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玲珑的舰队带着大清的舰队一起扬帆起航的时候,已经是雍正十年。
玲珑依旧是貌美如花,在这些年,武力值增长的不多,但是各项技能的进步都很大。
而胤禛却已经开始长出了白发,其实胤禛也才五十多,但因为是个操劳命,所以本就有点显老,特别是在玲珑的衬托下,仿佛像是父母一般。
玲珑为此,还日日扮老,免得人家觉得她是妖精。
玲珑似是对于胤禛的变化还是挺吃惊的,因为早期玲珑可是为胤禛投喂过丹药的,按理说应该会延长许多寿命才是。
可惜,自作孽不可活,胤禛还是按着历史进程,开始嗑那些野路子丹药,或许是想谋求长生。
但除了玲珑,不会真正有人能延续他的寿命,但玲珑不会那么做。
甚至,玲珑对于胤禛吃那些重金属丹药,都没有阻止或者劝说。
玲珑犹豫过,甚至试探过,但是胤禛一意孤行,甚是执拗,玲珑也就放弃了,反正如今弘昭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而且太子之位稳固。
对于玲珑来说,如果弘昭继位了,那她或许能够得到一点点的自由,她就能够做更多的事情了。
胤禛那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但是,越力不从心,他丹药磕的就越多,最后形成了恶性循环,已经是无力回天。
其实,如果胤禛悬崖勒马,他的身体是能够恢复的,因为玲珑给他投喂过解毒丹,
但是他日日重金属超标,即便解毒丹在起作用,但他体内的内脏日日在危险线上开会蹦跶,早晚会支撑不住的。
而在这两年,胤禛对玲珑的感情也变了质,或许是因为胤禛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老了,配不上玲珑。
又或者是因为他感觉力不从心,对权势看的更重。又或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原因。
胤禛不再像原来那样日日去永寿宫,别说是留宿,用膳都很少。
胤禛开始宠幸一些年轻的嫔妃,是那些宗室贵族和大臣们举荐进宫的,玲珑便遂了他们的愿。
不过,胤禛对她们只有宠,没有爱,甚至连宠都算不上,充其量都只是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
玲珑也不曾把这些女人放在心上,不论她们有什么样的野心,玲珑根本不在乎,因为她们注定是达不到目的的。
胤禛对玲珑的态度产生变化的时候,玲珑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任由事态发展。
只是她不再和胤禛谈论政事,哪怕胤禛试探,她也闭口不提。
甚至,她都不怎么召见太子妃了,和太子和太子妃保持着一定距离。
在胤禛的频繁试探下,玲珑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最后,胤禛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旧情,也不再试探了,只是和玲珑相敬如宾起来。
对此,玲珑也是松了一口气。
玲珑对胤禛的改变并没有难过伤心,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甚至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晚。
说实话,胤禛对她多年的宠爱,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因为她对胤禛,从一开始,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玲珑深刻的明白,即便是在他丹药的作用下,胤禛外貌上没有变成大胖橘,但是他的本质还是大胖橘。
或者说,他的本质还是雍正。
在玲珑的心里,那个照顾她,宠爱她,信任她的胤禛已经死了,现在的那个只是雍正。
所以,玲珑虽然偶尔会失神怀念,但却没有太多难过的情绪,现在的一切只是拨乱反正了而已。
在玲珑和钮钴禄家全体的努力下,胤禛试探的结果都很满意,虽然有些忌惮,但终究没对钮钴禄家做什么,这才是玲珑松了一口气的最大原因。
这时候,玲珑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给钮钴禄家求的那个金书铁券有多明智。
不过玲珑也清楚,如果雍正真的想搞钮钴禄家,多少张金书铁券都不够,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虽然胤禛和玲珑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但是玲珑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甚至,她都没怎么担心。
也确实,玲珑没什么可担心的,胤禛最信任的苏培盛,高无庸都是自己的人,御前的嬷嬷也是自己的人。
暗卫头头凌一也是自己的人,玲珑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啊,而且自己手里直接或者间接的,也算是有权有钱有人有技术,她就算是造反,或是逼宫,成功率都相当大。
不过玲珑自然不会让本就能顺利继位的弘昭在得到皇位的过程中留下什么可以让人诟病的地方,所以玲珑现在,只是等。
而胤禛的身体也终于扛不住祸害,大病了一场,玲珑亲自衣不解带的侍疾,雍正也是扛过了这波病,康复了起来。
虽说是康复,但其实胤禛的身体的本源已经破坏了,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耗费的是他的生命力,如果他还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那就是自寻死路。
玲珑虽知道,但不会宣之于口,毕竟她也不傻,说出来那不是劝慰雍正,而是动摇大清根基的妖妃。
自雍正改变以后,玲珑就只做些表面功夫,同时,也学会了闭口不言。
难得的一天,雍正在忙完政事以后,久违的来到了永寿宫。
提前得知了消息的玲珑带着白薇在永寿宫门口等着,雍正看着等待在宫门口等待他的玲珑,愣了一下。
雍正心里想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昭昭也开始注意这些表面功夫,在宫门口等候他了呢?或许是从他不再那么宠爱她开始吧。
胤禛在苏培盛的搀扶下,下了座驾。玲珑笑靥如花的搀扶着胤禛,进了屋。
进屋以后,玲珑想着胤禛来找她,或许是有事,所以就摒退了下人,亲自给他倒了茶。
玲珑看着面相上已经带有些许死气的胤禛,没有开口,而是安静的在一旁等待着。
胤禛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今日在批阅奏折的时候,胸腔的剧痛和咳出的鲜血,让他知道他的身体怕是不行了,他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他一直不服老,而这时,他也没必要再欺骗自己。
他开始回忆往昔,他不负天下,不负自己的努力,却在最终负了那个他一直爱慕之人。
他对玲珑的心没有变过,但是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老态龙钟的自己和依旧年轻的她在一起的样子。
所以他疏远了她,他给自己的借口是钮钴禄家势力太大,皇后的势力太大,需要敲打,不然自己随时有被逼宫的可能性。
虽然有许多的人这么告诉过他,他也按照这个理由去质疑玲珑,质疑钮钴禄氏,但是,他内心深处明白,钮钴禄氏无错,玲珑无错,错的是他自己。
雍正开口说道:“许久不见,朕的皇后依然光彩照人。”
玲珑回复道:“皇上谬赞了,臣妾已人老珠黄,比不得那些妙龄女子。”
雍正说道:“朕这次病愈后,总感觉有些乏力,不如让弘昭监国,皇后陪朕到园子里去养些日子,也可以去庄子上小住两日。”
玲珑说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雍正叹了口气,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昭昭的称呼变成了皇后,对她的自称变成了朕。
而他的昭昭也开始自称臣妾,对他也开始称呼皇上了,而他竟然也已经习惯了。
雍正没有多说,让皇后准备着,就回了养心殿,自那次大病后,雍正没有再叫嫔妃伴过驾,也没有再去过后宫。
他仿佛一下对她们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好似这样就能找回他的昭昭一般。
在安排了一番以后,雍正和玲珑带着下人们出发去了圆明园,没有带其他妃嫔,也没有带孩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路上,很是安静,两个人都闭眼假寐,雍正是真的乏力,而玲珑是不想开口。
一路到了圆明园的昭清阁,玲珑下了座驾,又搀扶着雍正也下了座驾,两个人进了这个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雍正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以往的画面,他和昭昭商议事情,他和昭昭作画,他和昭昭一起陪伴孩子,数不清的记忆,一瞬间释放。
玲珑看雍正脸色不算好,说道:“皇上,一路奔波应是累着了,不若去床上歇息一会儿吧?”
胤禛停止了回忆,看着眼前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玲珑,说道:“还是叫我四哥吧。”
玲珑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好,四哥,要去休息吗?”
胤禛点点头,和玲珑去了寝殿。
自这日起,玲珑陪着雍正走遍了圆明园,雍正嘴里一直念叨着往日的情景,玲珑也时不时的应和着,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听着胤禛说。
几日后,雍正说道:“我安排了人,明日我们去庄子上,小住两天吧?”
玲珑说:“好,四哥,我都听你的!”
雍正心中有种酸涩之感,虽然玲珑的称呼还回来了,但他的昭昭似乎回不来了,若是昭昭,不会这么回答的。
他的昭昭啊,应该会说:“去庄子上吗?哪个庄子啊?远不远?周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是一味的顺从。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他把他的昭昭弄丢了。
次日,两人上了座驾,一路到了最开始的那个温泉庄子,时隔十来年,玲珑再到这里,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
雍正和玲珑都沉默着,但又默契的携手到了玻璃房的后院。
雍正和玲珑一起躺在了凉亭的榻上,苏培盛端上了酒壶和酒杯。
雍正说道:“这酒是我们当日酿的酒,如今只有这最后两瓶了,我本想着一直珍藏着,但今日拿了出来,昭昭再与我共饮几杯吧?”
玲珑的眼睛有点湿润,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四哥,我给你喝几杯!”
雍正斟满酒,两人喝下第一杯,雍正说道:“我近期一直在回忆往事,我没有辜负皇阿玛的期望,没有辜负佟额娘的期望,也没有辜负大清子民的期望,这一世,我唯一辜负的只有你。”
雍正又喝了一杯,继续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自由,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些我都做不到。
为了皇位,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
这两年,我一直躲避着,不愿见你,是因为,每次看到和往日一般的你时,总觉得,我自己老了,我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慢慢的疏远了你,也慢慢的丢了我的昭昭。
我用尽了办法,但还是没有改变,我知道,这是我命该如此。
在我知道你也努力的想让大清变得富强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我高兴我们终于有同样的理想,也高兴,我终于能满足你的愿望。
昭昭,对不起,是我丢了你,我知道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我与昭昭,再也回不去了。”
雍正说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再也没有开口,玲珑也没有说什么,斟满酒杯,就着眼泪,喝了下去。
次日,玲珑发现,雍正开始发热,于是立马带着胤禛回了宫。
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太医,而太医的回复也是不出玲珑所料,油尽灯枯。
玲珑又开始了侍疾,雍正就一直昏睡着,清醒的时间很少,偶尔醒了以后,玲珑会陪雍正说说话,像往常那样,这让雍正真心的开心。
在这么睡睡醒醒的十日后,雍正忽然起身,仿佛像是康复了一般,大家也都知道雍正这怕是回光返照了。
雍正自己心里也清楚,于是,他先是召见了内阁大臣们,和自己成年了的儿子们,当众宣读了传位于弘昭的圣旨。
在众大臣走了以后,雍正和孩子们说了些话,挨个的嘱咐了一圈,最后,遣散了所有人,把时间留给了玲珑。
雍正朝着玲珑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玲珑走到床边坐着,胤禛牵起玲珑的手,说道:“昭昭,我能,再抱抱你吗?”
玲珑忍着眼泪,主动把雍正拥进怀里,哽咽道:“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
雍正说道:“对不起,昭昭。若是下辈子,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一定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一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只拥有你一个,昭昭,你说好吗?”
玲珑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四哥!”
雍正心满意足了,断断续续的说道:“昭昭,我累了,想睡一会。”
玲珑把雍正扶着躺好,说道:“好,四哥,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雍正说:“昭昭,我走了。”
说完,本握着的手,无力的垂下了。
玲珑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玲珑和剧中的甄嬛一般,去外面喊着皇上驾崩,也与甄嬛一样流着泪。
只不过,她与甄嬛不同的是,甄嬛哭的是自己,而她哭的是胤禛,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夫君,是她孩子的阿玛,也是这辈子最宠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