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陆瞻还未走上马车,一群大臣围拢过来。
“王爷留步!”
陆瞻回身,旁侧小厮放下掀轿帘的手,静候一侧。
陆瞻立身望向声音来源处,几位大臣步履匆匆赶来。
赵大人拱手施礼道,“王爷,新政之事,难不成就如皇后所言,当真要让女子入朝堂?”
陆瞻打量赵大人,先前他最先站在夏知忧立场,这会子却又来问自己意见。
“王爷,依臣所见,皇后胡来,陛下也病糊涂了,江山社稷,岂能儿戏。”又一名大臣站出来。“皇上无力朝政,太子年幼,诸多亲王中,王爷您雄才大略。皇后如此行事,不如王爷取而代之,也好过往后落入一群女子手中,任她们祸乱朝堂。”
“对,王爷,您只需一句话,我们唯您马首是瞻,这江山不能落入一个女子之手。”
“王爷定夺。”
众人慷慨激昂,拱手施礼。
陆瞻神色未变,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淡声道,“皇后推行新政,意在强国富民,女子入朝堂也并非不可行之事。诸位大人,莫要被旧有观念束缚了眼界。”
赵大人急道,“王爷,女子向来只知闺阁之事,怎堪朝堂重任?若开此先例,恐天下大乱啊。”
“赵大人刚才不是认同皇后的话,为何这会儿又说此事不可行?”陆瞻淡然处之,考究的目光扫视众人。
赵大人在内,几名大臣皆低首不语。
陆瞻唇角微勾,夏知忧不简单,看来她捏了这些人小辫子。
他们岂是因为女子为官为将一事,大抵想借自己之手铲除夏知忧,免除后患,然则,他们将一直受制夏知忧。
半晌,赵大人叹气摇头道,“王爷,你也知那是当今皇后,老臣们家中皆有老小,岂敢轻易反抗。若王爷愿意抗争,臣等就算赴死,亦愿肝脑涂地赌一把。”
“尔等是怂恿本王谋反?”陆瞻寒眸下沉,冷冷说道。
“臣等不敢,只是恳请王爷主持大局。”众人低首相拜。
“若本王与皇后硬碰硬,刀剑相向,天下又将生灵涂炭。”陆瞻拂袖大喝,“自从皇兄去世后,江山易主,前后引起多少动荡。本王与皇上这些年,呕心沥血,征服北漠,收复疆土。天下方才初定,再引战火,他国虎视眈眈,届时,内乱外患不断,民不聊生,难道是诸位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女子当政,别国定然笑话我天穆无将帅之才,趁此攻打,亦是天下动荡。”赵大人与之辩驳。
陆瞻手指摩挲袖角,沉默片刻,沉声道,“此事容斟酌,诸位莫自乱阵脚。”
言罢,陆瞻转身跨上马凳,走上马车。
他四平八稳坐于马车内,众人躬身送别。
马车格拉格拉前去,午后暖阳,逐渐升腾热意。
归途中,陆瞻思虑大臣们的话,若女子入朝堂,大臣们所顾虑之事,说不准会应验。
校场上,争得不相上下,他暗中派人去请示陆秉川。
他原以为陆秉川会下旨阻止夏知忧,来人禀报,宫中侍卫不让他见陆秉川。
他的人硬闯龙泉宫,打斗声惊扰寝殿内的陆秉川。
他的人高声呐喊,将校场之事一五一十告诉陆秉川。怎知,他下了这样一道偏袒夏知忧的圣旨。
今日这局,难道真是夫妇二人做下,陆秉川患病,到底有几分真假?
这种情况下,陆瞻也吃不准,若真是夫妇二人做局,其目的为改变祖制,另辟蹊径,大臣们怂恿他对抗,无疑会落入圈套。
先静观其变,不可莽撞。
他且看看这些女子能翻出什么水花,再看陆秉川夫妇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