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推着自行车,没用多久就到了王处长家所在的机关大院。
这里的环境比他们那个四合院可强多了,都是独门独院的小楼,院子里还种着花草,透着一股清净和体面。
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小楼后面的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在院子里临时搭起的一个简易棚子。
棚子底下已经摆好了几张八仙桌,几个帮忙的师傅和打下手的家属正忙得不可开交。
“何师傅来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看到何雨柱,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是机关食堂的李师傅,也是这次婚宴后厨的临时负责人。
“李哥,”何雨柱放下帆布包,笑着应道,“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等你这位主角登场了!”
李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旁边的食材区,“菜都备得差不多了,就是这几道硬菜,还得你来掌勺,我们心里才踏实。”
何雨柱点点头,没多说废话,打开自己的帆布包。
里面的厨师服叠得整整齐齐,一套锃亮的刀具用一块厚布包着,拿出来时还带着一丝凉意。
他迅速换上衣服,系好围裙,拿起一把最称手的菜刀,在手里掂了掂,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王处长特意交代了,今天来的客人不少,有几位还是局里的领导,菜的口味一定要地道,场面也得撑起来。”
李师傅在一旁叮嘱道。
“放心吧李哥,”何雨柱自信一笑,“保证让领导和客人们都吃得满意。”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灶台前。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土灶台,烧的是劈好的木柴,火势正旺,锅里的水已经烧得冒泡。
何雨柱先扫了一眼准备好的主料,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一声。
好家伙,王处长家为了这场婚宴真是下了血本!
光是猪肉就备了好几大块,各个都是肥瘦相间的好部位,在这物资紧张的年代,能见到这么多新鲜猪肉可不容易。
旁边还摆着十几只处理干净的整鸡,从水产市场特批来的鲜鱼、大虾更是个头饱满,透着新鲜劲儿。
时令蔬菜也码得整整齐齐,水灵灵的。
食材都很新鲜,这是做出好菜的基础。
“先上硬菜!”何雨柱一声令下,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一道是红烧肘子。
他选了两个个头匀称、肥瘦相间的猪前肘。
只见他手起刀落,在肘子皮上轻轻划了几道口子,这是为了让味道更好地渗进去。
然后,他将肘子冷水下锅,加入姜片、葱段和料酒,大火烧开后撇去浮沫,这一步是为了去除腥味。
捞出来后,何雨柱不慌不忙地在炒锅里倒上适量的花生油,等油热到七八成时,放入几颗冰糖。
他用勺子轻轻搅动,看着冰糖慢慢融化,从白色变成淡黄色,再到深褐色,散发出浓郁的焦糖香气。
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苦,少一分则甜腻。
紧接着,他把焯好水的肘子放进去,快速翻炒,让每一寸猪皮都均匀地挂上糖色。
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肘子,瞬间就变得红亮诱人,像刷了一层透亮的琥珀。
周围帮忙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称赞:“这大师傅是谁啊,这手艺,真是绝了!”
何雨柱没理会众人的夸奖,又依次加入葱段、姜片、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爆出香味后,倒入足量的黄酒和酱油,再加入开水,没过肘子。
然后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他说:“这肘子得炖够一个时辰,才能达到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境界。”
炖上肘子,何雨柱又马不停蹄地准备下一道菜——油焖大虾。
他选的是个头很大的海虾,剪去虾须虾枪,开背去掉虾线。
锅里倒油烧热,他将大虾一个个滑入锅中,用中火煎至两面金黄。
关键的一步来了,他调了一碗秘制酱汁,里面有番茄酱、白糖、醋、料酒和少许清水。
比例是他多年摸索出来的,酸甜平衡,恰到好处。
酱汁倒入锅中,瞬间就冒起了浓密的香气。
何雨柱快速翻炒,让每一只虾都均匀地裹上酱汁。出锅前,他淋上少许明油,撒上葱花。
一盘盘油焖大虾端了出来,红亮的虾身裹着浓稠的酱汁,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李师傅凑过来尝了一个,立刻竖起大拇指:“地道!就是这个味儿!酸甜口儿拿捏得刚刚好,虾肉还这么劲道!”
接下来,何雨柱又露了一手松鼠鳜鱼。
这道菜最考验刀工和火候。
他先将鱼头切下,然后从鱼身两侧斜着下刀,切成菱形的花刀。
每一刀都深浅一致,间距均匀,既不能切断鱼皮,又要保证油炸时能完全张开。
处理好的鱼身挂上薄薄的一层淀粉糊,下到七成热的油锅里。
只听“滋啦”一声,鱼身遇到热油迅速定型,那菱形的花刀像花瓣一样张开,真的像一只活灵活现的小松鼠。
捞出来控油后,再复炸一遍,让外皮更加酥脆。
然后,何雨柱用番茄酱、白糖、白醋等调出酸甜汁,在炒锅里烧开,勾上薄芡,淋上热油,快速翻炒出香味,然后均匀地浇在炸好的鱼身上。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松鼠鳜鱼就完成了。
鱼身金黄酥脆,酱汁鲜红明亮,旁边再点缀上几颗焯熟的青豆和玉米粒,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后厨里香气越来越浓郁,炖肘子的醇厚酱香、油焖大虾的鲜甜、松鼠鳜鱼的酸甜,还有其他菜肴的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前来赴宴的客人们还没开席,就被这香味勾得频频往厨房这边张望。
有几位懂行的老领导,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不禁点了点头:“这菜的香味儿,有点像丰泽园那位老师傅的手艺啊,不简单!”
何雨柱却依旧沉稳地站在灶台前,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专注。
他又陆续做了葱烧海参、九转大肠、京酱肉丝等拿手好菜。
每一道菜从选材、处理到烹饪、调味,都一丝不苟,尽显大师风范。
李师傅在一旁看得心服口服,他拍着何雨柱的肩膀,感慨道:“柱子,真不是哥夸你,就你这手艺,在整个京城的厨师里,也得是顶尖的!王处长请你来,真是请对人了!”
何雨柱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笑:“李哥过奖了,就是干一行爱一行,把菜做好,是我的本分。”
说话间,第一波菜肴已经准备就绪,帮厨们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往客厅走去。
何雨柱看着自己的作品被端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今天这顿饭,他又能给王处长挣足面子,自己的名声,也会在这个圈子里更响一分。
前厅客厅里,七八张八仙桌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王处长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正陪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领导说话,脸上满是红光。
何雨柱做的菜一道接一道地端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那道红烧肘子刚上桌,浓郁的酱香就先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
“嚯!这肘子看着就地道!”坐在主桌的一位老领导率先开口,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轻轻一抿,肥而不腻的肉就脱骨了。
“嗯!软烂入味,咸甜适中!这火候,绝了!”老领导连连点头,对王处长说,“小王啊,你这婚宴办得有水平,这厨子在哪儿请的?”
王处长笑着回答:“张局长,这是我特意请的何雨柱师傅,手艺确实没的说,人家可是得了丰泽园鲁菜大师牛保国的真传!”
张局长一听“丰泽园”和“牛保国”这两个名字,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连连点头称赞道:“哦?原来是牛师傅的高徒!难怪了,难怪有这等功力!”
“我就说这菜的味道怎么这么地道,有老丰泽园的风骨!”
“小王啊,你可真是有心了,能请到这样的高手来掌勺,不容易啊!”
王处长听了,脸上笑得更灿烂了,连忙说道:“还是您眼光毒辣,一尝就知道是行家!”
何雨柱的名声在小范围内其实已经传开了,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哦!是何师傅啊!我听说过,上次张厂长家的寿宴就是他做的,味道特别好!”
紧接着,油焖大虾和松鼠鳜鱼也端了上来。
大虾红亮诱人,酱汁包裹着每一寸虾肉。
一位女宾客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这虾做得太好吃了!酸甜口儿的,一点都不腻,我家孩子肯定爱吃!”
而那道松鼠鳜鱼更是成了全场的焦点。金黄的鱼身昂首翘尾,浇上鲜红的糖醋汁后,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有人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轻轻一嚼,外皮酥脆,鱼肉鲜嫩,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
“太精致了!这刀工,这造型,简直是艺术品!”
“味道也好,外酥里嫩,酸甜可口,比大饭店做得还地道!”
客人们的称赞声此起彼伏,每道菜上桌都能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
葱烧海参软糯入味,九转大肠处理得干干净净,肥而不腻,京酱肉丝酱香浓郁,配上薄饼和葱丝,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满足感。
何雨柱在厨房也能隐约听到前厅的夸赞声,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王处长和他爱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不住地向前来道贺的宾客道谢。
能让领导和朋友们吃得这么满意,这场婚宴就算是办得非常成功了。
婚宴接近尾声,客人们酒足饭饱,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王处长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立刻快步走到了后厨。
此时何雨柱已经卸下了围裙,正在收拾自己的工具。看到王处长进来,他连忙站起身:“王处长,您忙完了?”
王处长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脸上满是感激和赞赏:“柱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做的菜,所有客人都赞不绝口,尤其是张局长,还特意问了你的名字,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请你露一手!”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雨柱谦虚地说道。
王处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到何雨柱手里:“柱子,这是给你的酬劳,还有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今天辛苦你了!”
何雨柱捏了捏信封,感觉里面的钱和各种票证可不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道:“王处长,您之前已经给过定金了,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哎,拿着拿着!”王处长硬是把信封塞到他手里,“这是你应得的!就你这手艺,这点钱算什么?以后我家有什么事,还得麻烦你呢!”
何雨柱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王处长。”
“跟我还客气什么!”王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也尽管跟我说!”
何雨柱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今天这一趟,不仅挣到了钱,更重要的是,他的手艺得到了领导的认可,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收拾好自己的帆布包,又从灶台边拿过两个早已准备好的、满满当当的饭盒。
在烹饪过程中,何雨柱特意为自己留出了最精华的部分: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还有油焖大虾,是他特意多做的一份;另外刚出锅、香气扑鼻的京酱肉丝。
他把这些精心挑选的菜肴细心地装进饭盒,带回家正好给于莉、娄晓娥和雨水她们尝尝鲜。他把饭盒小心翼翼地塞进帆布包,拉好拉链。
和王处长、李师傅道别后,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机关大院。
此时刚过下午一点,日头还很足,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心情格外舒畅。
何雨柱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和空气中似乎还未散去的菜肴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