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前章,
第二天一早,
但听房中传出傅天云沙哑的咆哮声:“陈,显,阳~我恨你!你给我滚!滚!滚呐!”
紧随其后,在傅天云的痛哭声中,就见陈显阳灰溜溜的打开门出来。
在他关上门的间隙,看到了傅天云瞪看他的死寂目光,不由得令他一阵心虚加心疼。
将房门关紧后,他转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负责给主子洗漱的丫鬟和陈夫人先后出现在院门口。
陈夫人远远看到儿子后,便喊了他一声:“显阳……”
闻唤,陈显阳先是下意识的一激灵。
随即,他镇定的转过身来,迎向母亲道:“诶,娘,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呀?还这么早……”
陈夫人白了眼儿子呛道:“怎么?不想见到娘啊?也是啊……都说做儿子的有了媳妇儿后就会忘了娘……”
陈显阳忙赔着笑上前搀住母亲道:“娘啊,您说哪里话嘛……娘生儿养儿,儿子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娘……”
陈夫人作气笑状的抬手戳了下儿子的额头道:“臭小子,少给老娘耍乖,你不气老娘,老娘就阿弥陀佛了……”
说话间,她留意到了儿子脸上及脖子上的挠痕,遂问:“咦,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陈显阳摸了摸脸颊后,晦涩一笑道:“没,没什么……是不小心弄伤的……”
闻言,陈夫人意味深长的微一挑眉问:“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啊?”
陈显阳轻声咳嗽了一声后,敷衍的道:“诶呀~娘……人家不清楚您儿子我,您还不清楚吗……儿子我,是那种胡来的人吗?”
陈夫人一脸不置可否,轻哼一声后,转移话题问道:“诶,你这么早起身,是户部很忙吗?”
陈显阳得瑟点头道:“刚升任为了尚书,自然得忙一阵……”
他说着,发现母亲的眼角瞥向了卧房方向,不禁有些许小慌,忙对母亲道:“噢,天云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昨天,她很晚才从悦己堂回来,我就没吵她,想让她多睡会儿……啊,娘,你舟车劳顿,又这么早来,想必乏累得很,让儿子先陪你用早食,然后去休息,等晚一点再让天云过去给您请安……”说着,边搀着母亲就往外走,边示意丫鬟退出去。
……
且说母子俩来至花厅,刚一进门,就见春晓迎上来冲陈显阳喊了一声:“公子……”
旋即,她看到了陈显阳脸上的伤,待要询问,却见陈显阳错愕的冒出一问:“你来做什么?”
闻问,春晓作无措状的低下头道:“我,我是陪老夫人来……”
未及其语落,陈夫人替其打圆场似的对儿子道:“是为娘让她来的,怎么?不行吗?看你这什么态度!春晓虽只是你的妾室,但她的责任跟正妻没两样,除了伺候你,就是为我们陈家开枝散叶。你将她撇在一边有多久了?也该适时让她来伺候伺候你,也好早些为我们陈家添丁……”
听了母亲的这番话,陈显阳已了然母亲的真正用意,遂心下庆幸道:“就知娘您来这趟没那么简单,好在我早有准备……昨晚已跟天云圆了房……”
思及此,他脑海闪过昨晚的巫山之行,忍不住嘴唇上扬。
陈夫人遂皱眉问:“你个臭小子没事偷乐个啥呢?”
陈显阳一扬眉道:“儿子哪有没事偷着乐,这不是娘您来看儿子,儿子高兴嘛……”
陈夫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后,念叨着问:“怎么看你小子古古怪怪的……怎么?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让娘知道啊?”
陈显阳忙摇头道:“哪有?没有啊……诶呀~娘,您别胡乱瞎猜好不好……来,儿子陪您过去坐下来用早食……”说着,将母亲搀至饭桌前坐下。
同时,丫鬟们也陆续端来了早食。
陈家母子和春晓在接过丫鬟递上的热巾擦过手后,便起筷吃了起来。
……
待用过早食,陈显阳便催促着母亲去休息。陈夫人确也是感到乏累,遂在春晓的伺候下去了厢房。
陈显阳则躲进书房,挠头苦想起如何让傅天云见母亲。
……
随着时辰一点点的过去,眼看着便临近了午时。
春晓伺候小憩醒来陈夫人梳洗后,陪她来至花厅用茶。
……
内院这边,陈显阳正在卧房窗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少时,随着一记开门声响起,打扮整齐的傅天云走了出来。
她已知婆母到来,尽管,她心里怨恨陈显阳,但碍于礼数,她还是准备去拜见婆母。
陈显阳见傅天云出来了,便想要说什么。
傅天云却连个眼神也欠奉,踩着虚浮的步子向外走去。
陈显阳则是一副受伤的表情,愣了片刻后,才随后往外走。
……
花厅这边,丫鬟们正陆续的将午膳端上桌。
傅天云入得厅后,即上前向陈夫人见礼:“天云因偶感风寒,贪睡了些,不知婆母来到,未及时迎接,还望婆母见谅……”
陈夫人看她气色不甚好,行礼说话间又蹙着眉,心里有那么一点奇怪,但面上淡笑着道:“都是自家人,就别太讲究礼数了。来,用膳去……”说着,起身后,习惯性的由春晓搀着往饭桌走去。
四人落座间,傅天云一个轻挪座位的举动落入了春晓的眼中。
她遂瞥了一眼陈显阳,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陈显阳也注意到了傅天云这一举动,微蹙额抿了下嘴后,以起筷夹菜给母亲来掩饰情绪。
陈夫人亦已觉出些儿子和儿媳不对劲,心下嘀咕了声:“哼,这小子准有什么事瞒着老娘。好,老娘倒要看看你这次又是要闹哪出戏……”
思及此,她遂故意端起婆母架势,提醒傅天云道:“天云,看你比之进门前更清瘦了呢……听显阳说,你还在打理悦己堂,你呀,也别太累了……唉,女人嘛,还是相夫教子重要些……”
陈显阳忙替其说话道:“诶~娘啊,天云喜欢做事,随她做便是……”
却听傅天云语气平静的呛道:“天云虽出身世家,奈何是小妾所生。即使,六艺方面再好,在言行上再怎么努力学着嫡小姐的作派,终究,有东施效颦之嫌……唯一还能拿得出手,不让人见笑的,也就是一些做生意的伎俩……”
此言一出,陈夫人立时脸色一变,向儿子投去一记眼刀的同时,心下责道:“嗨,这小子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才成亲多久啊?这么快就要事无巨细的跟媳妇儿说了?”
她这般想着,便有心在用过饭后盘问儿子,但转念又想:“这小子每次有什么猫腻,就爱跟老娘玩心眼,不是插科打诨,就是胡乱找说辞……行,老娘这次不审你,老娘我自己查……”
思及此,她眼皮一掀后,顾自吃起了饭。
陈显阳则是紧张又尴尬,不自觉的抬手勾指挠鼻头。
反观春晓,也已嗅出了什么,眼眉转动间,眸底隐现许些谋算的光芒。
再看傅天云,原想着权当是应酬,硬撑着吃好这顿饭便是。怎奈一阵一阵的情绪像针刺般不断扎着她的心。还有那来自身体上难言的不适感,更让她恼火且羞辱。
她遂抚额起身道:“婆母请慢用,儿媳身体不适,恕儿媳失陪……”语落,即转身而去。
陈显阳本想跟去关切一番,但怕万一再度吵起来会被母亲打破砂锅问到底,遂故作自若道:“娘,天云不舒服,就随她去休息。回头我自会让丫鬟送些清淡的吃食过去……”
陈夫人没说话,乜了眼儿子后继续管自己吃饭。
……
饭毕,陈显阳便找了个说辞,陪着母亲去游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