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雨初卖力推销着,继续道:“但是这些数量多呀!咂摸咂摸出味道那也是好的,而且它便宜,这么多一大把,就要十文钱,您看如何?”
“倒不是银子的问题......”
傅芊芊摇了摇头,将香波螺又放回郁雨初手掌上,没明说要不要,只是问道:“还有什么旁的没有?”
“有的有的。”郁雨初很是殷勤,若是傅芊芊能在她摆摊前清一清她的海货,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郁雨初索性将大木桶放在地上,两只手都伸了进去,左手拿出了一只月亮贝,右手拿着一只海虹。
傅芊芊几乎是在看见海虹的第一刻就出声道:“海虹好啊,我可喜欢吃了,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好。”郁雨初笑笑,“十文钱一只,您等会儿就给您数啊,应该还不少哩。”
“你手上这个发白的贝壳是什么?”
“这?”
郁雨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解释起来:“这是月亮贝,也叫‘水月亮’,浸在水里的时候远远瞧着倒有几分像明月的倒影,也能吃呢。”
傅芊芊定定地多看了这月亮贝两眼,“壳子颜色倒是挺好看的......行了,我都要了吧。”
“啊......”
郁雨初还愣了一下,“这一整桶,您全要了?”
傅芊芊点一点头,理所当然道:“行了,你算一下银子吧,我让红鹦这就结给你。”
“好嘞好嘞。”
郁雨初笑着应了一声,计算道:“这一长条海带就算三十文钱,海虹十文钱一只,还有这些海螺......
再抹个零,统共算一百八十文。”
郁雨初报出价钱时,面上还有些迟疑,倒是有些这一比开销大了些,看了看站在傅芊芊身旁的红鹦。
就见红鹦已经十分自然地从怀中掏出荷包来清点银子了。
郁雨初赶忙将自己大木桶递了过去,“红鹦姑娘,这里头有水,还有沉,您小心些。”
红鹦略一颔首,一手接过大木桶,另一手将银子递给了郁雨初。
傅芊芊轻笑一声,对郁雨初道:“雨初,那你可真是不了解她。红鹦的力气可大着呢,跟好些侍卫相比,怕也是不输的。”
“哎呀,小姐,好端端的您说这个做什么。”红鹦听到傅芊芊这样说,难得的也有些赧然。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傅芊芊捂嘴轻笑。
单看二人这相处的气氛,郁雨初就能想见她们的关系必是非常亲密的,心道红鹦姑娘若不是家生子,那也多半是打小就跟着傅芊芊的。
“好了,那咱们走了。雨初,下回有空再聊啊。”傅芊芊对郁雨初挥了挥手。
“哎哎,下回见啊。”郁雨初冲她们道别。
——
人还没走到摊位呢,这海货就卖完了。
郁雨初幸福得有些无法接受了,这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既然不卖海货了,今日不去见许文君也成,她倒是也有时间好好逛逛这集市了。
清晨的明亮阳光落在她身上,这样惬意悠闲的时光倒真是难得。
郁雨初随着人群走着,一路上也见了些新奇百货。
像给小孩子玩的鲁班锁之类的木制益智玩具,郁雨初就瞧着卖得挺好的,还有些木雕的小柜子,摆在梳妆台上很是雅观方便......
郁雨初很是有心地将看见的这些记了下来,心道没准这些信息还能对盛红月有帮助。
“马蹄糕——马蹄糕——”
一听到这糕点的吆喝声,郁雨初当即就馋了。
她都没尝过这马蹄糕的味道,自然要去饱饱口福。
郁雨初循着声音走过去,闻见阵淡淡的清香,就见这马蹄糕色泽偏茶黄色,在阳光底下还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
这马蹄糕在福建和闽南那儿比较流行,它以荸荠制作而成,据说荸荠成熟后会变得特别好吃,而且甜滋滋的。
郁雨初一直想尝尝正宗的,却也没机会尝,如今都吆喝到她耳朵里了,她肯定要好好尝尝。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衣着打扮很是爽利的样子。
“大姐,您这马蹄糕多少文一块呀?”郁雨初问道。
摊主说道:“四文钱一块,姑娘来两块尝尝不?”
“行。”郁雨初点一点头,“那就来两块吧。”
说着,郁雨初就从怀里掏出
摊主一边将马蹄糕用油纸抱起来,一边还说道:“咱们家这马蹄糕在这里可做了好些年了,最是爽滑香甜,保管你呀吃了还想吃。”
郁雨初瞧她这摊位也挺偏僻的,当下就对她的话信了八分。
有的时候这小吃摊位越偏,东西越好吃呢。
“好啊好啊,若是好吃,我再来买。”郁雨初笑眯眯地应声道。
郁雨初手上捧着温热着的油纸包,环顾四周朝路边挪了几步,就掀开油纸包咬了一口,只觉这马蹄糕还有些黏牙。
但细细嚼起来才发觉,这马蹄糕既有软糯的一面,也有爽滑的一面,口感确实清甜而可口。
郁雨初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块,又将剩下一块马蹄糕包好重新塞进怀里了。
别急着一下子都吃了,等会儿还要留点肚子吃别的美食呢。
郁雨初有意识地观察着街上卖小吃糕点的摊子,又听到了好几声吆喝。
“桃酥——桃酥——新鲜出炉的桃酥嘞——”
这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郁雨初正要循着声音过去,突然又听见了转角处的一间食肆后传出了些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郁雨初有些疑惑地朝着那食肆靠近几步,似乎确实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正当她听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查看的时候,就见后头又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喝声:“你就在这里好好洗碗,若是再打碎了,你也不用干了,就等着我把你撵出去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年轻女子似乎哭得更伤心了。
还不等郁雨初细想,就见屋子后头快步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手上还提着个大算盘,神色很是生气的样子,还喘着粗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路边驻足的郁雨初,径直地回了食肆里。
“呜——呜呜......呜呜......”
年轻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有意克制一般,压低了声音呜咽起来。
郁雨初见她似乎哭得更伤心了,犹豫片刻后,还是朝那食肆旁的小巷里走了过去。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只是看人被欺负迷惘的时候,总是莫名地让她联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