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金虏龟缩不出,游骑活动频繁,显然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徐庶指着沙盘道,“据我军斥候冒死探查,以及河北义军传来的零星消息,金军已派人北上调兵。同时,其在汴京周边营垒日益坚固,强攻损失必大。”
“赵构方面呢?”刘昊问。
“我汉军传信兵已抵达应天府外围,递送了陛下书信。赵构及其麾下臣僚反应不一。”郭嘉回道,“赵构本人犹豫不决,其麾下主战派如宗泽等,对我军救援汴京、惩治奸佞颇有好感,但对其‘大汉’身份及陛下要求去帝号心存疑虑。而汪伯彦、黄潜善等主和派,则极力诋毁我军为‘来历不明之匪类’,劝赵构勿要轻信,甚至暗中可能与金虏有勾结。”
刘昊冷哼一声:“不出所料。传令,陈明利害即可,不必强求。若一月之期到,赵构仍无归附之意,便视其为敌。眼下重心,仍在歼灭完颜宗望、粘罕这支金军主力。”
他看向冉闵和关羽:“我军新兵招募训练如何?可能出战?”
冉闵拱手:“禀陛下,汴京及周边州县踊跃从军者已逾三万,经筛选与初步操练,可得精壮一万五千人,已补充至各营。加之原有兵马,我军在汴京周边可集结的野战兵力,已达七八万之众。粮草军械,经荀大夫调度,可支两月。士卒求战心切,士气高昂!”
关羽亦道:“新换装之‘破虏刀’与改良甲胄,各部均已熟悉,战力确有提升。金虏若来,关某愿再为先锋!”
刘昊颔首,目光投向窗外的漫天飞雪:“金虏想拖,我们偏不让他拖。雪天虽不利于行军作战,却也掩蔽踪迹。完颜宗望定料不到我军会在此等天气主动寻求决战。”
他走回沙盘前,手指重重点在金军主营位置:“雪停之后,便是决战之时!永曾,云长,奉先!”
“末将在!”冉闵、关羽、以及早已摩拳擦掌的吕布齐声应道。
“朕命你三人,统领全军,主动出击,寻金军主力决战!”刘昊声音斩钉截铁,“徐庶为军师,随军参赞。荀彧、郭嘉留守汴京,保障后勤,稳定后方。”
“此战目标,非为攻城拔寨,乃为歼灭金军有生力量,迫其北逃,彻底解除汴京之围,并震慑河北!”刘昊眼中寒光闪烁,“记住,金虏骑兵虽受挫,然其野战之力仍不可小觑。尤其是其重甲骑兵‘铁浮图’与精锐拐子马,若出现,需有应对之策。”
“陛下放心!”冉闵虎目圆睁,“任他什么铁浮图、拐子马,某之钩戟,专破重甲!儿郎们手中的破虏刀,也正欲饮胡虏之血!”
“好!”刘昊重重一拍案几,“具体进兵方略,由元直与你们详细拟定。朕,在汴京,等着你们的捷报!”
“遵旨!”众将轰然应诺,杀气盈霄。
一日之后,风雪渐歇,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没有号角连营,没有战鼓喧天。
五万汉军精锐,在冉闵、关羽、吕布的统率下,人衔枚,马裹蹄,如同三条沉默的黑色巨蟒,悄无声息向着金军主力营垒方向迂回逼近。
徐庶随中军行动,他的计划是:利用雪后视野受限,金军防备可能松懈之机,以吕布率狼骑及部分精锐为诱饵,强攻金军一处相对突出的前哨营垒,吸引金军主力来援或出营交战。
冉闵则率主力埋伏于预定战场侧翼的丘陵之后。
关羽领一军迂回至金军大营侧后,待其主力被引出后,伺机袭扰其营寨,或截断其归路。
这是一个大胆的围点打援、两面夹击之策,关键在于吕布的诱敌必须够狠、够真,能牢牢咬住金军,而冉闵的伏击必须迅猛果断,一击打垮金军主力。
天色微明,雪光映着惨淡的晨曦。
吕布率领的万余前锋,突然出现在金军设于一处矮山前的营垒外。
没有丝毫废话,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踏雪如飞,方天画戟直指营门:“儿郎们,随某踏平此寨!杀!”
“杀!”狼骑呼啸,步卒奋勇,汉军如同雪崩般涌向金军营垒。
守寨的金军显然没料到汉军会在如此天气发动如此猛烈的进攻,仓促应战。
箭矢在风雪中歪斜,擂木滚石砸下,但吕布太过凶猛,他亲率敢死之士,冒着箭雨,直接用巨斧劈开寨门鹿砦,率先杀入营中!
营内顿时大乱,金军士卒拼死抵抗,但吕布所部皆是百战精锐,又憋了数日,此刻如虎入羊群,杀得金军节节败退,火光迅速在营中蔓延。
“报——!宋军……不,汉军大股来袭,正在猛攻南山营寨!敌将吕布亲自冲阵,营寨快要守不住了!”急报飞马传入金军主营。
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顿时面色大变。
“果然来了!”完颜宗望眼中精光一闪,“雪天进兵,好魄力!传令,命左近两营速去增援!粘罕,你伤未愈,坐镇主营。我亲率中军精锐前往,倒要看看,这什么吕布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他并未倾巢而出,而是留了重兵守主营,自己亲率两万精锐,其中包含部分重甲骑兵“铁浮图”和拐子马,赶往南山营寨。
在他看来,汉军雪天进攻,先击溃其先锋,挫其锐气,再视情况决定是否追击或固守。
然而,当他率军赶到战场时,南山营寨已是一片火海,残余金军正向外溃逃。
吕布并未追击溃兵,反而勒住战马,在雪原上列阵,似乎就在等着他的到来。
“完颜宗望!”吕布画戟遥指,声震雪野,“某家吕布在此!可敢与某一战!”
完颜宗望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严阵以待的汉军。
人数约万,阵型严整,杀气凛然,尤其是阵前那员金甲红袍、手持夸张画戟的将领,气势确实惊人。
但他麾下有两万精锐,其中更有王牌铁浮图!
“狂妄南蛮!今日便让你见识我大金铁骑的厉害!”完颜宗望也不废话,令旗一挥,“铁浮图,正面破阵!拐子马,两翼包抄!步卒压上!全军突击,碾碎他们!”
“呜——呜——呜——”低沉的牛角号响起。
金军阵中,沉重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动。
数百名连人带马皆披重甲、只露双眼的“铁浮图”重骑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开始缓缓加速,朝着吕布军阵正面碾压过来!
其后方,是更为轻捷的拐子马,从两翼散开,准备迂回侧击。
再后面,是手持长矛大斧的重甲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