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铁青马和五百大洋,就这么没了。他娘的,太让我上火了。老王八钻灶坑——憋气窝火!劁猪割耳朵——两头受苦!
我带着他们出发,往转角山的东边和北边搜查,希望能够找到线索,我不能白白丢了铁青马和五百大洋。
从转角山的南边我放开铁青马那个地方开始找。看着茫茫的雪原和茂密的山林我有些蒙了,这马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站在原地发呆,一个警察解开裤子尿尿。张万财呵斥他说:“你不能远点啊?怪鸡吧骚地!”
那个警察不服气地看着张万财说:“我还没结婚呢,现在尿的尿还是童子尿呢!”
“你他娘的没结婚,但发情的味儿更骚!”张万财骂道。听了张万财骂的话,我心里一震,发情的铁青马,肯定是找公马(雄性马)。而公马很远就能闻到母马的味道,公马一叫唤母马就往那里奔。
于是,我说道:“附近也没有养马场,或者配种场,就是有公马的地方。”张万财听了说:“好像东边有家养马的,但也没有马种不知道。”
“走!去看看!”我命令道。
我们骑着马很快就来到一个小屯子,一打听,果然有一家养了一匹配种的种马。
我们来到屯子西头的养马人家,看我们来这么多,骑着高头大马,挎着匣枪或者背着大枪的人,他有些慌张,不知道我们是绺子还是干什么的。
我对马主人说:“你不用害怕,我们是谭家县警察局的,我们是来打听事儿的。”
主人连连点头,他客气地说:“啊!警察啊,有事您尽管问!”
我问他说:“你养种马是给别人家配种啊?”他回答说:“是啊!要不能养它吗!”
“配一次多少钱啊?”我问。他说:“一次才五角钱,有驹儿了就给一块。”
他接着说:“你有母马反群了,你来,我不要钱!”
“行!我先谢谢你!”我接着问他说:“我还真有一匹反群的母马,但是,它跑丢了。你看没看到它跑来?铁青马。”
他想了想说:“还真有反群的母马跑这里来,但没有一匹铁青马,啥时候的事儿?”
“昨晚!”我告诉他。
他想了一会儿对我说:“昨晚好像来了,我的种马闹了一宿,我起来两次没看到啥。我想可能来野兽了,也可能是跑来的母马,但不太可能,母马不会自己走的。后来我一想也不会是野兽,野兽的话狗得叫,昨晚狗没叫,估计是马。”
“后来呢?”张万财问道。
“天还没亮,就没动静了。”养马人说道。
我让他们到周围看看,确实有马跑来的脚印,并且还很杂乱。我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找马的源头吧!
我问张万财说:“这马是从哪儿租来的?”张万财说:“这马是财务科的马立本租的,在哪儿租的不知道。”
我们立即回县城的警察局,一问马立本,他说是从汇通大车店租的。我让他带着我们去了汇通大车店。
谭家县那时有三家大车店,除了悦来车店就是这家汇通车店,还有一家叫聚鑫车店。悦来车店因为是日本人高勇男和高正男经营,一家独大,险些把这两家整黄铺了。
我把高勇男和高正男父子都整死了,他们才缓过劲来。现在悦来车店也易主了,他们三家现在属于平分秋色。
看我们来了,老板周喜急忙迎接,马立本看我着急,就没有过多的客套,就问起了那匹铁青马的事情。周喜说昨晚喂马的马倌说铁青马回来了,后来又跑了。知道它反群了,因为忙没有来得及给它配种。
我让他把马倌儿找来,马倌儿一来,我就问他昨晚的情况,他告诉我说:“后半夜,大门有响动,我开开门一看,是铁青马跑回来了,具体几点不清楚,它背上还有鞍子,我抓不到它,它跑进马鹏,我去抓它,它又跑了。我没来得及关大门,它是从大门跑的。”
“背上除了鞍子还有啥?”我问道。“啥也没有了!”马倌儿说。“你看清楚了?”我问。“看清楚了,我还伸手去抓它,没抓到,我看得很清楚!”马倌说。
事情也就这样了,我们离开汇通车店,回到警察局。
这时,管长龙出去搜查也回来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我把铁青马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的意思是,这个人掌握发情母马的内情,知道它会去找雄马,便让我把马送到那里,然后,他在半路堵着抓住了它。拿到钱后,又放开了。
铁青马跑到了养马的人家,没有进去,就又跑回来了。这都是大致的分析,至于详情谁也不知道。总之,钱是被拿走了,然后把马放了。
我们正在分析,养马的人来报告了,说马跑他家去了,现在正在他家。他害怕牵回来出事,拴在了他家的马圈里。
我们立即赶往他家,我看到铁青马正在吃草,养马人问我说:“配完了,配种钱谁给?”
我示意张万财给钱,张万财拿出一块大洋扔给了他。他很惊讶地说:“揣上马驹才给一块,现在给伍毛就行。”
“别鸡吧废话了,都给你了,揣不揣上和你没关系!”张万财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围着马看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出个四六来。没办法,把马骑了回来让马立本还给了汇通车店。
这件事是真他娘的窝囊,想抓到人家,没抓到,丢了五百大洋。马总算回来了,要不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又得到一个消息,金河着急不愿待在医院了,他回家了。我就去了我们的木材加工厂。
看我来了夏秋红很高兴,急忙让座沏茶。我看到金河,没有说起赎金的事情,防止他磨叽,他要是磨叽起来没完没了。
尽管这钱我出,他也是磨叽。
喝了两杯茶,我问他说:“你确定是自己掉进去的?”金河告诉我说:“这还能有假,有人推我,我能不知道。是我自己一脚踩空了掉下去的,就觉得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问我说:“你咋总问我这个呢,究竟出啥事了?我现在好好的,就行了呗!”
“是是是,你现在好好的就行!”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这个气啊!五百块大洋就这么白白地丢了。
还不如不玩儿花的,就不理他就得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夏秋红张罗炒菜,让我在她家喝点,我哪有心思喝酒。
但挨不住金河夏秋红的劝说,还有夏有财的挽留,没办法,留下喝吧!酒菜刚摆上,正要喝酒的时候,胡梅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