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那里说说笑笑。
“二公子,你陪妹妹过来做过年的衣服啊。”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抬头一看,是刚过门不久的八姨太。
桂儿连忙乖巧的打招呼:“八姨娘好。”
她只是点了点头,沙延骁翘起二郎腿,笑着说:“八姨太也过来定做衣服吗?”他今天是从军营直接到珍绣坊接上桂儿过来的,所以还是穿着一身的戎装,非常的英俊,挺拔,云翔楼里面的其他女客人都在偷偷的瞄着他。
八姨太走到沙延骁旁边坐了下来,轻启朱唇,娇声说道:“二公子,前些天进府你穿的是便装,瞧你这身戎装,更显得英姿飒爽,你现在还兼管江城和丰城的军务,真是辛苦了,可别累着。”说着,她微微歪着头,眼神含情脉脉地看向沙延骁,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沙延骁身旁的椅背上轻轻划动。
沙延骁笑着回应:“八姨太谬赞了,职责所在罢了。”
八姨太听闻,轻轻掩住嘴角,咯咯笑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似乎不经意间拉近了与沙延骁的距离。
“二公子这般谦逊,真是难得。我当进帅府,也没有一个熟络的人,每日都觉得无趣,要是能多听二公子讲讲军营里的趣事,那该多好呀,我听说二公子也是鳏居多年,院里没个体贴的人,你可以到我院里多走动,我叫下人给你炖汤补补身子。”说话间,她的眼神始终在沙延骁身上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还时而拨弄一下鬓角的发丝,时而又微微咬着下唇,目光满是勾人之意。桂儿皱了皱眉,心中感觉怪怪的。
沙延骁却好像并未察觉到八姨太的异样,笑着说:“多谢姨太,不过我这人向来省事,哪里吃都一样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八姨太像是想起什么,站起身来,轻拂裙摆,说道:“二公子、桂儿,我还有些事,先行一步啦。”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朝着沙延骁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桂儿在一旁,将八姨太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诧异不已。她没想到八姨太竟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暗暗对沙延骁施展这般手段。
沙延骁倒像没事发生一样,又给桂儿挑了一件皮草坎肩。
之后,桂儿因为好奇,就经常跟着三姨太和四姨太去八姨太院里玩。
到了院里,八姨太热情地招呼着她们,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容,还叫上七姨太招呼着打麻将,人缘非常好,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与之前在云裳楼的模样判若两人,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桂儿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好直接表露。
回去后,桂儿找到张掌柜,将在云裳楼看到八姨太对沙延骁的种种举动告诉了他。张掌柜听后,只是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兴许是这八姨太觉着大帅年纪大了,见着年轻英俊的二公子,难免有些心动,一时犯了糊涂,你也别太在意,你这是看她对少帅示好,怕哥哥被人抢了吗?”
桂儿连忙说:“哪有这样的事,只不过我知道大帅可是很忌讳别人给他戴绿帽子的,我怕闹出什么事来。”
然而,过了没几天,沙延骁神色严肃地找到桂儿,叮嘱道:“桂儿,以后你和那八姨太保持些距离,我觉得此人举止言谈很是反常,找人去查她的底细,发现只能查到她是米店的刘老板和典当行的梁老板,还有另外一些个商户举荐的,却查不到她的出生地,还有父母兄弟那些,我已经叫吴鸣锵再去查了,在没查到之前总是让人不安心。”
桂儿想了一下说:“哥哥,不对,如果这个八姨太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应该多往她屋里跑才是,她现在,每天都在院里开局打麻将,喝茶聊天,听收音机,可热闹了,我跟着其他人过去玩,还可以探一探虚实。”
沙延骁听了有点不放心:“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过我也听说她院里确实每天都跟开堂会似的,热闹非凡。”他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要去玩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冒险去试探什么东西,万一,让她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桂儿认真的点点头,说:“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之后,桂儿就跟平常一样,隔三差五地去八姨太的院里玩。这日,众人又聚在八姨太院中,阳光暖暖地洒下,丫鬟们穿梭着端茶递水。三姨太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过几日我可要回娘家探亲咯。”
桂儿好奇地问三姨太:“三姨太,您娘家是哪里的呀?”
三姨太笑着回:“离江城不远的周庄。”
桂儿一听,脑海中突然闪过二凤的事,便说道:“我突然想起,二凤姐姐嫁给娘家的瘸腿少爷,好像就是在那附近呢。”说着,她转头看向八姨太,“听说梁家的老宅也在周庄附近,八姨娘回娘家的时候,若是方便,倒是可以顺便帮我们看看二凤姐姐。”
八姨太正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可不是我的老家。”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毕竟众人皆知,八姨太对外宣称是梁老爷的养女,按常理,梁家老宅所在的周庄,应与她关系匪浅。
八姨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轻笑着解释道:“瞧我,都没说清楚。我是说,我和乡下那边的人不怎么走动啦。我啊,只认城里梁家的大宅,每次回去也都是去那儿,乡下的老宅我确实没怎么去过,怕贸然去了,反而给二凤她们添麻烦呢。”
三姨太率先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说道:“也是,八妹如今是帅府的人,自然与乡下那些远亲走动得少咯。”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这才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