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安的长相和殷暮宸有三分相似,殷暮宸的五官更立体,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有种异域风情,但偏偏气质又很清雅,两个极端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而殷时安目若朗星,姿态闲逸,如果说殷暮宸如一口古井,让人看不透,那殷时安正如一汪清泉,一眼就能看到底。
“这是殷时安,我七弟。”
“这是长宁公主,朝宁。”殷暮宸介绍道。
他的声音很低沉,朝宁想起刚才在大殿上,他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是因为要回国了舍不得她?
“常听殷暮宸提起你。”朝宁展颜一笑。
殷时安眼睛很亮,笑如朗月,“明眸善睐,仪态万千,难怪我六哥会放在心尖上,如此珍之,重之。”
朝宁垂眸浅笑。
殷暮宸眉目温软,“她在我眼里,自然样样都是最好的。”
朝宁侧目,殷暮宸何时嘴巴这么甜了?
…………
日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内,朝宁窝在软榻上,手上把玩着木雕小人。
小人还穿着殷国服饰,殷暮宸是想把她娶到殷国放着眼皮子底下,天天守着,就像前世那样,做一辈子的金丝雀吗?
良久,她拿起布料,还得给殷暮宸再做些药囊备着,助眠的,止咳的,都做些,他一到冬天,咳疾就容易犯......
“嘶”,针扎在指尖,殷红的血珠涌出,滴落在桌上,朝宁有些心神不宁。
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锦月,去把青莲叫到听风苑,本宫想听他弹琴了。”
“是,公主。”
青莲很快抱着琴,步入听风苑。
朝宁命人将软榻抬到院子里。
青莲眨着一双小鹿眼睛,一手抱着琴,刚长出的指甲透着粉红。
“公主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你随便弹吧。”
“那奴给公主弹一首最近新学的曲子吧!”说着青莲粉白的指尖点在琴弦上,一首哀怨凄婉的曲调弥漫在听风苑。
如泣如诉,令人心碎......
“停。”朝宁皱着眉头。
青莲一惊,以为是自己弹的不好,惶恐开口:“怎么了公主?”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朝宁抬眸问道。
“这曲子叫,诀别。”青莲老老实实答道。
“换首曲子。”本来就难受,他还弹了首诀别,这下更难受了。
“是。”
“那奴弹首长相思吧!”
又是诀别,又是长相思,这还过不去了?
朝宁蹙眉,“弹首欢快些的。”
青莲想了想,眼眸一亮,“那奴就弹喜鹊登枝吧!”
“成!”
殷暮宸来的时候,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满院子喜庆之音。
他眉头微蹙,他要走了,难不成她很开心?
闻到一股熟悉的梨花香,朝宁抬眸,“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希望我来,怕我扰了公主的好兴致?”殷暮宸勾唇,眸中却没有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跟你七弟多年未见,此刻该是聚在一处喝酒谈心的。”
殷暮宸冷冷望着青莲,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朝宁摆摆手,示意青莲下去,青莲行礼之后,抱着琴很快退出了听风苑。
望着青莲的背影,殷暮宸咬了咬腮边的软肉,他这一走,青莲也好,上官景容也好,一个个的,还不把朝宁的魂儿给勾走?
“你进来。”看他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朝宁不由分说将他拉进了屋。
“做什么?”殷暮宸被她拉进屋,按坐在椅子上。
朝宁拿着木雕小人,问他,“为什么她穿着殷国样式的衣服?”
殷暮宸抬眸望了她一眼,俊脸微红,支吾道:“这是......殷国的婚服......”
原来,他这么早就想和她大婚了。
“说白了,你就是想把我娶到殷国去,关到后宫里,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夜夜等着你来宠幸,你就是想让我老死在宫墙内。”
殷暮宸有些气促,长睫轻颤,急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穿上婚服的样子......我不知道楚国的婚服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见过殷国的婚服,所以......”
朝宁一颤,穿上婚服......她两世加起来也没穿过婚服,她也想看看自己穿上婚服是什么样子的。
翌日,殷楚边境一封奏折也快马加鞭送到了安庆帝的案头。
御书房里,安庆帝展开奏折,眉头微蹙。
薛菲提着食盒风姿绰约的走进来,红唇轻掀,“陛下,臣妾给陛下熬了滋补的汤,陛下趁热用一些吧!”
安庆帝放下奏折,望着她笑了笑,“这些事让宫人们去做就行,你何必亲自动手?”
薛菲将汤端出,小心的放在桌上,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臣妾怕他们粗手笨脚做不好,白白浪费了臣妾的一番心意。”
“你呀…总是这般体贴。”
薛菲一眼瞥见,刚被安庆帝放回桌上的奏折中上写道:殷楚西南边境,近期常有流寇作乱,烧杀抢掠滋扰百姓,微臣特此奏请陛下派兵前往镇压,以保边境百姓一方太平......
听风苑里,朝宁捧着一碗甜汤。
“父皇派你去殷国边境剿灭流寇?”
楚长渊点点头,“这次流寇来的蹊跷。”
“哥哥怀疑......”
“不好说,父皇派我率三千长平军前去平乱。”
“三千?太少了吧,殷楚边境路途遥远,万一有个什么,三千人马怎么够?”
“如果是普通的流寇,三千足够了,实在不行我去调边境的兵协助。”
朝宁端起碗,喝了一口甜汤,“我陪你一起去。”
“朝宁,平乱可不是玩的,且路途遥远.......”
“殷暮宸要回国了,我顺便送送他,我若去了,父皇说不定能再多拨些兵马。”
还没等他开口,朝宁继续道:“再说了,边境的兵马不好调动,万一对方声东击西,边境防守薄弱,怕是会出大事。”
楚长渊点了点头,朝宁说的有道理,若边境的兵能动,父皇何必千里迢迢派他前去?
“让我陪你一起去嘛!我去问父皇再要些兵马。”
楚长渊无奈摇头,“真拿你没办法,不过,咱们可说好,你要听我的话,只能待在后方,不许乱跑。”
朝宁放下碗,勾了勾唇,“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