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惊讶的语气:“五皇子方才莫不是被一阵风刮得受伤了,怎的是本殿伤你,众目睽睽可都看着,本殿在马上都不不曾动的。”
“你!西陵九倾你如此就不怕引起两国争斗?”南亦宣喊道。
顾九暗道这个五皇子真是个草包傻狍子,在她的地盘给她指手画脚的还对她出言不逊的,果然是不要命了么!
“五皇子说的哪里话,许是本殿啊颇受西陵神灵的偏爱,不知道方才是五皇子哪里不对,或是西陵的生灵在和五皇子打招呼呢,一时没收风力,也是不曾想堂堂南朝五皇子您如此‘弱’。哎,本殿代西陵的生灵们给五皇子赔不是了。”顾九虚手,笑道。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面人便是如此,顾九脸上风度的三分笑容,不怪罪不恼火,一派温和泰然的摸样,倒是对比之下南亦宣小胆行径沉不住气了。
“殿下,时辰快到了。”风轻道。
顾九恍然的摸样:“哎,宫宴的时辰快到了,本殿不好误了时辰,就先行赴宴了。五皇子,咱们宫宴再见。”
说罢,一个摆手,顾九离开了。
“五皇子,咱们也走吧?”常璇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南亦宣刚要放下车帘,就看自己的队伍走的不是顾九的方向,问道:“宫宴,怎的转了路?”
好似知道南亦宣的疑问,常璇答道:“五皇子有所不知,这西陵的东宫门的正门只有陛下与九殿下等皇族可进。东宫门的侧门像是吾等朝臣们上朝都是走了。咱们现在要走的是西宫门,与朝臣家眷们同门而入。”
“什么?本皇子堂堂南朝皇子,赴宴还得要走偏门?这是何道理!常大人,这就是你们西陵的待客之道?”南亦宣质问。
常璇招牌笑笑:“五皇子莫不是忘记了,西陵与南朝可不是什么友好邦交。”
这一话,南亦宣迟缓的放下了车帘。
是他嚣张了,忘记了来西陵的真正目的。
“五皇子,莫要气火。”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了南亦宣的心口处,语气软绵绵的。
美人安慰自然是有用的,南亦宣平复了心情,道:“还是玉沁懂事之礼,看看本王,险些忘了大事。”
进了宫宴,南亦宣坐稳了,还不见女帝和顾九来。
只有那属于顾九的位置上,坐着一身绯红的沈雾澈。
顾九和女帝姗姗来迟,朝臣们叩拜行礼后,女帝坐在了高坐,顾九坐在了沈雾澈身边。
“小王听得贵国九殿下得了一女,特来庆祝。”席间,南亦宣站出来说道。
女帝抬手:“朕多谢南皇。”
抬了酒杯。
“小王不是空手来的,除了父皇令小王带来的贺礼,小王也为陛下和九殿下准备了一份别有心思的礼物。”南亦宣从使臣手里接过了一字轴,展开。
这一展开,整个宴上都安静了。
这是一副百喜图。
何为百喜图?就是这纸上是足足一百个喜字,附上恭喜的寓意。
可不是因为这百喜图让人震惊了,而是这百喜图上的字迹。
这百喜图上竟然是百种字体,仿佛百人所书写一般。
而且,顾九眼尖的发现,这其中不乏有沈雨泽的字迹。
顾九发现了,女帝发现了,沈雨泽也认出了。
三人对视一眼,共同给了沈雨泽一个眼色。
沈雨泽举杯起身:“五皇子,本相是西陵朝相沈雨泽。”
“早有闻名。”南亦宣道。
“本相略通文墨,敢问五皇子一句,五皇子这百喜图可是一人所书?”沈雨泽问道。
南亦宣就等着有人问起呢,这下子接话道:“正是一人所书。”
“何人所书?本相真想认识一番呢。”沈雨泽道。
南亦宣略有为难之色:“哎,小王也想给沈相介绍,只是这所书之人的性子实在不好,小王也是强求不来啊。”
“是南朝人,怎么还会有五皇子请不动的人?”沈雨泽问道。
南亦宣略有无奈:“小王也只是一区区皇子,这非嫡非尊的,实在是不入流的一提啊。”如此贬低了自己的言语,顾九听得都觉得这南亦宣真是离开,如此诋了自己的话,亏得他敢说。
“依着五皇子的意思,是这所书之人,高于五皇子的身份啊?”沈雨泽猜测的语气。
南亦宣慌忙的摇头样子:“可不是小王那颇通古今的太子皇弟,沈相莫要猜错了人。”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所书的人是南朝的太子殿下呢。
“听闻南朝太子殿下是个爱民的有德储君,这一次,怎的不见太子殿下同来?”顾九开了口,问着。
南亦宣道:“九殿下有所不知,太子皇弟要帮着父皇处理政务,自然是无暇出使的。小王一身清闲,特来出使。”
“原来,如此。”顾九慢悠悠的语气。
原来,这傻狍子五皇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出使团里有自己斗得恨得太子?
这南朝的老皇帝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明着派了不中用的出使,博人眼球。暗地里让自己放心的太子秘密来了,双管齐下。
这五皇子在南朝的人脉也不过如此,竟然来出使都没有几个自己的得力人。
顾九不由得觉得这五皇子斗不过太子也是有原因的,那南朝老皇帝立了太子也是有原因的。
怕是老皇帝就算老了,也不敢把江山社稷交给五皇子这么个傻子啊。
哎,不知为何的,顾九竟然觉得这南朝的老皇帝挺憋屈的。
向着的儿子不中用还一心想着自己拿不下的位置。
唯独一个中用的还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倒是不知道那南朝太子,可知道自己的父皇心里的地位?
“呵呵~这礼物倒是别致。皇姐,臣妹就代皇姐收下了吧。”顾九对着女帝道。
女帝自然是应允了。
顾九让人把百喜图拿了下去,看了看身边的沈雾澈。
沈雾澈会意的举起了酒杯,对着南亦宣道:“本王夫代世女多谢南朝贺礼。”
大方有礼的喝了杯中酒。
南亦宣看了看沈雾澈,道:“九王夫果然一表人才,只是可惜了。”南亦宣咂咂嘴:“如的九王夫这般的男子,若是在南朝,怎么也该是朝中重臣,可惜了在西陵却只能依附女子而生。”
顾九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笑了,这么个草包,到底,到底南朝的老皇帝是怎么想的?
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会在西陵宫宴上说出这么句话啊。
沈雾澈接下来话道:“地域不同,人情不同。本王夫生于西陵,从小接受的便是西陵的规矩。五皇子虽是南朝人,可也该知晓西陵的风俗。就算如五皇子所言,为朝重臣,在本王夫心中,倒不如是殿下的身边人。”
言罢,对着顾九真诚的笑容。
南亦宣仿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没有了声音。
略微尴尬的气息。
许是自己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席间,南亦宣多饮了几杯。
只是每当提起了与西陵欲要交好之意,总是被常璇支开了话题。
南亦宣也明白了,西陵女帝不想在席间说起这。
这场宴很久,久到亥时才退了场。
想来这南朝五皇子在南朝也是个长宿不眠混迹在欢唱结交的好手,因为这满堂朝臣,上至女帝,早早就乏累先退了。
顾九都是强打着哈欠坐着,不是有多累,是乏。
用顾九的话来说,就是懒得和傻子多接触,怕自己被带低了脑子。
“到了府里在唤本殿。”才一上马车,顾九就卧在了沈雾澈肩上。
闭眼了。
她这时好时坏的酒力啊。
沈雾澈把身子放软了许多,一条腿横在了对面,让顾九能更舒服的枕在他身上休息。
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顾九真的近日乏累,马车都到了府门口,顾九都没有醒来。
沈雾澈让人把马车直接驶进了梧桐苑,又驱散了所有人。
一身轻功运在脚底,动作及轻的把顾九抱了下来。
沈雾澈把顾九放在了床塌上,拿了湿锦帕,给顾九擦拭着脸和双手。
柔又若无的窗外声音,沈雾澈放下了锦帕,给顾九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一身侍卫打扮的风轻俯身:“王夫。”
“有事找殿下?殿下已经入睡了。”沈雾澈道。
风轻脸上为难,手在自己的袖袍摸来摸去:“那,属下便不打扰殿下和王夫。”
“有书信?可是着急的?”沈雾澈来了怀疑,问道。
风轻摇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殿下从前交代,景云的密探来的书信。”
景云?
沈雾澈想到了与顾九很有缘的景云长安王,略微皱眉,道:“给本王夫,明日殿下醒了,我自会给她。”
风轻原是沈雾澈手下的,也知道沈雾澈的,不怀疑沈雾澈对顾九的心思,直接把袖袍里的书信交了出来,给了沈雾澈。
朱漆密封上还有一根鹅毛。
千里送鹅毛?
沈雾澈直接拆了密信,这才一拆开,沈雾澈的脸色就很不好了。
“此事可还有人知道?”沈雾澈问道风轻。
“无人,王夫知道的,所有密探都有密信朱漆密语写好,固封上的。这一封,除了王夫无人看过。”风轻道。
“风轻,这封密信千万不能让殿下知道,你就当没有过这封信,可明白?”沈雾澈脸上重色起来。
“王夫,这?”风轻不敢。
沈雾澈把手里的书信给了风轻扫了一眼,仅仅一眼而已,风轻就跪了下来:“王夫,属下不知道密探的信里是这。”
“风轻,殿下不能看到这封信,你,明白么?”沈雾澈问道。
风轻点头:“王夫放心,属下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和殿下吐露半句。”此事可大可小,风轻是知道的。
沈雾澈手里一个用力,那插着鹅毛的信化为了粉末。
“好了,你先下去吧。”沈雾澈摆摆手,让风轻离开了。
风轻离开后,沈雾澈回了屋子。
重新拿了锦帕,语气难得柔和,抚摸着顾九的脸颊:“殿下,抱歉,人性本自私,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顾九还在熟睡,没有听到沈雾澈的话。
给顾九收拾了沈雾澈才收拾了自己,换了里衣上榻。
次日,顾九没有出府,在府里自己呆在了书房里。
入夜时分,沈雾澈的人来请顾九,顾九拒绝了,只告诉了人回话沈雾澈,今夜宿在了书房。
吩咐了人备了一壶酒,几盘小菜摆在书房外的院中,遣退了所有人,自饮自酌起来。
“远来是客,何不坐下来喝一杯。”顾九对着不见人的小院子说道。
人影飘下,一身锦蓝:“早闻西陵九殿下智谋无双,果然。”
蓝影飘飘坐在了顾九的对面,执起了早已经倒满了杯的酒,举起杯:“敬九殿下。”
“本殿不与无名之辈饮酒,既然来了,怎的不报上名讳。”顾九看着眼前这风度翩翩一身常服却难掩王者之气的男子,脸上似乎有着恍然。
“九殿下怕是猜到了。”锦蓝道。
顾九笑:“猜到了是猜测,这谜底还是要你自己揭晓才好。”
“好。那我便自我介绍一般。”执着酒杯,锦蓝道:“南朝,南亦辰。”
“南太子,久仰大名。”顾九饮了酒。
南亦辰摇头:“是我久仰九殿下大名才是,初见九殿下,却犹如早已相识甚久一般,可见我与九殿下有渊源。”
“或许吧。”顾九的语气里带着丝丝的眷恋:“长途来了西陵,吃些糕点,或许会合的你的胃口。”
南亦辰疑惑,顾九给他的感觉,好似很熟悉他。在看桌上的几个小点心,南亦辰惊讶的发现,竟然是自己一贯喜欢的糕点。
不担忧有毒,直接捻了一块吃着,一边道:“不愧是九殿下府里的糕点,果然很好。”
“喜欢就多吃些。”顾九道。
顾九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宠溺,让南亦辰更加疑惑。
难不成顾九调查他?
这样想着,南亦辰也就开口了:“九殿下的手果然伸的很长,竟然对我的所好了如指掌。”
“你若这样想,便这样。”顾九没有解释,算是承了南亦辰的话。
南亦辰放下了糕点,擦了擦手:“九殿下,想和九殿下谈一宗买卖。”
“谈生意啊?不急,你先吃饱了在说。”顾九不着急的又喝了一杯酒,不慌不忙的样子,真切的像是要南亦辰吃饱了。
脸上笑容浅淡的,可依旧带着宠溺的摸样。
南亦辰有些慌的喝了一杯酒,不料喝的急了,呛到了自己。
暗道丢人,咳嗽的几声,却看眼前有一方蓝色的锦帕。
玉手纤纤骨节分明,好似曾相识。
“擦擦,别急。”四个字里,顾九还有这小心的语气。
南亦辰接了锦帕,擦了擦自己的嘴,双眸被呛咳的如含泪般,有些泫然欲泣的样子。
顾九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南亦辰身边,给他拍着背。
熟练的摸样,毫不避讳。
南亦辰不咳了,顾九坐了回来,表情如常,好似没有刚刚的动作一般。
放下了锦帕,南亦辰脸上恢复,道:“九殿下对寻常人也是如此么?”这话问完,南亦辰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就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了。
“呵~你没听过传闻?”顾九笑着问道。
南亦辰不语。
“西陵九殿下,好男色。”顾九打笑的说道,语气就是说事实一般。
可,南亦辰没有信。
南亦辰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小猫,被顾九这养猫人逗弄着一般。
“别多想,先吃。若是吃了饱了,再谈你的来意。”顾九说道,怕南亦辰想的太多。
南亦辰哪里还有心思在吃什么,直接道:“九殿下,我的来意很简单,希望九殿下不答应我五皇兄的任何要求。”
“这买卖,本殿有些太亏了。南太子可知,今日的宴上,你那五皇兄可是送了一副百喜图来。那百喜图上,有些故事呢。”顾九也换了一副秉公的样子。
“百喜图?”南亦辰念了重复,又道:“知道了,那百喜图是我所书。我历来没有什么喜好,打小便喜欢练字,临摹大家书法。若是百喜图,想来该是我早些时候闲来做书。”
说了说,南亦辰又继续道:“九殿下该是还对沈相的那封信心有芥蒂,没错,那是我照着沈相的字迹写的。九殿下或许气火未消,但是常言道,没有永远的敌人。”
明白白的承认了,承认的‘坦荡’让顾九微怔。
“南太子,派人暗杀本殿,又来和本殿谈生意,南太子觉得,本殿是个好相与的?”顾九似笑非笑的,没有生气恼怒的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只是情形所迫,况且依九殿下的本事,怎么会被这小小的计谋算计了。”南亦辰道。
“你倒是对本殿放心的很。”顾九笑。
南亦辰:“九殿下大名,从来不敢小觑。若真有心,也不会是这般的小计谋。”
“南太子这话,是褒义词呢。”顾九喝了杯酒:“不想让本殿和五皇子合作,那南太子又能拿出什么好处呢?既然南太子说了买卖,那本殿的好处呢?”
“九殿下想要什么?”南亦辰问道。
顾九笑而不语,就看着南亦辰。
双目相对,南亦辰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九殿下该不会是如传言一般,好男色?
看中了他?
看着南亦辰眼珠子溜溜的转,顾九就知道他想些什么呢。
“随本殿来。”顾九站起身,往书房内走去。
转头看了看没有动作的南亦辰:“怕本殿吃了你不成?”
略有激将之意,可南亦辰上钩了。
跟了身后。
进了书房,顾九挥手关了门。
烛火几支,淼淼的火焰跳动。
顾九不避讳的开了书房里的一个暗室,走了进去。
南亦辰跟在身后。
暗室门关上,寒意刺骨般,让南亦辰不得不运动暖身。
暗室的墙壁两侧是照明的夜明珠,每隔几步,便是夜明珠照着。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南亦辰看到了这暗室的寒冷来源。
这是冰窖。
“好看么?”顾九指着冰室中间的已经被冻伤的红梅,问道南亦辰。
南亦辰看着几片红梅,呆了呆。他的印象里,南朝的季节,他没有见过红梅。
就算是西陵,也不该有如此的红梅。
“九殿下好雅兴。”南亦辰说道,没有说好不好看。
顾九逾越的拉住了南亦辰的手腕,拉着南亦辰往近了走,拿了枝红梅在手里,给了南亦辰。
“赏梅,就当是赏梅吧。”顾九道。
拿着红梅,南亦辰看着被顾九松开拿了红梅的手里,顾九刚刚的他的触碰,他竟然没有直接反应的甩开。
“出去吧,这里太冷。”顾九率先走了出去。
南亦辰拿着红梅,有些呆神的跟在后边走了出去。
出了暗室,才感觉到了正常的温度。
书房里,顾九道:“天色不早了,南太子请回。”
南亦辰:“········?”
这????
就真真的赏了个红梅?
冰窖里的红梅赏?这西陵九殿下果然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他的事还没谈完呢!
顾九坐在了书桌前,看着南亦辰:“南太子还有事?”
“我····”南亦辰支吾了。
顾九笑道:“不就是不和你那五皇兄合作,此事,本殿应下了。”本来,顾九也没想着和那个草包合作,只是想着要不要扶持个傀儡而已。
“既然九殿下应下了,可要什么条件?”南亦辰不相信顾九就这么简单的应下。
顾九摇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红梅:“本殿的条件,南太子不是已经拿在手里了?”
就这根红梅?
南亦辰看看红梅又看看顾九,满脸不敢置信。
“本殿不会帮着你那五皇兄,可若是你那五皇兄或者你,又或者是你们那父皇有意进西陵的心思,本殿不会守诺。换言之,你们南朝的事情,只要不涉及西陵,本殿可以不插手。一但有人心思想到西陵,本殿定亲自披甲挂帅,不踏入你南朝皇城挂上我西陵的旗帜不休。如此,南太子可明白了?”顾九觉得,自己已然是给了南亦辰很大的薄面了。
“南亦辰多谢九殿下。”南亦辰俯首。
如今南朝内,他自己清楚。
南朝乱了,生怕至极有外患侵入。
得了顾九的回应,等于是西陵不会在来日趁乱分一杯羹,这已然是天大的好事。
顾九承了南亦辰的礼,道:“西陵不是你们南朝该久呆的地方,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尽快回去你的南朝吧。”
想要南亦辰命的人太多,回道南朝,才是最好的保护圈。
如今天下,景云稳,北国虚,南朝乱,她西陵也是大安刚置。
四国,实在不该走的太近了。
顾九知道,南亦辰自然是有法子不透露身份就能让南朝使臣回返的。
手里转出了玉骨扇子,一扇一扇的。
南亦辰本要离开,却在看到顾九玉骨扇子上的吊着的香囊,停住了眼。
盯着那个香囊,脑袋痛的厉害,仿佛有什么要在脑中呼之欲出。
脸上有些疼痛的摸样,一只手放在了头顶。
“呃~”略带隐忍的疼痛声音,南亦辰蹲在了地上。
顾九诧异,转瞬的功夫就到了南亦辰身边,在南亦辰身上连点几个穴位,问道:“可是毒没清?你南朝的御医没有给你诊治么?”
一瞬间说出来的话,已经没有了收回的可能。
南亦辰撑着自己的疼痛,抬头:“你果然与我相识。”这是肯定句。
他的身体曾经中毒,这事,极少有人知道。
况且他失去的那么久的空白记忆,他一直想不起。
难道,他失去记忆的空白,有顾九的存在?
顾九暗道自己莽撞了,可她看见了刚刚南亦辰难受的摸样,脑子里那个亏欠太多的身影便重合在了南亦辰的身上。
是她,鲁莽了。
顾九已经恢复了一面如常态的样子,把南亦辰扶站好,笑道:“南太子该知道,本殿的手很长,暗探满布四国。所以,南太子最好在回了南朝后不要有什么轻举妄动,否则本殿也想着,四国鼎力的样子可以换一换。”
没有承认南亦辰的话。
“南太子请回吧。”顾九已经是逐客之意。
南亦辰头还有些痛,许多不解却不能问出。
只能离开。
南亦辰离开后,顾九唤出了暗卫。
“查一查南亦辰回去后在南朝可有什么异常。”顾九吩咐完,暗卫退下。
不知为何,顾九总觉得南亦辰的身体仿佛有些异样。
比如,那突然的武功精进许多,和记忆的残缺。
而南亦辰回道住所后,也是第一时间召来了属下,吩咐调查自己的疑惑。
次日,风轻敲了顾九的书房门,道:“殿下,王夫请您过去。”
“恩。”顾九起身洗漱,问道:“可有景云的消息?”
风轻低头给顾九穿着着装,一边道:“未曾收到来信。”
“未曾,便是无事。”顾九念着,大约是一切安好,才未曾有信。
快到午间,顾九才姗姗来了梧桐阁,先看了在酣睡的朝惜。然后,走去正在摆膳的沈雾澈身边。
“准备这么多午膳,有心了。”顾九净手,坐在了一边。
沈雾澈脸色带着几分喜悦:“殿下难得过来。”
“本殿为何不过来,本殿以为你该清楚。”顾九道。
沈雾澈怔了怔,没想到顾九的话这般直接。
手抖,一物从袖中掉了出来。
顾九弯腰捡起来,垫在手里,放在了桌上。
沈雾澈脸上白了几分,就要开口,却被顾九拦了回来。
“我从不知道你的心思如此要赶尽杀绝。”指着那红玉发簪,顾九提起了一杯酒,喝下说道:沈雾澈坐了下来,道:“殿下说什么,臣夫不懂。”
“不懂?那夜在南朝使团攻击人的是你,雾澈,当时我就怀疑,这消息如此缜密,怎么就有人当好的大胆去闹了南朝使团。如此不顾及我西陵江山么?”顾九道。
“殿下说的大义凛然,是我给西陵找了麻烦,还是动了殿下心尖上的人?若是这样,为何殿下会出现在哪里,正好救了人?”几分冷了脸色:“殿下,臣夫已经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可殿下为何还要打了臣夫的脸?”
“本殿只是想去看看他安好。”顾九道。
“安好?殿下的想看安好,是什么?”殿下曾经答应过臣夫的话,殿下都忘记了吧?”沈雾澈语气冷冷,带了几分薄凉和失望。
“雾澈,此后不要在过问其他,安稳的做九王夫,有本殿,有朝惜。”顾九道。
沈雾澈笑了:“殿下是拿自己,拿朝惜,换他的安稳么?可惜了,他现在不记得殿下了。”
“过往我从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雾澈,适可而止吧。”顾九道。
沈雾澈咬牙:“只要殿下说道做到,臣夫自然也是说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