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子本来嗓门就大,再加上有意为之,故而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好事者抓住三嫂子,
“咋的,是不是徐家接亲出了啥差头?”
“我就说嘛,一大家子娶一个,肯定要争夺一番,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三嫂子拍打着饱满的胸脯喘息着,
“不是那么回事,徐家出了大事,不能来接亲了。”
三嫂子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张大姐等的不耐烦,
“三嫂子,你家老爷们晚上办事也中间歇一会呀?那能接上火吗?你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嘛?”
三嫂子长叹一声,
“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今天徐家这么大的喜事,谁知道昨天晚上火炕窜烟,他们家人都煤烟中毒了。”
邻居们的议论声像开了锅的热水,
“大夏天烧火炕,闲的呀?”
此时有上岁数的人插了一句,
“夏天咋不能烧?你家没老人你是不知道,老头老太太不管啥天都喜欢睡热炕,见点凉的就腰疼。”
就在村民们议论的时候,秦念慈从屋里走了出来。今天她穿了一身新衣服,洋气的很,
“三婶子,你说徐家人都煤烟中毒了,一个好人都没剩下吗?那今天...”
“那还啥今天呀。”
三嫂子翻了个白眼,
“这婚事就作废了,徐家人都被送去了乡里的医院,你这还没进门的亲事自然是不做数了。
徐家亲戚让我过来把彩礼要回去,徐满山父子几个上医院还没钱呢。”
秦念慈当时就板起了脸,
“那怎么能行?已经说好了嫁过去,过了彩礼那就等于过了三媒六聘,你现在说不做数了,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围观的人都懵了,不知道这姑娘要干啥?徐家明显是个大火坑,咋还非得往里跳呢?
秦念慈看了一眼三嫂子,
“三婶子,我秦念慈不是那秃撸反帐的人。我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了我,我认了的事也决不后悔。
徐家给我下过聘礼,那我秦念慈就是徐家的媳妇。从现在开始,徐家的事由我说了算。”
一声口哨过后迅雷四蹄翻飞的跑了过来,秦念慈翻身上马,
“三婶子,徐家人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交钱。”
问明白了地方之后秦念慈扬长而去,留给村民一个傻了吧唧的背影,
“这姑娘是不是彪啊?留着彩礼自己过多好,日后再找个好人家。”
“哼,你才彪呢!她浑身上下一万六千多个心眼子。看着吧,指不定咋回事呢。”
这句话让在场之人猛然惊醒,但他们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秦念慈晚上回来的时候引起了轰动,迅雷拉的车里躺着徐满山和徐老三。村民们像是苍蝇见屎了一样就围了过来,
“咋样咋样,咋只有老三和他爹,其他人呢?”
秦念慈跳下马车,她想整出点悲伤的表情,可最终放弃了,
“我丈夫和二弟还有四弟都没抢救过来,只有我公公和三弟勉强算是救过来了。”
此时有村民看了一眼徐满山和徐老三,
“大丫头,医院说这叫救过来了?徐老三还吐沫子呢,这...这满山也不像是活人呀。”
秦念慈总算是勉强挤出点眼泪,她最知道怎么让这帮说便宜话的人立马滚犊子,
“我也是没办法呀,给我的彩礼钱全给徐家人治病了,这还欠着医院不少钱呢。
医院说我公爹和三弟想要治好...起码得五百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回村子来求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大哥大姐...”
“轰...”
三秒钟之内,秦念慈周遭五百米之内,连条狗都没剩。秦念慈得意的坐上马车,
“迅雷,走。”
“哐当、哐当。”
沿途之上关门落锁的声音不绝于耳,秦念慈今天就是前罩村的瘟神,谁也不敢着边。
看着面前的大院子,秦念慈甚是满意,这以后就是自己的新家了。几间半新不旧的土坯房她并未看在眼里,反正是要推倒重建的。
秦念慈把不知道死活的徐家父子俩卸到地上,自顾自的抽起了旱烟。不知道第一个来找她晦气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院子外面就传来了支书许长友的声音,
“大丫头,在呢?”
秦念慈没应声,靠着磨盘抽着烟。许长友推门进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徐家父子俩就一愣,
“大丫头,你这是...。”
秦念慈极其不喜欢许长友这个人,说不出的一种厌恶,故而也没给对方好脸色,
“大夫说了,多晒太阳,对恢复有好处。”
许长友知道秦念慈不待见他,所以也没在意,
“哦,那也不能睡地上啊。”
秦念慈能怼就怼,
“那睡哪?许支书给出个主意吧。”
许长友手指着屋里,
“再怎么也得...”
话说一半停住了,因为确实是没啥东西。东北的老百姓在那个年代大多都是一家子人睡一铺大炕。床?你想多了!
“大丫头,我来找你有事。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里面必须得管。至于你嘛...就不用趟这趟浑水了,回家去吧。”
秦念慈笑了,
“支书,你拉出来的这是干的还是稀的,咋看着不像是人屎呢?”
许长友瞬间被气的满脸通红,
“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想及此行的目的,许长友调整了情绪,
“大丫头,何必呢。徐家没啥了,剩下两个瘫子,你还真想伺候他们呀?”
秦念慈眯着眼睛,
“既然过了聘礼,我就是徐家人,徐家的事我做主,就不用许支书操心了。”
“不行。”
许长友当即拒绝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和徐家老大没领证,没办喜酒,这婚事不作数。徐家的事由不得你做主。”
秦念慈单脚点地,纵身跃上了磨盘,用上了内力催动声带,
“快来看呀,许长友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他要强奸我...”
许长友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干什么你这孩子,咋咋胡说八道呢?”
秦念慈不光是喊,随手扯开了上衣的扣子,
“强奸了...,快来看呀。我家男人刚死呀,许支书就来我家要强奸我,还想霸占我家的房屋土地,这个村子归不归政府管?”
秦念慈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村民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少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从厕所里面出来的人甚至忘了擦屁股。
许长友连滚带爬轱辘圈似的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然而人民群众的合围之势彻底阻截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