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谢长卿惊怒交加,却被两名匪徒死死缠住,救援不及。
眼看刀锋已至面前,我甚至能感受到那凛冽的寒气——千钧一发之际。
白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从战团中脱身,只见一道巨大的银影自我侧前方猛扑而来!它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噗嗤——”
弯刀深深嵌入白狼的肩胛,鲜血如同泼墨般染红了它银灰色的皮毛。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却仍固执地挡在我面前,獠牙毕露,对着那名匪徒发出最后的警告。
“不!”我失声惊呼,心仿佛被利刃贯穿。眼睁睁看着白狼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鲜血在它身下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谢长卿见状,目眦欲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剑逼退眼前之敌,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就在白狼重创倒地的瞬间——
“嗷呜——!!!”
一声凄厉、愤怒到极点的咆哮,猛地从岩石后方炸响!
那只被所有人忽视的母狼,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它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地上浴血的伴侣,前肢微屈,獠牙尽露,喉间发出濒死野兽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激战中的双方都为之一顿。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母狼的咆哮撕裂空气,那声音里浸透着疯狂与护犊的决绝,竟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心神一凛。
下一刻,那道白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它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完全不像刚刚生产完、虚弱瘫软的母兽。它巧妙地绕开了正在与匪徒缠斗的谢长渊、谢长卿和沈明珠三人,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战场的缝隙,精准地选择了那名重创白狼的匪徒。
那匪徒刚因击倒白狼而露出一丝得意,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母狼已凌空扑至!它没有撕咬,而是利用前爪猛地拍向匪徒的面门。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匪徒凄厉的惨叫,他的鼻梁骨瞬间塌陷,鲜血迸流。这还没完,母狼借力扭身,后腿狠蹬在他的胸口,匪徒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树上,滑落下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母狼落地,毫不停歇,赤红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匪首刀疤脸。它伏低身体,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每一步踏出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拦住它!快拦住这畜生!”刀疤脸被那疯狂的眼神盯得心底发寒,厉声嘶吼。
几名匪徒硬着头皮挥刀上前。母狼身影如风,它的攻击方式与白狼的正面搏杀截然不同,更加刁钻、狠毒。它专攻下盘,利用惊人的弹跳和灵活性,在谢长卿剑光的掩护下,灵巧地避开兵刃,利爪专门扫向敌人的脚踝、膝盖,獠牙则直取手腕、咽喉等要害。
“啊——我的脚!” “我的手!这畜生!”
惨叫声接连响起,片刻间,又有两名匪徒倒地,一个抱着被利爪划断脚筋的腿惨嚎,一个捂着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翻滚。它与谢家兄弟和沈明珠之间,竟仿佛存在着无形的默契,它的每一次扑击都恰到好处地弥补了人类攻势的间隙,甚至为谢长渊创造了一次绝佳的突进机会,让他一剑逼退了试图从侧翼偷袭的匪徒。
母狼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但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攻势愈发疯狂,目标明确——直指匪首!它用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硬生生在谢长卿策应下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扑到了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举刀便砍,母狼却不闪不避,任由刀锋在它脊背上划开一道血口,它利用这瞬间的空隙,猛地人立而起,前爪狠狠抓向刀疤脸的喉咙!
眼看那锋利的爪子就要撕裂他的喉管——
“留活口!”
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幼崽,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这匪首是关键人物,他背后牵扯的阴谋必须查清!
声音落下的瞬间,那疯狂扑杀的母狼动作猛地一滞!它的利爪在距离刀疤脸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带起的劲风甚至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血丝。它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吓得面无人色的刀疤脸,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呜”声,庞大的杀机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但那股压迫感依旧令人窒息。
它慢慢收回爪子,不再看瘫软在地的刀疤脸一眼,转身,拖着“虚弱”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却坚定地走向倒在地上的白狼。
我们几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残余的匪徒更是胆寒,有人见势不妙,想要偷偷溜走。
“想跑?”谢长卿冷哼一声,剑锋一转,便要追击。
然而,那原本走向白狼的母狼仿佛背后长眼,猛地回头,猩红的眸子死死锁定那个试图逃跑的匪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那意思不言而喻——一个都别想跑!
那匪徒被这目光钉在原地,双腿发软,再不敢动弹分毫。
谢长卿护在我身边,看着母狼的背影,低声惊叹,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它……它看起来明明那么……”
我抱着白狼身边,拿着谢长渊递来的金疮药给两只狼小心撒上,一边头也不抬地轻声接话,声音里带着心疼和一丝无奈:“人家刚生完孩子,坐着月子呢。”
谢长卿闻言,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看着那匹此刻安静趴在伴侣身边,低头轻轻舔舐白狼伤口周围血迹的母狼,半晌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这看似虚弱、一直被他们忽略的母狼,爆发起来竟如此凶残,更难以置信的是,它竟似乎能分辨敌我,懂得配合,甚至……听得懂人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声音,人数不少,正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