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宜可话音刚落,立刻有不少文官附和:“韩大人所言极是!”
“刚结束征倭之战,当休养生息,不宜再启战端!”
“安南地处偏远,瘴气弥漫,粮草转运困难,此战必是劳民伤财!”
朱瑞璋站在武将前列,听着这些论调,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附和的文官,沉声道:“韩大人说师出无名?那我倒要问问你,
锦衣卫查明,安南权臣陈叔明弑君篡位,立傀儡国王,这等以下犯上、违背纲常之事,算不算罪?
占城攻伐安南城池,烧杀抢掠,这等纵容恶行、破坏藩属秩序之事,算不算过?”
韩宜可脸色一白,强辩道:“安南内乱、占城构兵,皆是藩属内部事务。我大明身为天朝上国,当遣使调停,而非直接出兵征伐。
“调停?”
朱瑞璋嗤笑一声,
“当年倭寇劫掠沿海,我大明遣使交涉,换来的是什么?是更猖獗的抢掠!是百姓的尸横遍野!
韩大人坐在应天城里,喝着热茶、看着奏报,自然觉得调停有用。
可你去过京畿城外的村落吗?见过那些吃一顿饱饭就知足的百姓吗?见过那些因为水渠失修、庄稼歉收而愁苦的农夫吗?”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安南有双季稻,占城有占城稻,产量是咱大明传统稻种的数倍!
拿下这两个地方,不仅能缴获海量粮食,还能将稻种、耕种技术推广大明,让江南、湖广的良田都种上高产稻,让百姓再也不用饿肚子!
这是关乎千万百姓生计的大事,在你眼里,竟比不上所谓的声誉?”
韩宜可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讷讷道:“可……可征战必会伤及无辜,百姓也会受流离之苦。”
“伤及无辜?”朱瑞璋眼神一冷,
“当年倭寇屠村时,怎么不见你心疼无辜?当年北元铁骑南下时,怎么不见你怜悯流离之苦?
安南、占城的百姓是人,咱大明的百姓就不是人?
若不拿下这两个粮仓,咱大明的百姓就要一直饿肚子,就要一直受穷!
你告诉本王,是让咱大明百姓继续受苦,还是让那些藩属小国付出些代价,换我大明长治久安?”
殿内鸦雀无声,文官们被朱瑞璋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胡惟庸见势不妙,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秦王殿下息怒,韩御史也是为国着想。只是出兵之事,确实需要慎重。
如今北疆仍有北元残余,东瀛行省尚需驻军安抚,若再分兵南下,恐兵力不足。
再者,安南地形复杂,瘴气盛行,我军将士恐难以适应,胜算未卜啊。”
朱瑞璋看向胡惟庸,心中冷笑。
这狡猾的狐狸,表面说着慎重,实则是怕战事一开,自己的淮西集团利益受损,更怕自己军功再增,权势更盛。
他沉声道:“胡相乃是文官,不知兵事无可厚非,我大明想要抽调十几万大军讨伐不臣,只不过一句话的事。
再者,东瀛有十几万大军镇压,北元残余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惧。”
“至于瘴气和地形,”朱瑞璋继续道,
“锦衣卫早已探查清楚,安南虽多山地,但江河沿岸多为平原,适合大军推进。
瘴气虽烈,却可提前准备草药预防。
征倭之时,将士们也面临过台风、疫病,不照样平定了倭国?
再说,我大明将士个个身经百战,难道还怕了这些不成?”
胡惟庸眉头微皱,又道:“殿下,粮草转运也是大问题。安南距应天千里之遥,翻山越岭,粮草供应难以保障。一旦粮草断绝,后果不堪设想。”
“粮草之事,我早有谋划。”朱瑞璋胸有成竹,
“安南、占城皆是产粮区,大军南下,可就地筹措粮草。
拿下沿途城池,缴获的粮食足以供应军需。再者,靖海军可调拨一部分,沿海路转运粮草,比陆路快捷得多。
胡大人久居中枢,难道不知以战养战的道理?”
李善长见胡惟庸接连受挫,终于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秦王殿下,老臣以为,民生之事,非一日之功。推广高产作物、修缮水利,未必非要通过征战。
可遣使与安南、占城交涉,以宗主国之威,令其献上稻种、传授技术,岂不是更稳妥?”
朱瑞璋知道老朱敬重李善长,不想让他难堪,语气缓和了几分:
“李先生之言,看似稳妥,实则不然。安南权臣弑君篡位,心怀鬼胎;
占城国王贪婪狡诈,岂能轻易献出稻种和技术?当年咱们说购买,他们百般推诿。
交涉?交涉得来的,永远是别人剩下的,只有刀架在脖子上,他们才会乖乖交出我们想要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百官:“诸位大人,你们以为,咱大明的江山是怎么来的?
是陛下领着我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是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没有征战,就没有大明的一统;
没有征战,就没有海疆的安宁;
没有征战,就没有今日的太平!如
今,为了百姓的温饱,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我们不过是再打一场仗,一场能让子孙后代都受益的仗!”
你们怕劳民伤财,怕损兵折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日的付出,是为了明日的富足?
当年始皇帝陛下修长城,虽说劳民伤财,却换来了后世百年的安宁;
汉武帝征匈奴,国力空虚,却换来了华夏的疆域拓展。
我大明今日征安南、占城,就是要为百姓打下一个粮仓,为子孙打下一片沃土!”
武将队列中,有武将忍不住高声附和:“秦王殿下说得对!末将愿率军南下,踏平安南、占城,为大明夺取粮仓!”
“末将愿往!”所有将领纷纷出列,齐声请战。
一时间,武将们的呼声震得奉天殿屋顶仿佛都在颤抖。
文官们见状,脸色各异。
一些人被朱瑞璋的话打动,开始动摇;
一些人则依旧坚持己见,却不敢再轻易开口;
还有一些人,看着老朱的脸色,见他始终沉默,知道圣心已倾向秦王,便也不再反对。
老朱看着殿内的景象,心中满意地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让百官发表了意见,又试探出了谁是真正为大明着想。
他缓缓开口,声音威严:“众卿的意见,咱都听到了,秦王所言,句句在理。
民生乃国之根本,为了百姓能吃饱穿暖,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征安南、占城之事,咱准了!”
“陛下英明!”朱瑞璋和众将领齐声高呼。
胡惟庸、韩宜可等人见状,也只能躬身行礼:“陛下英明。”
老朱目光扫过殿内,语气严厉:“此次南征,事关重大,各部拿出章程,改日再议!”
朝会结束后,百官陆续退出奉天殿。
胡惟庸走在最后,脸色阴沉。
他没想到,朱瑞璋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说服陛下和百官,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魄力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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