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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朱漆大门兽首衔环上,溅开冰冷的水花。徐府门楣下惨白的灯笼在狂风里疯狂摇曳,如同招魂的幡,映得门前湿漉漉的青石板一片凄惶的死白。门内压抑的呜咽和惶惶低语透过厚重的门板,与门外滂沱的雨声混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悲鸣。

凤筱的脚步停在门槛前,湿透的红黑发丝黏在苍白的颊侧,赤瞳盯着那惨白的光,像两点烧穿幽冥的鬼火。她脊背绷得笔直,玄色外袍紧贴着单薄却蕴藏着桀骜力量的身形,雨水顺着衣角不断淌下,在脚边积成一小片浑浊的水洼。她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雨腥和远处尸体残留的甜腻恶臭的空气刺入肺腑,激起一阵撕裂般的闷痛,伤口处被强行压下的青黑魔气似乎又隐隐躁动。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脚就要跨过那道象征着生与死、权势与倾轧的门槛。

“筱筱!”

一声清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自身后响起,并非命令,却比命令更沉,更重,像投入沸油中的冰块。

凤筱动作一滞,回头。

清晏不知何时已拦在了她身前,手中那把古朴的伴君眠被她反手握着,剑鞘点地,如同拄着一根支撑身体的杖。黛青色的薄披风早已被风雨浸透,沉重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略显清瘦却异常挺拔的身形。她脸上惯常的温婉柔和被一种近乎严厉的担忧取代,雨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流过紧蹙的眉头,那双总是含着暖意、映着山水的眸子,此刻像结了冰的深潭,直直地锁住凤筱。

……

“你不能去!”清晏的声音穿透雨幕,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凤筱极少在她身上感受到的强硬。

凤筱赤瞳微眯,一丝错愕飞快掠过,随即被惯常的桀骜覆盖:“呃、啊……?”她尾音挑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疑惑,“清晏姐姐,拦我?”

“你被魔族捅了那么多伤!血都快流干了!骨头断了几根自己心里没数吗?”清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和怒其不争,“看看你现在的脸色!白得跟那树上的死人头有什么区别?伤口里的魔气还在乱窜,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还敢往里冲?徐府现在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是死了嫡女的豪门!里面的人心比外面这雨还冷!还乱!万一再有个意外,暗箭难防,你被人从背后捅一刀怎么办?伤口崩裂魔气彻底失控怎么办?到时候谁救得了你?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她连珠炮似的质问,字字句句砸在冰冷的雨声里,也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雨水顺着她尖俏的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因为激动而泛起的湿意。

凤筱沉默了一瞬,赤红的瞳孔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幽深。她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动作间牵扯到胸腹的伤口,细微地抽了口气,脸上却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甚至带着点痞气的笑:“意外。都是意外。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比刚才在璇玑殿咳血那会儿好多了。”她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背,试图证明自己的“活蹦乱跳”,然而那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却出卖了她。

“好多了?”清晏几乎要被她的倔强气笑了,她上前一步,不顾泥泞,一把攥住了凤筱冰冷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得惊人,皮肤下的骨头硌着掌心,冰凉的温度让清晏心头猛地一揪。

“筱筱,你看着我!”她迫使凤筱对上自己的眼睛,“你告诉我,你体内的魔气真的压住了?青筠杖的生机还能撑多久?时云前辈留下的时之沙漏印记是不是又淡了?还有火前辈的醉春风……你强行催动过几次了?嗯?”

一连串的问句,精准地戳在凤筱竭力掩饰的痛处上。她赤瞳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和更深的烦躁,猛地用力想抽回手:“放开!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死不了!”

清晏却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凤筱的皮肉里:“你不清楚!你从来就不清楚!你只知道往前冲,只知道不管不顾!在璇玑殿里跟洛停云胡闹的时候,你忘了疼是吧?现在又想一头扎进这浑水里?徐钰炫的死,苗疆的锁魂扣,沉水香,赤焰草……哪一样是简单的?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只会比你身上的伤更凶险!更致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深切的恐惧,“你给我好好呆在宫里!疗伤!哪里也不准去!”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凤筱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清晏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恐惧,那份沉重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关心,像一张无形的网,勒得她喘不过气,也点燃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暴戾和逆反。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烧得她眼眶都有些发红。

“怎么?”凤筱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带着尖锐的讽刺,赤瞳死死盯着清晏,“又怕我一会儿发病?怕我控制不住,变成六亲不认、只会杀戮的疯子?怕我在这里发狂,把徐家上下屠个干净,坏了你们的大事?”

“筱筱!”清晏脸色瞬间煞白,像是被最尖锐的针狠狠扎了一下,攥着她的手都抖了起来,眼中涌起巨大的痛楚和受伤,“我不是……”

“你就是!”凤筱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清晏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退后一步,湿透的红黑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更加妖异,赤瞳中燃烧着受伤野兽般的凶光,“你们都怕!怕我这颗定时炸弹!怕我体内的魔气,怕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师父留下的‘后遗症’!怕我疯起来连自己人都砍!所以把我当个易碎的瓷器供起来?当个危险的野兽关起来?清晏姐姐,连你也这样看我?”

她的质问如同冰冷的鞭子,抽在雨幕中,也抽在清晏心上。清晏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被那浓烈的、带着自毁倾向的愤怒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下满眼的痛心和无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暴雨砸落的喧嚣,冰冷刺骨。

“够了。”

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如同寒铁交击。卿九渊不知何时已转过身,玄色的帝袍在风雨中纹丝不动,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让周围的雨丝凝成冰晶。他寒眸如渊,扫过凤筱倔强又脆弱的侧脸,掠过清晏苍白痛苦的面容,最终定格在徐府那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上。

“清晏所言有理。”卿九渊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绝对的权威,“你伤势未愈,魔气不稳,不宜涉险。留下。”命令简洁而冷酷,不容反驳。

他目光转向秦鹤和清晏,最后落在因这场争执而目瞪口呆、忘了捏鼻子的洛停云身上:“秦鹤,清晏,洛停云。”

被点名的三人立刻神色一凛。

“随我入徐府,详查。”卿九渊的目光在洛停云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洛停云,调你手下所有精于痕迹追踪、市井消息灵通之人,即刻封锁碧波潭现场,一寸一寸,给我搜!任何异常痕迹,尤其……车马痕迹,不得遗漏!”

……

“车马痕迹?”洛停云一愣,随即想起凤筱在碧波潭边的话,桃花眼瞬间瞪大,“是!殿下!保证连个蚂蚁爬过的印子都给您拓下来!”他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试图驱散刚才那沉重气氛带来的寒意。

凤筱猛地转头看向卿九渊,赤瞳中翻涌着不甘和愤怒,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她像一头被强行按回笼中的困兽,浑身紧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那份被强行剥离在风暴之外的屈辱感,比伤口的疼痛更甚。

卿九渊却不再看她,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执从未发生。他负手,率先踏入了徐府那阴森的门槛。玄色的身影瞬间被门内更深的阴影吞没。

秦鹤深深地看了凤筱一眼,那深褐色的眸子里有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紧随卿九渊而入。

清晏走到凤筱身边,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抬手,轻轻拂去她肩上沾染的一片枯叶,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和冰凉。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低声道:“筱筱,等我回来。”声音轻得像叹息,随即也转身,撑着那把古朴的长剑,如同撑着一柄伞,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那片代表着未知凶险与无尽悲痛的府邸。

洛停云同情地看了凤筱一眼,想说点安慰的话,但看着对方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和周身翻腾的低气压,缩了缩脖子,赶紧脚底抹油:“老乡……呃,小竹子,保重!我这就去调人!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一溜烟地冲向风雨深处,去召集他那所谓的“精兵强将”。

厚重冰冷的朱漆大门在凤筱眼前缓缓合拢,隔绝了门内隐约的哭声和门外凄厉的风雨,也彻底将她隔绝在了这场风暴的核心之外。

“砰!”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敲在凤筱心口的闷锤。

……

雨水顺着她紧握的拳缝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她站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暴风雨中的石像,只有那双赤红的瞳孔,在惨白灯笼摇曳的光线下,燃烧着不甘、愤怒,以及一丝被强行压制、却更加汹涌的冰冷杀意。孤绝的背影在无边的雨幕里,显得格外单薄,又格外锋利。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门内,是权势倾轧、悲恸欲绝的豪门深宅;门外,是桀骜不驯、被迫蛰伏的孤狼。

而连接两者的,除了这冰冷的门扉,便是那回荡在凤筱脑中、如同诅咒般清晰的线索——那些散落在腐烂尸块旁,被雨水冲刷得模糊,却真实存在的……车印!

……

徐府内,压抑得如同巨大的坟墓。

触目所及,皆是刺眼的白。

白色的灯笼悬挂在每一道廊檐下,白色的帷幔在穿堂风中无力地飘荡,白色的纸钱被仆役们麻木地抛洒,又被湿漉漉的地面迅速浸透、踩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和沉水香混合的气息,却压不住那股从内宅深处透出来的、属于新丧的绝望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惶然。

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如同垂死的呜咽,从深深庭院中传来。

徐家的现任家主徐正罡,一个年约五旬、身材魁梧、面皮紫膛、惯常带着上位者威严的男人,此刻却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他穿着一身簇新的素白锦袍,但那华贵的料子裹在他身上,只衬得他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他并未像寻常丧女之父那般嚎啕痛哭,只是背对着正厅大门,站在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画前,双手背在身后,紧紧交握着,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微微颤抖。那背影,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悲愤和一种濒临爆发的狂暴。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绸缎长衫,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悲痛和惶恐,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引着卿九渊一行人穿过重重庭院,向正厅走来。他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场面话:“……殿下节哀,秦大人节哀……小姐她……她遭此横祸……老爷他……唉……”声音哽咽,演技精湛,但那双低垂的眼睛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精光。

秦鹤深褐色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庭院。那些悬挂的白灯笼,崭新的素色帷幔,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沉水香气……一切都符合一个骤然失去嫡女的豪门应有的排场和悲痛。

然而,太“新”了,新得有些刻意。

仿佛这铺天盖地的白,是为了极力掩盖什么,或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仓促布置而成。

清晏撑着剑,目光则更多地落在那些低头垂泪的仆役身上。他们的悲伤是真实的,带着底层人对无常命运的恐惧,但恐惧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种更深的、难以言说的惊惶,眼神飘忽,不敢与来人对视。

洛停云跟在最后,努力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桃花眼却滴溜溜乱转,鼻子习惯性地嗅了嗅。除了沉水香、檀香和雨水的味道,他似乎还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完全掩盖的……硫磺味?很淡,像是焚烧过什么东西残留的气息。他皱了皱眉,记在心里。

一行人刚踏入正厅那高大却冰冷的门槛,背对着他们的徐正罡猛地转过身。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濒死的困兽,瞬间锁定了为首的卿九渊。没有痛哭,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被强行压抑、却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滔天恨意和悲恸,混合着一种上位者最后的、摇摇欲坠的尊严。

“殿下!”徐正罡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死死盯着卿九渊,胸膛剧烈起伏,“小女……小女她……”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后面的话化作一声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内宅的方向,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请!请殿下……务必……还小女一个公道!揪出那丧尽天良的……畜生!”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怨毒。

卿九渊寒眸如冰,迎上徐正罡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没有任何避让,声音沉凝如铁石:“徐家主,节哀。璇玑殿外之事,本君已悉知。徐大小姐遇害,手段残忍,天理不容。本君亲至,便是为此。”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徐正罡灰败的脸,“令媛遇害前,可曾有何异常?与何人结怨?近日行踪如何?”

秦鹤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带着安抚的意味,却直指核心:“徐家主,验尸初步判定,令嫒生前曾遭侵犯,且尸体被特殊手法处理过。府上近日,可曾丢失过贵重物品?或是……有无身份不明之人出入?尤其……与苗疆有关之人?”他问得极其含蓄,但“苗疆”二字,却像两根无形的针,刺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个垂手侍立在徐正罡身后、穿着深蓝绸衫的管家!

管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头垂得更低。

徐正罡眼中血丝更密,悲愤交加:“异常?结怨?钰炫她……性子是骄纵了些,但绝无生死大仇!行踪……她前日说要去碧波潭畔的‘揽月轩’赏新开的墨莲,那是她最喜欢的园子!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女!结果……结果一去不回!”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沉重的紫檀木茶几上,“砰”的一声巨响,杯盏跳动,“贵重物品?我徐家缺什么?谁敢动我徐家的东西?至于苗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向秦鹤,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暴怒,“秦大人这是何意?怀疑我徐家勾结苗疆妖人害死自己的女儿不成?!”

“徐家主息怒。”秦鹤面色不变,深褐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并非此意。只是现场遗留的痕迹,指向某些特殊手段。为查明真相,任何线索都不可放过。尤其……”他目光转向管家,“这位管家,方才引路时,袖口似乎沾染了些特别的颜色?”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管家那深蓝色的袖口上!

那管家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把袖子往后缩。

清晏一直沉默观察,此刻她的目光也牢牢锁定在管家袖口处。深蓝色的绸缎袖口边缘,似乎沾上了一抹极其细微、几乎与衣料颜色融为一体的……靛蓝色污渍!若非秦鹤眼力毒辣,根本难以察觉!

那抹靛蓝,与凤筱从徐钰炫脖颈麻绳上捻下的那缕丝线,颜色如出一辙!

“刘福!”徐正罡也看到了,厉声喝道,“你袖子上是什么?!”

管家刘福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爷!殿下!冤枉啊!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许是……许是今早指挥下人挂这些白灯笼帷幔时,不小心蹭到了哪里的染料……”他慌乱地解释着,眼神躲闪。

“染料?”秦鹤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威压,“是么?徐家主府上,竟有与碧波潭边死者颈间麻绳上残留丝线同色的染料?还是说……”他向前逼近一步,深褐色的瞳孔如同漩涡,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又蕴含着冰冷的审视,“刘管家,你今早……去过碧波潭?碰过那根……‘锁魂扣’的麻绳?!”

“锁魂扣”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徐正罡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跪在地上的刘福,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锁魂扣?!那是什么东西?!刘福!你给老子说清楚!”

刘福浑身抖如筛糠,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老爷明鉴!小的真不知道什么锁魂扣啊!小的冤枉!冤枉啊!小的今早一直在府里张罗丧事,寸步未离!府上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殿下!秦大人!饶命啊!”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然而,他那深蓝色袖口上那抹刺眼的靛蓝,在满堂素白中,如同一个无声的、恶毒的嘲笑。

就在厅内气氛紧绷到极致,徐正罡的怒火和秦鹤的逼问即将爆发时——

“报——!”

一个同样穿着徐府仆役服饰、但气息明显干练沉稳许多的青年男子,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无视厅内凝重的气氛,径直跑到洛停云身边,附耳急促地低语了几句,同时将一个用油纸小心翼翼包裹好的东西塞进洛停云手里。

洛停云桃花眼猛地一亮!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和凝重。他立刻转身,几步走到卿九渊身边,声音清晰而快速:“殿下!有重大发现!碧波潭现场,除了尸块,我们在外围泥泞最深的地方,拓到了这个!”

他唰地一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湿润的泥版,上面清晰地拓印着深深的、带着特殊花纹的车轮痕迹!那花纹繁复而独特,绝非普通车驾所有!

“车辙印!很深!而且是重车留下的!不止一辆!”洛停云语速飞快,指着泥版上清晰的花纹,“您看这纹路!像不像……像不像‘黑鳞驹’配的重型玄铁囚车底部特有的防滑印?!”

“黑鳞驹?玄铁囚车?”徐正罡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

黑鳞驹!那是魔界镇魔司专门用来押送重犯、或者运送某些极其危险物品的顶级魔驹!配备的玄铁囚车,坚固无比,沉重异常!其车辙印独一无二!

镇魔司的车,怎么会出现在碧波潭?在徐钰炫分尸现场?!

这潭水,瞬间从浑浊,变成了深不见底、充斥着血腥与权谋漩涡的深渊!

……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几块拓着致命车辙印的泥版上,又惊疑不定地扫过地上抖如筛糠的管家刘福,扫过他袖口那抹刺眼的靛蓝。

卿九渊的寒眸深处,冰层之下,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无声凝聚。他缓缓抬手,指尖萦绕着一丝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气息,指向跪伏在地的管家刘福,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压:

“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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