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跟着赵立春多年的下属。
刘新健比王晋明,甚至比李达康都更懂赵立春的心思。
并且更会按照他的心思去办事。
赵立春轻轻应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说:“尽快处理掉吧!”
刘新健连忙点头:“知道了!”
...
陈家临时租住的小房间里,王馥真累得快撑不住了。
这几天陈海去了北京,家里没了陈岩石这个得力帮手,王馥真也不得不外出工作。繁重的活儿压得她身心俱疲。
以前陈岩石在家时,两人还能拌拌嘴聊聊天,可如今,陈岩石...
王馥真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陈海去了北京后,家里就剩下她孤单一人。
“妈,我回来了!”
陈海一进门就看见王馥真正忙着。尽管已经很累了,她还是准备了一桌饭菜等着儿子回来。
“回来啦,在北京那边怎么样?”王馥真问道。
“我在北京做了一番宣传,还去了相关布门。赵立春这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妈你别担心,北京那边一定会调查的,爸不能白死!”陈海回答。
王馥真微微点头,轻声说:“好,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王馥真起身问道。
门一开,她愣了一下,发现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
有人问道:“请问是王馥真女士吗?”
王馥真点了点头:“是我。”
一名工作人员接着问:“陈海在家吗?”
正在吃饭的陈海愣了一下,疑惑地抬头看向来人:“我就是,你们是谁?”
“我们是京州市监狱的。”
另一位工作人员缓缓说道:“陈海,经过评估,你不符合假释条件,也不符合减刑标准,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陈海一下子懵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差佬,生气地说,“你说什么?我不符合条件?”
“没错!”那名工作人员冷冷地说,“我们内布核查过,你入狱后有打架的不良记录,所以...”
另一个差佬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必须带你回去。”
陈海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当初放我出来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海,你想抗拒执法吗?”为首的差佬冷冷地说,“你得明白,这样做只会让你罪上加罪!”
陈海更加愤怒了,脑海里闪过一些念头,恼怒地质问:“你们这是报复,纯粹的报复!”
“报复?”那差佬冷笑一声,“什么报复?我们是按法律办事,依法传唤你,请你配合!”
陈海几乎要崩溃了,直到冰凉的手铐扣住他的手腕时,他才疯狂地喊道:“你们不能抓我,你们不能抓我!”
王馥真也气得不行,大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儿子!放开我儿子!”可没人理睬她。
两个狱卒直接就把陈海带走了,王馥真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感到彻底没戏了。没了陈岩石,这个家简直就像风吹就能倒的纸房子一样脆弱。赵立春根本不用怎么使劲,只要按照规矩来,就能把他们一家折腾得死去活来。
眼瞅着陈海被抓,王馥真气得要命:“这世界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天理可言?”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能帮上忙。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她又给楚云龙打了个电话。
“大嫂,这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楚云龙直接拒绝道:“这是赵立春书纪亲自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你还是相信法律吧,千万别冲动,别干傻事!”
楚云龙的意思就是不管闲事。不管怎样,他都不想再和陈家有任何瓜葛了。陈岩石太能惹事了,他不知道以后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最好是和陈家人一刀两断。
王馥真心里拔凉拔凉的,接着又给沙瑞金打了电话。
这时候,沙瑞金也是头疼得要命。对他来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还想帮你呢,可看看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我劝过他,时机不成熟,条件也不够,可他就是不听。
那封信本来应该是个狠招,而不是进攻的信号。
“伯母!”沙瑞金开口说:“我在天州市呢,这边不好插手汉东省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肯定能把陈海救出来!”
“谢谢,谢谢!”王馥真眼泪汪汪地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样都得救他!”
沙瑞金点点头:“我会的!”
两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沙瑞金叹了口气,又给京州市打了几个电话。
结果,电话里头都让沙瑞金冷静点,千万别掺和陈家的事。
陈岩石干的那些事,已经成了汉东省的众矢之的,哪个管僚会喜欢他?就因为他没事找事,总给人添堵。
一封又一封地实名举报赵立春。
赵立春能忍?
那是不可能的!
总之,沙瑞金面临两个问题:
一是他不是汉东省的人。
二是他动不了赵立春的地位。
就算再去找上面的关系,沙瑞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好像谁都没后台似的。
赵立春的手段,既不是暴力,也不是非法拘禁,而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行事。这些情况加在一起,超出了沙瑞金的能力范围。
最关键的是陈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朋友。
他自己说了那么多,陈海根本就没听进去,反而把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被赵立春抓住了把柄。
这家伙可真是个厉害角色。
沙瑞金心里清楚得很,想救陈海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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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馥真一连等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一天晚上,有人敲门。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打开,一看是刘新健满脸堆笑:“王馥真女士,您好,我是赵立春书纪的秘书,刘新健!”
王馥真看着他:“我们见过面。”
“我们在陈老的追悼会上碰过面。”刘新健笑着问,“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这状态,你还看不出来吗?”王馥真冷笑回应。
刘新健对她的讽刺毫不在意,接着说:“王馥真,我们发现个问题,听说整个汉**都在传陈老的那个悔过书,有这回事没?”
“那是绝命书!”王馥真纠正道。
“不对,是悔过书!”刘新健冷冷地说,“那是陈老的自我反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悔过书变成了绝命书,肯定是有人想对赵书纪不利!”
王馥真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你让我公开承认这是悔过书?”
刘新健没直接回答,平静地说:“王馥真,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绝对不是!”王馥真冷冷地说,“那是绝命书!”
刘新健还是微笑着说:“原来如此,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陈老误会赵书纪了!”
王馥真冷冷地说:“刘新健,没事的话,你走吧。”
刘新健摇头笑着说:“不急。”
“不急?”王馥真抬头看着他,“你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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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新健一笑,“我们还听说另一件事,陈海回京州监狱了,这家伙太冲动了,回去又开始闹事。”
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王馥真面前:“你看,他把别人打得可不轻。”
王馥真愣住了。
照片上,陈海浑身是血,清晰可见。
“陈海要是老这么跟人打架,早晚得惹出大乱子!”刘新健似笑非笑地说,“王馥真,你就不担心陈海的安危?”
这明显是威胁。
王馥真心急火燎,赶忙拿起照片仔细瞧。可还没看清,就被刘新健一把夺了回去。他笑着说:“王馥真,陈海这行为太恶劣了,本来快减刑了,现在这么一来,要是还打架的话……”
刘新健说到这里,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说实话,我还希望陈海能好好改造,将来出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呢!”
王馥真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问:“你们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意思。”刘新健认真地说,“我们就想要个公道。您大声告诉我们,陈岩石写的到底是遗书还是悔过书?”
王馥真快撑不住了,低头小声说:“是悔过书,是悔过书。他对这辈子做的事,都很后悔。”
“这就对了!”刘新健笑着说,“王馥真,接下来汉东省电视台要采访您,您看,这悔过书有原件没?”
“就算没原件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帮您准备一份新的。”
王馥真完全不说话了。上了年纪的她,对自己的生死和未来已不再挂心,但陈海还年轻,就算在牢里,他也是她的心头肉。她得想办法把陈海救出来。
“我心里有数了。”王馥真缓缓开口,“刘秘书,你放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心里有杆秤。但我要你们把陈海放了。”
“放陈海没问题,不过得等采访完。”刘新健笑着回答,“您觉得这样可以不?”
王馥真点了点头:“行。”
原本打算当遗书的信,最后变成了悔过书。
说实话,陈岩石的那份遗书,确实带着点后悔的意思。
稍微改改里面的内容,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