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菀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语气却不容置疑地道:“殿下别说这些了,那是别人家的房子。”
萧砚白张了张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当萧砚白与姜菀菀并肩携手回到凝辉宫时,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得傻了眼。
宫殿中的仆役、宫女和嬷嬷全都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睁大了双眼,面露震惊。
那位公子生得俊美如玉,身材高挑挺拔,一身华服更衬得气度非凡。
那位女子容色绝世,风华无双,一颦一笑皆是天然风姿。
他们二人手挽着手一路走进殿中,宛如一对从仙界降临的金童玉女,站在一处,竟让人难以分辨究竟是男的俊美几分,还是女的惊艳几重。
太妃坐在殿上,望着走入殿中的两人,愣了半天,轻轻揉了揉眼睛,转头对身边的徐姑姑低声嘱咐道:“今天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
徐姑姑先是一怔,随即会意,低头掩住唇角的笑容,忍不住轻声偷笑起来。
待两人上前行礼请安之后,太妃这才缓过神来开口问道:“今儿园子里看到了些什么好风景?”
萧砚白不慌不忙地答道:“一些花花草草吧。”
话音未落,太妃的目光又转向姜菀菀,等待她的回答。
姜菀菀略作沉吟后才缓缓开口:“还有胖头鱼。”
太妃一听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疑惑地看向姜菀菀:“池里明明没有这种鱼啊,你是哪里看到的?”
姜菀菀轻轻瞥了一眼身旁的萧砚白,见他嘴角微动却并未解释,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有啊,就在池子里游呢。还挺肥的,看上去金光闪闪,模样却像个憨包似的。”
……
当姜菀菀回到姜府的时候,天色已渐黑,暮色笼罩大地,庭院间隐隐浮起一层薄雾。
踏入傲霜院那熟悉而又温馨的门槛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绪也随之慢慢放松下来。
随后,府中几名侍仆依次将太妃赏赐下来的数个木箱送入院中,并请她在一侧亲自查验点收,准备将箱子登记入库保存。
她看着那些尚未开启的箱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还未能完全摆脱回宫一趟带来的微妙波动。
不久之后,两名身着青灰色宫装的小太监合力抬着一个颇为沉重的木桶,脚步缓缓地走进了姜府的小院。
姜菀菀看着二人吃力的模样,眉头微皱,面露疑惑地开口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太监一脸恭敬,双手紧抓木桶边缘,口中却一声不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意思再清楚不过。
姜菀菀见状便不再追问,随手将桶盖掀开一看,竟然是两条体型异常肥硕、通体鲜红、鳞片发亮的大锦鲤,正在木桶里扭动翻腾着尾巴,显得极不安分。
她盯着那两尾锦鲤看了片刻,眼神里透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半晌才淡淡挥了挥手说道:“屋后边不是有一口闲置的水缸吗?就把这两条锦鲤先养在那儿吧。”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院走,随行的丫鬟清瑶赶忙跟着两位小太监一起安排下安置之事。
途中清瑶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那位老太妃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送什么不好,偏送来两条大鱼?咱们小姐平素最不爱这些东西了。”
姜菀菀轻叹了一声,语气无奈地说:“既然送过来了,说明是一番心意,那就妥当地照料好了,好生供养吧。”
当晚府中并无异事发生,一夜风静无声,灯火温柔。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姜菀菀便已起身洗漱、梳妆完毕,随后慢悠悠地前往正厅用早膳。
没过多久,夫人成氏派来一名婢女急匆匆赶来传话道:“姚国公府派人送来了赏花宴的帖子,请大小姐三日之后赴宴赏春色,观百花,同时品茗叙话。”
姜菀菀伸手接过了这张精心装裱过的请帖,低头默默凝视良久,始终未曾开口回应一句话。
此时正在一旁递燕窝粥的丫鬟清瑶听见消息,立刻警觉地抬头望向姜菀菀,神色有些担忧地说:“小姐可千万别去!奴婢敢断定这次宴会没那么简单,恐怕是对方故意设下的局!说不定又是为了他们家死了亲媳妇儿的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招婿而来呢!”
姜菀菀听了也只是轻轻颔首示意知晓,随即平静地下令将前来的仆妇打发回去,并淡淡地说了一句:“告诉他们,那天我已有其他要事,实在抽不开身前去赴约。”
那位丫鬟接过回复辞别而去。
然而没有过太久,成氏身边的另一名仆人、年纪较大的齐嬷嬷便亲自登门拜访了姜菀菀的居所。
这齐嬷嬷身份尊贵些,平日里在夫人跟前十分得力,掌管着许多内外事务。
姜菀菀自然是见过她的,也知道她的到来肯定并非简单的询问,而是带着夫人的目的而来。
果不其然,齐嬷嬷刚刚踏入门内,便满脸带笑地说:“夫人让老奴亲自过来一趟,特意问问小姐,为何突然拒绝了姚国公府的邀约呀?”
姜菀菀站在窗边并未回头,语气依旧平淡如常,仿佛此事根本不值得一提:“三日后我恰好有事在身,要去城东的弘安寺上香祈福,确实无暇前去赴约。”
齐嬷嬷露出为难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语重心长地说:“小姐,老奴也知道不该多言。可是,您现在跟许侯爷已经分道扬镳,要想再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本就不容易。如今姚国公夫人亲自出面替您说合,这等好事放在眼前,若是错过了机会,不仅让夫人脸上不好看,也会让她心里觉得难堪啊。”
姜菀菀抬起眼,直视着她,目光清冷却平静,缓缓问道:“这话是夫人的意思吗?”
齐嬷嬷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立刻低下了头,赶紧自责地轻打了自己一下嘴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解释:“不不,小姐误会了。这全是老奴我嘴贱,多嘴乱说了几句,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姜菀菀冷冷一笑,嘴角带着几分讥讽与不屑,声音不高却坚定地说:“既然不是夫人的意思,那就不必替我费这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