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桂儿四处瞄了两眼,美酒佳肴流水般上桌,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桂儿在人群中穿梭,眼神敏锐地留意着各方动态。就在这时,她看到几个本地的富豪簇拥着一位年轻女孩,那女孩身着淡粉色洋装,长发如瀑,眼神中透着几分羞涩与懵懂,正被富豪们小心翼翼地引荐给大帅。
大帅见到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不住地打量着她。女孩微微屈膝行礼,轻声细语地向大帅问安,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大帅哈哈笑着,与那几个富豪攀谈起来,不住地夸赞女孩有气质。
沙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桂儿的身边小声对她说:“看来父亲又开始物色新的女子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姨太太进府。”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女孩身上,大帅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心领神会,悄悄退下。不多时,宋太太悄然出现在大帅身旁,两人对视一眼,便趁着人群的热闹,溜到了府中的一处幽静角落幽会去了。
桂儿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大帅明明有别人举荐的年轻美女居然还跟宋太太约会,是不是就应了那句话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过这次宴会,四姨太居然把自己一对儿女的婚事给搞定了,也是非常的了不起,桂儿也苦思冥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大帅同意让桃花嫁给吴大富。
宴会过后没几天,大帅就决定迎娶新的八姨太。这位八姨太竟然还是个女学生,是在宴会上被众人介绍给他的那一个,生得相貌清丽,眉眼间竟有几分像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巩俐。大帅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得不行,仿佛着了魔一般,当下就决定要将她娶进帅府。
吉日当天,这个新八姨太不坐花轿,由青布小轿从侧门接入府中。进府后,要先在祠堂向祖宗牌位磕头行礼,再向正房敬茶,奉上头面首饰,以表臣服。随后,妾室需向家中长辈一一请安,正式融入家族。大家都集中在正房这边,大帅和夫人坐在主位,右手一排是三个公子,然后就是三美,沙莉莉,桂儿,和其他女儿,左手是以三姨太为首的几房姨太太,叩拜了大帅和夫人之后,新的八姨太还要一一的向各房姨太太敬茶。那些姨太太就每人封了一个红包给她,桂儿看到这里头,四姨太的红包是最厚的。
桂儿估计这个八姨太是没有什么势力的,因为进门仪式简略,没有婚宴,仅备几桌酒席招待近亲,跟平常府里聚餐陪大帅吃饭差不多。
自从八姨太进了帅府,大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整天与八姨太腻在一起。帅府的事务被他搁置一旁,就连沙延耀孩子的事也不再上心。八姨太住在大帅专门为她重新布置的,原本属于以前八姨太,就是童玉君姑姑原来住的精致小院里。院子里整日热闹非凡,仆人丫鬟进进出出,大帅陪着她吟诗作画、谈天说地,沉醉在温柔乡里,像五姨太六姨太七姨太这些老人都眼红的不行。
而夫人,三姨太,四姨太倒没有,主要是夫人有儿有孙,在帅府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了。
三姨太就只有一个三美,现在她是一门心思的把三美嫁给副官。八姨太得宠,她不光没有眼红,还经常对她送礼,和她交好,大家都知道她的心思,是想用这个新的八姨太帮忙劝大帅同意三美和副官的婚事。
四姨太也没心思争宠,她现在忙着准备一双儿女的婚事,据吴鸣锵说,四姨太甚至把很多在江城的物业给低价售出了,沙延骁皱着眉头说:“这娘们难道是想要跑路吗?”
桂儿去四姨太屋里玩的时候,对沙莉莉说:“你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沙莉莉苦笑着说:“要买的东西其实挺多的,父亲甩手掌柜就算了,他在宴会之后的第二天,居然说自己那天是喝醉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咽下去,但是他不会出一分嫁妆,也不会给一分彩礼,所以母亲只好变卖了她在江城这边的大部分的家产,母亲现在为了我们兄妹真是快要倾家荡产了。”
桂儿这才恍然大悟,回去跟沙延骁说了之后,沙延骁派人送了20根金条过去,就说十根金条是给弟弟的贺礼,另外十根金条是给妹妹的嫁妆。
四姨太自然非常感激,沙莉莉院里的人对桂儿更热情了。
转眼间,年关越来越近了,腊月的街巷裹着霜气,杂货店门前挂着褪色的灯笼,红纸春联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当铺柜台前挤满了赎当冬衣的百姓,掌柜拨弄算盘的声响混着叹息声。街头巷尾,小贩挑着麦芽糖、冻米糖叫卖,孩童攥着铜板眼巴巴张望。
街角的裁缝铺灯火通明,老板娘踩着缝纫机赶制新衣;茶馆里,说书人敲着醒木讲《白蛇传》,茶客们就着粗瓷碗,谈论着战事和物价。大户人家门庭张灯结彩,仆役搬运年货;而贫民窟里,饥民蜷缩在破庙,眼巴巴盼着慈善粥厂施粥。爆竹声零星响起,却掩不住年关下贫富悬殊的沉重气息。
这天沙延骁带着桂儿来到云裳楼订做过年的衣服。因为桂儿不想要太招摇,沙延骁选了淡藕荷色绸缎做旗袍,剪裁利落修身。领口缀珍珠盘扣,素色提花暗纹低调流转。暗门襟内选了银狐皮草做内胆,领口袖口微露蓬松毛边。行走间皮草若隐若现,虽然奢华贵气,看起来却素雅寻常。
沙延骁笑着问桂儿:“这个料子怎么样?”
桂儿笑着说:“我很喜欢,谢谢哥哥。”
沙延骁还要给她多做两身,桂儿连忙说:“哥哥,我衣服多着呢,过年新衣服就得一件才好,要不然就不新鲜了。”
沙延骁也不勉强,就笑着给她定了一个颜色比较低调的紫貂围脖,说:“这样子,你脖子就不会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