,被这么一推,直接摔坐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砖上又麻又疼。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满心的火气没处发,又不敢再跟何雨柱硬刚,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憋屈得厉害。
他看着何雨柱那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先喊了外号理亏,头埋得更低了。
他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攥着衣角,头低得快埋到胸口,声音含糊得像蚊子叫:“柱……柱子,对不住,我不该喊你外号,下次我再也不会了。”
何雨柱斜睨了他一眼,见他总算服了软,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威严:“记住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说罢,他转身走到自行车旁,将车稳稳推到何雨水那间东厢房的墙角,仔细靠好,又抬手拍了拍车座上沾着的灰尘,这才转过身。
刘光天和刘光福见状,赶紧凑上前,脸上堆着笑奉承起来。
刘光天递过一支烟,帮何雨柱点上:“柱哥就是有度量,不跟东旭一般见识。”
刘光福也跟着说:“可不是嘛,柱哥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格局就是大。咱们回后院吧,夜也深了,别在这儿冻着。”
何雨柱夹着烟,偶尔应上一两句,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后院走,刘光天兄弟俩一左一右跟在旁边,嘴里的好话没停过。
三人走后,中院里就剩下贾东旭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又热又烫,满肚子的窝囊气没处撒。
他狠狠攥了攥拳头,最后还是忍不住朝着地上捶了一下,拳头砸在青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也没敢出声。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低着头往自家屋子走去,背影透着说不出的憋屈。
而此刻,斜对面易中海的屋里,窗户纸上映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易中海本就因为徐桂花出嫁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毕竟是自己的老相好,如今成了阎家的媳妇,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方才院里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索性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冷眼看着中院里发生的一切。
看着贾东旭那副窝囊模样,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里暗道:“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自己的媳妇跟何雨柱在院里眉来眼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倒好,不仅管不住,反倒被何雨柱收拾得服服帖帖,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说。”
他越想越觉得当初收贾东旭做徒弟是个错误,还好两家现在断了来往,不然现在还得被这窝囊徒弟连累。
易中海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床边,却更没了睡意,只觉得这四合院的夜晚,总少不了这些让人糟心的事。
贾东旭推开门走进屋时,就见秦淮茹正坐在炕边,怀里抱着小当轻轻摇晃。
许是方才院外的争执声还是惊扰了孩子,小当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秦淮茹见状,赶紧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解开衣襟,将温热的胸口凑到小当嘴边。
小当的哭声顿时停住,小嘴立刻含住,小脑袋轻轻晃动着,乖乖吮吸起来,眼角还挂着的泪珠也慢慢收了回去。
贾东旭看着这一幕,心里的不忿又涌了上来,他走到炕边,声音带着几分憋闷的火气:“秦淮茹,你以后少跟傻柱来往!刚才他跟你凑那么近,像什么样子!”
他本想再吼两句,可话刚说完,就对上秦淮茹看过来的眼神——她的美眸微微一瞪,带着几分冷意。
贾东旭的声音瞬间就低了下去,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只敢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方才被何雨柱压制的憋屈,加上此刻的无力感,让他胸口堵得发慌。
秦淮茹没理会他的别扭,直到小当吮吸得渐渐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显然是又睡着了。
这才小心地把衣襟系好,再将小当放在炕内侧的被褥里,掖好被角,生怕孩子着凉。
做完这一切,她才上了炕,伸手拉了拉头顶的灯绳,屋里的灯“咔嗒”一声灭了,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勾勒出屋里的轮廓。
贾东旭见秦淮茹准备睡觉,心里的郁愤还没散去,只觉得一股火气在胸口烧得慌,不宣泄出来实在憋得难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伸手想抱住秦淮茹的腰。
秦淮茹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他在身边辗转。
她心里清楚贾东旭的性子,他本就没什么能耐,白天在厂里受气,晚上又被何雨柱压了一头,这会儿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发泄情绪罢了。
以往也都是这样,他折腾不了片刻便没了力气,倒也省得再多费口舌。
炕上传来轻微的动静,贾东旭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又透着点笨拙,像是想把心里的烦闷都借着这股劲散出去。
秦淮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耳边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没过多久,那动静就渐渐停了下来,贾东旭翻了个身,背对着秦淮茹,呼吸也慢慢平复下去,想来是折腾累了,心里的郁气散了些,竟很快有了困意。
秦淮茹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叹了口气,也闭上眼,将脑子里的杂事抛开,只盼着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明天还得早起给一家人做饭。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静静洒在炕边,映着满室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