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辰气得直跺脚,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肚子开始咕咕叫,她这才想起来,中午的饭食还没吃呢。
“一群坏蛋!连饭都不给我吃!”她坐在角落里,委屈的瘪了瘪嘴,“早知道就不来这破地方了!”
夜色渐深,小屋子里更加昏暗。
顾清辰又饿又困,蜷缩在角落里,开始想念家里的温暖。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姐姐?”钱震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还好吗?”
顾清辰一听是他的声音,眼泪差点掉下来:“钱滚滚!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钱震云小声说道,“是我偷偷从食堂拿的。”
门缝下面伸进来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几个白面馒头和一小壶水。
顾清辰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馒头有些凉了,但在她看来却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甜。
“钱滚滚,”她一边吃一边说,“还是你对我最好。”
“姐姐,你明天向李夫子道个歉吧。”钱震云在门外劝道,“他其实人不坏,就是规矩严了些。”
“我才不道歉!”顾清辰梗着脖子,“是他先欺负我的!”
钱震云叹了口气:“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你总不能一直被关在里面。”
“那也比向那个老古板低头强!”顾清辰咬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钱震云才小声说道:“姐姐,我先回去了,被发现就不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送吃的。”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顾清辰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虽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但至少还有一个人关心她。
她靠着墙壁,望着小窗外稀疏的星光,心里开始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办。
道歉是不可能的,但总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哼,等我想到好办法,看我怎么收拾那个李夫子!”她小声嘟囔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钱震云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心中一惊,慌忙将手中剩余的馒头塞进怀里,转身想要快步离开。
“钱学子。”李夫子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几分威严。
钱震云身子一僵,只得停下脚步,规规矩矩地转身行礼:“李夫子。”
李夫子缓步走来,月光下他的面容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他看了看钱震云怀中鼓起的衣襟,又瞥了一眼身后那间紧闭的小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院子里?”李夫子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钱震云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学生,学生睡不着,出来走走。”
“是吗?”李夫子走近了些,“那你怀里藏的是什么?”
钱震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想撒谎,却又不敢,想说实话,又怕连累顾清辰。
李夫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叹息。
这孩子是个诚实的,不会说谎,分明是在为那个小丫头担心。
“拿出来吧。”李夫子伸出手。
钱震云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乖乖地将怀中的馒头取出,放在李夫子手中。
“学生知错。”他小声说道,“学生不该偷拿食堂的馒头。”
“你可知道,私塾有私塾的规矩?”李夫子问道。
“学生知道。”钱震云垂着头,“学生愿意接受惩罚。”
李夫子沉默了片刻,将馒头重新递给他:“拿着吧。”
钱震云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夫子?”
“既然拿了,就不要浪费。”李夫子背着手,看向那间小屋,“那丫头脾气虽然不好,但毕竟还是个孩子。饿着肚子,如何能好好反省?”
钱震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担心起来:“夫子,您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李夫子淡淡说道,“教书育人,最重要的是因材施教。有些孩子需要严厉,有些孩子需要宽容。”
他转身看向钱震云:“你这孩子心地善良,知道关心同窗,这是好事。但记住,规矩不能坏,下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钱震云用力点头:“学生记住了。”
李夫子摆摆手:“去吧,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上课。”
看着钱震云小心翼翼地走向小屋,李夫子摇了摇头。
这两个孩子,一个太过张扬,一个太过内敛,都需要好好教导。
第二日清晨,顾清辰在小屋子里迷迷糊糊地醒来,身子僵硬得厉害。
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透过小窗看到外面已经大亮。
“该死的李夫子,让我睡了一夜硬地板!”她咬牙切齿地嘟囔着,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清辰以为是钱震云来给她送吃的,连忙凑到门边。
“钱滚滚?”
“是我。”李夫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比昨天缓和了些,“顾学子,考虑得如何了?”
顾清辰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又没做错什么!”
李夫子叹了口气:“你昨日在课堂上不专心听讲,当众顶撞师长,这难道不是错?”
“我本来就会背三字经,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听你重复?”顾清辰理直气壮地说。
“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实话也不能说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李夫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无奈:“你的学问或许不差,但品行需要好好磨练。私塾不仅是读书的地方,更是学做人的地方。”
“做人?”顾清辰冷笑一声,“那你教教我,什么叫做人?是像你这样,仗着自己是先生就随便关学生?还是像那些学生一样,只会拍马屁?”
李夫子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句句都能戳到要害。
“你再好好想想吧。”李夫子最终只能丢下这句话离开。
顾清辰靠在墙上,心里越想越气。
她从小在镇国公府长大,虽然娘亲管教严格,但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哼,不就是个破私塾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等我想到办法,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