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刚凝出半道纹的坯,凑到铸星翁跟前:“前辈,我好像摸着点门道了。方才试着掺了丝轮回之力,竟能看清那些弦纹的动静了——从前总觉得是瞎引星力,如今倒像能顺着弦的劲儿走,比单引星力要顺溜得多。”
铸星翁听着,指尖敲了敲石台上的星石:“轮回之力本就通万物轨迹,弦纹说到底也是天地间的力之轨迹,能借着它看清,倒也不算奇怪。”他瞥了眼坯上那道比从前凝实不少的纹路,眉梢微挑,“倒是你这小子,能把自家道力和器道的弦纹凑到一块儿,倒有几分巧思。”
有了这般突破性的领悟,沈维衍的长进是肉眼可见的。指尖捏诀时再无半分生涩,引力凝纹时能顺着弦纹轨迹走,连铸星翁看他练手时,都忍不住多点头几次。不知不觉间,他的炼器水平竟真就摸到了炼制后天至宝的门槛。
这日,沈维衍终是重新将那半成的轮回木桥从星石台上端了起来。桥身纹路在融合之地的星力里浸了些时日,已比先前鲜活不少。他又取出那面星盘,指尖在盘沿轻划,星盘应声拆解成漫天细碎的星光——那是蕴在其中的先天能量,每一缕都亮得像淬了碎星。
“该轮到你了。”他低声对木桥说了句,随即指尖掐诀,引着漫天先天能量往桥身拢去。同时神念沉下,刻意引动体内的轮回之力,顺着桥身原本的纹路去触那无形的轮回弦纹。
能量撞入木桥的刹那,桥身猛地亮起,原本黯淡的纹路被先天能量填得饱满,而随着轮回弦纹被引动,桥栏上竟渐渐浮起细密的轮回刻度,与先天能量交织着。
随着先天能量丝丝缕缕沁入桥身,木桥的轮廓愈发清晰,剩下的工序反倒简单了——不过是将散落的木块依着原本的榫卯纹路对接,再以轮回弦纹像穿线圈般细细缠缚。
沈维衍指尖凝着轮回之力,引着弦纹在木块衔接处绕了一圈又一圈。那弦纹本就与木桥的轮回气息相契,缠缚时竟自发收紧,将木块嵌得严丝合缝,比从前单靠木料咬合时紧实了数倍。更奇的是,他趁机将自己的道则、混沌虚维之力也顺着弦纹织了进去——道则入纹,让木桥多了层与他心神相连的灵韵;虚维之力缠桥,桥身边缘竟泛起层淡淡的混沌光雾,似能抵御外界的空间撕扯。
待最后一道弦纹收尾,整座轮回木桥悬在融合之地中,桥身纹路流转着星芒与轮回光韵,边缘的混沌雾霭轻轻翻涌。比起最初那散落的木板,或是铸星翁帮忙淬炼时的半座桥身,此刻的它更显沉稳,也更具威势,分明已初具后天至宝的气象,且处处透着独属于沈维衍的印记。
接下来便是最后的温养与认主。沈维衍抬手按在桥身中央,将一缕本命神念缓缓渡入——神念触到桥身的刹那,那些流转的纹路猛地一滞,随即竟顺着神念的轨迹缠了上来,像藤蔓攀着枝干,与他的气息缠得密不可分。
铸星翁在旁看着,指尖捻着星屑笑了:“成了。这木桥认了你,往后你动念间,它便能随你心意化形、穿梭。只是记住,后天至宝需常以心神温养。”
沈维衍收回手,望着悬在星力中的木桥,桥身似有感应般轻颤,洒下一片混着星芒的轮回光晕。
他心念微动,轮回木桥便化作一道流光,贴着他的手腕绕了一圈。
正此时,融合之地虚空忽然轻轻一荡,月尊的身影踏着细碎星光落在一旁。他目光先落在沈维衍腕间,又扫过悬尚未完全敛去气息的桥影余韵,唇当即漾开笑意,语气里带着真切的赞许:“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他走近两步,看了眼沈维衍眼底未褪的亮意,又转向铸星翁拱了拱手:“老翁,倒是多谢你肯费心指点。”
铸星翁摆摆手,指尖敲了敲石台:“是这小子自己肯下功夫,一点就透。再说了,轮回的事本就不小。”
沈维衍反而,收起了笑说道:“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接下来要去探寻多维阳界。轮回木桥已经重造完成,它承载着恢复轮回秩序的希望。我们必须借助它,穿过轮回通道,进入多维阳界找到姬玄。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解开轮回通道被改道的谜团,阻止幕后黑手的阴谋。”
他又转向铸星翁,恳切道:“前辈,您和月尊前辈,能不能随我先去一趟主轮回通道?我寻思着,大伙儿一同跨轮回桥看看才稳妥。”
铸星翁转头看向月尊,月尊眼底早有此念,二人相视着点了点头。其实他俩早想探探主轮回通道,只是苦于找不到路径,还得靠沈维衍引路,如今沈维衍主动开口,正合心意。
沈维衍也存着心思,想看看凭弦动境的修为能否跨过轮回桥。这般定了,三人便离开了这方宇宙,重回轮回通道中。
等到了之后,沈维衍开口说道:“上次我进入的时候,是把自己转化成维度魂形态,你们也最好转换成这种形态,这样我能更好地牵引大家,确保咱们顺利通过。”
于是二人开始,周身光芒流转,渐渐幻化成维度魂形态。
只见铸星翁原本魁梧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幻透明,轮廓若隐若现,好似一层薄纱笼罩其上,光芒在他周身缓缓游动,透着神秘的气息。月尊这边也是如此,原本沉稳的气质在转化过程中多了几分空灵,身体仿佛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
完成转化后,沈维衍仔细打量着二人,点了点头说道:“前辈们的状态不错,接下来我会以轮回木桥为引,牵引着大家前行。过程中可能会有些颠簸,还请前辈们保持心神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