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女子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掌柜的又回来了,坐在地上就想将自己往后挪挪。
却不想走到她眼前的却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年轻女人。
人长得漂亮,眼眸也亮,神情很随和......
倒叫她莫名地生出些想与她亲近的冲动。
“姑娘?你还好吗?”郁雨初看她神情有些微微发愣,怕吓到她,柔声问道。
“我......”
年轻女子回过神来,连忙撇头避开郁雨初的视线,而后抬起胳膊,用袖子管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后才说道:“我......我不认识你,你来这做什么?想看我笑话吗?”
听见她防备心这么重的一番话语,倒叫郁雨初哑然失笑,“既然我都与你不认识了,我又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来笑话你呢?”
见郁雨初似乎确实没有恶意,年轻女子吸了吸鼻子,又揣测道:“那、那你是看我惨,所以想要安慰我几句吧......
现在你看过了,我现在不哭了,你可以走了。”
倒是很倔强啊,郁雨初心道,不由得又对眼前泪痕还没干的年轻女子又多了几分欣赏。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也不是想高高在上地说些什么。”
郁雨初轻叹一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解释道:“我方才在街上就听你哭得伤心,倒叫我想起初来此地的自己一般,所以想来问问你有什么心事,没准我能帮帮你也说不定呢?”
听见郁雨初这话,年轻女子面上又赧然起来,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我方才哭得满街都能听见啊?”
“也不是满街。”
郁雨初笑笑,宽慰她道:“是我这个人耳朵太好了,不小心就让我听着了。”
年轻女子知道郁雨初这是在安慰她,但还是让她破涕为笑,“你这人说话倒有意思......”
犹豫片刻后,那年轻女子又小声地问郁雨初道:“你方才说,你初来尚阳县的时候,也难受啊?”
郁雨初一愣,知道她这是误会了,不过自己却也没必要纠正这一点,含糊地点点头,郁雨初解释道:“尚阳县是大县城嘛,姑娘能留在这里做事也是好的。”
郁雨初见她身旁的大木盆子里一堆碗筷,就知道她是给这食肆打工的。
“唔......我也不想留在这里的,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都嫌我笨......”年轻女子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没事,都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多做做就熟练了也说不定。”
郁雨初从怀里掏出一块崭新的帕子来,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帕子放在她手掌心中,柔声道:“”
“唔......谢谢你。”年轻女子道了声谢,连忙抬手用帕子来擦拭着自己眼尾的泪痕。
将帕子重新拿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帕子不仅料子柔软,还绣着精美的蝴蝶纹样,倒让她有些不安,“你这帕子太好了......我、我,给我用倒是有些浪费了。”
“浪费?”
郁雨初很是不解地反问一声,而后连连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怎么会浪费呢,这帕子就是拿来用的,你尽管用吧,若是喜欢,我这还有多的——”
她可从白冬梅身上薅了不少帕子下来。
“不用不用。”年轻女子真怕郁雨初又要递给她帕子,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犹豫片刻后,她再度开口问郁雨初道:“你也是来尚阳县打工的吗?”
“嗯......”
郁雨初想了想,含糊道:“算是吧,不过我是摆摊卖些自家的货。”
“这样啊,你能自己摆摊真好。”年轻女子的眸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不像我,还要看掌柜的眼色......”
“没事,你要是真觉得在这食肆里做得不开心。”
郁雨初替她想办法,“这街上的店铺多了去了,我上回还看成衣铺子的小二在招人呢,你做不下去了,去别的店铺碰碰运气也行啊。”
“唉。”年轻女子叹了口气,悠悠道,“可我着急用钱,能提前付我两个月工钱的老板并不多,我还想着到时候去找人——”
“找人?”
郁雨初敏锐地捕捉到了年轻女子话语中的关键,试探性地问道:“你来这尚阳县,是为了找人?”
年轻女子像是有些懊恼自己的嘴快一般低下头去,沉默片刻后又像是破罐破摔一般地对着郁雨初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呢?”
“因为我根本打听不到这个人。”年轻女子叹了口气,“只好先住下来再做打算了,我也不想回原来的家......”
“你说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啊?”郁雨初好奇道,“我也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啊。”
“傅山屾。”年轻女子说道,不过她还是一副不抱任何希望的样子,“前些日子我都快问遍了,也不见有人知道,没准这就是个假名也不一定......”
说到最后,年轻女子的语气也越发消沉起来。
“傅山shen......”
郁雨初喃喃道,总觉得这个姓氏很是熟悉,追问道:“哪个shen?”
“两个左右的山——屾。”年轻女子说道。
“傅山屾,傅山屾......”
郁雨初蹙了蹙眉头,细细思索起来,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三个山不就是傅三山吗?
一样姓傅,甚至连自己的真实姓氏都不隐藏。
也不知道他这是高估自己还是轻视别人。
不过这一切倒也只是她的揣测罢了,还未有十足的证据......
想到这里,郁雨初又问那年轻女子道:“那你找他是做什么,他是你的亲戚?你是来投奔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