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打扰您工作了,咱们改天再聊。”赵明在电话里简单道别,等袁向成应了声,才挂断通话。
他抬眼往前看,路面到这里就断了,于是熄火靠边停好车。
目光扫过空地,只见三辆车停在那儿。白晓燕的黑色吉普、蔡胜利的黑色奔驰,还有一辆装着测绘器材的本田皮卡。
不远处,蔡胜利正拿着一张图纸,对着远处的地块指指点点,给白晓燕讲解着什么。
旁边几位身穿蓝色工装的师傅没闲着,有的弯着身子用仪器测量,有的操控着无人机升空,初代版民用无人机的噪声,即使在空旷的荒地上也清晰可闻。
白晓燕最先发现赵明的虎头奔,眼睛一亮,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旁边还有工人在,她没好意思扑上来拥抱,却围着赵明上下打量一圈,语气里满是惊喜:“赵明,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今天不用去学校上课吗?”
“上课哪有陪你重要。”赵明随口接话,自然得像在说寻常小事。
“嘴这么甜,不过现在不能给你奖励。”白晓燕脸颊泛红,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调整好情绪,拉着他的胳膊往蔡胜利那边走:“正好,我跟蔡胜利在聊项目规划,你帮着给点意见。”
蔡胜利也迎了上来,脸上堆着实诚的笑容:“赵先生,好久不见啊!”
“你好,确实有阵子没见了。看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赵明伸手跟蔡胜利握手,发现他的脸色比之前黑了许多,想必是跑工地晒的。身上的肉没减少,却显得很瓷实,不像以前那样松垮了。
“看我比以前更胖了是吧?”蔡胜利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感慨道:“人常说,夏天的牛羊不上膘,都是因为蚊虫叮咬。我现在,多亏了你的关照,没人在背后拖后腿,心态一放宽,就算喝凉水都长肉!”
赵明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转而问道:“新项目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蔡胜利闻言,抬手往工人们那边指了指,解释道:“省设计院的同志正在做二次测绘,等确认数据没问题,下一步就可以着手做工程预算了。”
说着,蔡胜利转头看向白晓燕,口中不吝赞美之词:“这期间白经理帮了大忙,提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要是按我以前的老路子,人家怎么设计我就怎么来,最后建设效果好不好,心里都没底。”
白晓燕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赵明,期待得到他的夸奖。
“是吗?”赵明却没有如白晓燕的意,而是给两人泼了一盆凉水:“白经理毕竟不是建筑这行的专业人士,她的建议你做个参考就好。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千万不要勉强。”
珠宝设计和建筑规划是两个不同的专业方向。况且白晓燕大学学的是临床医学,一个医生去插手建筑规划,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蔡胜利抬手理了理梳得整齐的大背头,尴尬地笑了笑。赵明可以这么说,他可不敢。万一白晓燕回头跟赵明吹枕边风,他这项目还怎么顺利推进?
只能打个哈哈把话圆过去。
三人边聊边往荒地深处走。白晓燕跟在赵明身后,摸上他的手背拧了一把,却被他反手握住。
临近傍晚,荒地上空飘荡着一层薄雾,远处的景物陷入朦胧之中,给人一望无际的感觉。往北能看到低矮的山岭轮廓,往南再远些,就能跟河畔新村连起来,几乎与江东大学连城一片。
走着走着,蔡胜利忽然说起正事:“赵主任,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下。建房子光靠银行贷款,资金还有些缺口。我想着,是不是能把咱们之前项目的利润再投进去,提高公司的注册资本?这样一来,后续也能加杠杆,贷到更多钱,项目推进能更顺利。”
“可以啊。具体的股份比例,你跟白经理商量好,完事给我打份报告,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赵明满口答应,盘算下来目前没有急需用钱的地方。
玉石的消耗由缅甸矿场直接供货,只赚不亏,不用再额外贴钱。灵草灵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就算找到了,账户里还有用狗头金换来的二十亿没动,不差这点钱。
而蔡胜利的真实想法,是想跟赵明绑得更紧一些。在他看来,能够加深彼此关系的最好办法,就是给赵明输送更多利益。他要借着增资的机会,提高赵明在房地产公司的股份比例。
其实,赵明即使想到这一点,他也不会提出异议。他可以免费为贫苦之人治病,对蔡胜利这种有底子的商人,可不会讲客气。
他的社会阅历或许不丰富,但每天泡在图书馆,看了那么多书,早就摸清了有钱人的心思。
他们通过各种途径赚来的钱,如果花不完,绝不会大方地散发给有需要的人。他们宁可捐给寺庙道观,宁可捐给某十字会博取一个慈善的名声。
就像眼前的蔡胜利,脖子上就挂着一块铜制佛牌,而且一看就是大骗子永信和尚炮制出来的那种。
……
跟蔡胜利道别时,天已经擦黑。赵明和白晓燕开车去江北区城关镇,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饭店吃饭。
菜上齐后,赵明说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晓燕姐,玉石加工厂的仓库里,还有没有那种大型的玉石?”
“你说的是那种超大块的?” 白晓燕抬手比划出一块板砖大小的形状,见赵明点头,她肯定地说:“有,连大带小差不多十来块,前几天我大哥安排人托运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整理。”
“那正好,吃完饭咱们去加工厂,我挑几块带走。” 赵明喝了口茶说道。
白晓燕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追问:“那些玉石不是之前说,要用来布置什么阵法的吗?你要把它们弄到江东大学去布阵?”
“傻姐姐。” 赵明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咱们家还没奢侈到给一所学校布阵的地步,我是另有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