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里面被打开一条缝,酒侍侧身闪了进去。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威士忌混合的味道。
在靠墙的一张宽大暗红色丝绒沙发上,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他交叠的双腿和一只正缓慢摇晃着杯中琥珀色液体的手,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细微的轻响。
酒侍进去后,立刻收敛了神色,变得恭敬而谨慎,他微微躬身,低声道:“秦先生,事情已经办妥了。人已经住下,话也递到了。”
被称作秦先生的男子没有立刻回应,包厢里只剩下那规律的冰块晃动声,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良久,他才用空着的那只手,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质感上乘的黑色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随意地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上。
“行。你现在立刻马上就走,不要停留,也别回住处拿东西。”他顿了顿,补充道,“等到了菲猴国,自然有人把你需要的新身份和剩下的报酬给你。”
酒侍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他快步上前,拿起那张卡,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贴身的口袋,再次躬身:“谢谢秦先生,我明白。”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干脆利落地转身,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里。
门重新关上,包厢内重归寂静。阴影中的秦先生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顶楼,天字一号总统套房。
陈晨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喝得如同一滩烂泥的韩纪弄进了主卧,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我靠,看着挺瘦,怎么这么沉,哥们儿,你真该减肥了……”
费劲巴拉的把人扔床上。
认命地弯下腰,帮人扒下身上的鞋袜,上衣外套,往旁边一扔。
看着韩纪腰间那条勒紧的皮带,陈晨犹豫了一下。
他皱着眉,嘴里念叨着“哥们儿这可是仁至义尽了啊”,最终还是伸手帮他松了松皮带扣,让呼吸能顺畅些。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把裤子给人脱了——虽然都是大老爷们儿,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完事儿了,陈晨走到 mini 吧台,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放在韩纪那边的床头柜上,确保他一伸手就能够到。
“水放这儿了,渴了自己喝。”他对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韩纪说了一句,也不管人听不听得见。
最后看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好友,陈晨摇了摇头,轻轻带上了房门,往对面房走去。
嘿嘿,金发碧眼的小美女,我来了……
夜深人静,韩纪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套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外,极其细微地传来“嘀”的一声轻响,那是电子门锁被刷开的提示音。
紧接着,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侧身溜了进来,随即又轻巧地将门重新合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可以隐约看清,溜进来的人居然是张彩虹!
她是趁着同房间的蒋娅娅和王烟彻底睡熟后,偷偷溜出来的。
那两人也喝了酒,加上玩了一晚上身心疲惫,洗完澡后几乎是沾枕头就着,睡得死沉。
张彩虹从起床到穿好鞋袜出门,那两个人都没发现。
而她能顺利进入这间顶层套房,凭借的正是此刻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那张万能房卡——之前那个酒侍退出她们房间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滑落,被她眼疾手快地用脚踩住,等酒侍离开后,她便捡来起藏了起来。
此刻,这张卡成了她通往这个她渴望窥探的世界的钥匙。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刚才,她就一直躲在走廊尽头的阴影角落里,亲眼看着陈晨扶着烂醉如泥的韩纪进了这个房间。
她定了定神,像猫一样踮着脚尖,朝着唯一关闭着的主卧室房门走去。
她知道,一旦推开这扇门,她就不再是她了。
但是那又怎样。
那个酒侍说的没错。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她和那些男人交往,一件衣服300块钱就顶天了,住的房子也是租的,甚至还要aa房租。
但是如果对象是豪门公子——就像那个酒侍说的,哪怕就是做个“外室”,人家出来玩一趟,消费就是上百万的。
随便洒洒水就足够她赚一辈子了。
而且……张彩虹抬手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脸颊,再低头看一眼自己丰满的身材。
她对自己有信心。
眼前的公子哥儿,体验过自己的好之后,肯定是会真的爱上自己的。
她对自己有信心,她美丽、善良,温柔,体贴,坚强,勇敢,活泼,大方。
简直就是现在最流行的偶像剧大女主。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爱上她。
到时候,哪怕眼前的高富帅,被逼无奈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自己这个真爱的待遇也差不了。
至于这初相识的第一夜,眼前的大少爷会生气她也不怕,她借口都想好了。
就说她喝多了,走错门就行了。
张彩虹站在床边,看着韩纪,心脏擂鼓般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有那么一瞬间,张彩虹脑海中何景臣那张清俊带笑的脸一闪而过,但立刻就被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即使烂醉也难掩矜贵气质的男人所取代。
何景臣?
何景臣是挺好的,只不过他再好,也不过是林深手下的一个高级打工仔罢了。
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个,祖宗八辈都是官,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普通人逍遥一辈子的真权贵!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彩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取代,她心一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就开始解韩纪的扣子。
韩纪睡了一个多小时,体内的酒精代谢了不少,虽然还是因为宿醉而软趴趴,但好歹不像之前那样意识不清。
身上那双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手,让他迷迷瞪瞪地惊醒过来。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一张完全陌生的、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女人的脸。
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上身的衬衫纽扣已经被完全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而此刻,那双带着薄汗的手,正急切地试图扒下他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