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妤有些惊慌失措地说:“惠妃娘娘啊,你说的这位皇子不会是李璬吧?假如是他,我会写信严厉斥责他,让他痛改前非。假如不是他,我也会写信告诫他,不要未经皇上同意,就和太子有什么物品交付。”
武惠妃趾高气昂地说:“高妹妹啊,你我姐妹关系好,我才来专门提醒你,我是把李璬当做亲儿子看待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是非,像你刚才说的去做。”
高婕妤连忙说:“惠妃娘娘你放心,我这就写信指责李璬的不当行为,询问是他给的太子东西,还是他的下属给的太子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什么东西?对宫廷内安全有什么隐患?我会让他如实交代,并向皇上承认错误的。”
武惠妃用缓和了一些的语气说:“高妹妹啊,你能这样想,这样做,本宫就放心了。本宫会在皇上面前为李璬说好话的。现在薛王病危了,皇上心情不好,你告诉李璬,他或者他的下属给太子的东西,如果不是违禁物品,就先不要向皇上写奏报交待这件事了。如果那天运往长安太极宫东宫承恩殿的物品,是违禁物品,就应该立即写奏报,向皇上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深刻检讨自己。”
高婕妤刚才就已经让宫女沏茶了,她亲自拿起茶壶给武惠妃倒了一杯茶水,轻轻退到武惠妃面前:“惠妃娘娘,您请用茶。您刚才说的这些我已经记住了,谢谢您对李璬如此照顾,谢谢您的善意提醒。”
武惠妃摸了一下茶杯外壁,没有端起来喝。
高婕妤说:“惠妃娘娘啊,李璬前段时间从营州去了幽州,他说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战胜了契丹,他去幽州慰问胜利之师呢。他说接下来他要在幽州待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张守珪的用兵之道和治军之道。我写信后让轻骑兵送到幽州即可。”
武惠妃说:“你一定要让宫中的轻骑兵去送这封信,用厚实的信封,按保密程度高的信件发送。这样吧,你写出来后放在这里,本宫让太监玉子过来取,取了以后让他交给紫薇城内往外送信的轻骑兵。”
高婕妤起身走到南面,屈膝并躬着上半身,向武惠妃感激地说:“我谢谢惠妃娘娘了,此事如果皇上原谅了李璬,就是惠妃娘娘帮助我们的缘故啊。我会让李璬重谢您的。我也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情谊啊。”
武惠妃不严肃也没有面带微笑,她说:“你我姐妹关系好,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关键是让李璬即使认清自己所做的事,如有过错就积极承认,然后改正。本宫希望李璬多和他弟弟李瑁交往一下,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就是李瑁了,他若和李瑁多交往,皇上对他的好感自然也会增加一些的。”
高婕妤直起身来说道:“谢谢惠妃娘娘提醒啊,我会把你说的话写进信里面的,让李璬以后多与李瑁来往。”
武惠妃起身说道:“本宫已经把要说的话说清楚了,该走了,你给颖王写信吧,本宫让玉子半个时辰后就来取信。争取今天午饭后把这封加密信,交给轻骑兵发走。”
高婕妤站在武惠妃对面说:“惠妃娘娘要走,我就不挽留了,毕竟我要着手给李璬写信了。”
高婕妤和四宫女,送武惠妃和八宫女出了紫薇城东城内的高婕妤殿。这是二十天前的一幕,那时候薛王病危了,二十天后的七月十日薛王病逝了。
李隆基这些天在上朝之余,多数时候就是去探望李业,为李业的病犯愁。李业薨逝后,李隆基面容憔悴,大部分头发白了,他悲痛地参加了李业的丧礼。他让太子和在东都的皇子公主们,参加了李业的丧礼。他并不知道李璬和李瑛之间的事,武惠妃在他面前并没有说这件事。李瑛对他和李璬之间的事,即将被父皇知道的情况,也并无任何察觉。李瑛前些天已经收到了,留守长安城东宫承恩殿的中年卫兵的一封信。那封信也是密信,那中年卫兵写道:颖王李璬,从营州派人赶了一辆马车,到了承恩殿,马车内有牧草掩盖的三十套铠甲,这些铠甲已经查收,放入了承恩殿内的仓库。
七月十日这天下午,东都尚善坊的薛王宅里,薛王的丧礼已经开始举办了,正在幽州巡查军队的颖王李璬,还不知道五叔薛王去世的消息。武惠妃和她母亲的那一次重要谈话他已经知道了,因为十五天前,他收到了母亲给他发来的那封加密信。他收到信后有些忐忑不安,但是没有立即按照她母亲说的,向父皇写信讲明他给太子送了什么。他知道那样做意味着太子将会被严厉惩处,而他不那样做,万一他母亲信中说的他父皇让武惠妃派人监督长安皇城的事是真的,万一武惠妃抓到了他的把柄,他就会难逃被惩处。
颖王李璬现在在幽州节度使府上住着,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心里那个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