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烛火昏黄,帐暖香浓。
距离大昭寺祈福之日只剩三天。这三日,谢临渊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温琼华,处理公务也大多挪到了府中。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个沉稳缜密的镇府司指挥使,与萧珩、沈砚等人细致推演着祈福日的每一个环节,布下天罗地网。
可一旦入了夜,只剩下他与温琼华两人时,那被强行压抑的不安和恐惧便如同潮水般涌出,化作近乎疯狂的占有和索取。
不再是平日里带着戏谑调笑的缠绵,而是更像一种近乎绝望的抵死纠缠。
每一次拥抱都用力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每一次亲吻都带着一种仿佛末日来临般的炽热与深入,每一次占有都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急切地在她身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温琼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汹涌的不安。
他会在深夜突然惊醒,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确认她在怀里;会在情动之时,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琼华……琼华……”,声音沙哑而脆弱;甚至会在她偶尔因疲惫而轻蹙眉头时,立刻停下所有动作,紧张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爱意与恐惧,如同炽热的岩浆与冰冷的寒流,交织在一起,将她紧紧包裹。
温琼华心疼这样的他。她没有丝毫推拒,反而极尽温柔地回应着他,用细碎的亲吻抚平他微蹙的眉心,用柔软的身体包容他所有的急切与不安,用细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一遍遍低语:“阿渊,我在……我没事……我会一直在……”
在又一次极致的欢爱过后,帐内弥漫着旖旎的气息。谢临渊仍紧紧搂着温琼华,细密的吻落在她汗湿的额发、轻颤的眼睫和微微红肿的唇瓣上,仿佛怎么都爱不够。
温琼华气息微喘,软软地伏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依旧急促的心跳,忽然轻声开口,带着一丝羞涩和认真:“阿渊……还记得我前几日说的吗?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想着,若有了孩子,或许能让他多一些牵挂,少一些孤注一掷的疯狂。也不会让他,觉得只有自己一人.....
谢临渊抚摸她长发的手微微一顿。
温琼华抬起水润的眸子看他,声音柔得像羽毛:“若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能多安心一点?”她想给他一份更深的羁绊和牵挂,或许能稍稍缓解他那蚀骨的不安。
谢临渊望进她清澈的眼底,那里满是真诚的担忧和对他的爱意。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翻滚的焦躁与恐惧奇迹般地被抚平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傻娇娇儿……正因为想要孩子,才更不能是现在。”
温琼华微微一怔:“为何?你……不喜欢孩子吗?”
“怎么会不喜欢?”谢临渊失笑,亲了亲她的鼻尖,“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但是……”
他温热的大掌轻轻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动作珍重无比:“你身子才刚刚好转一些,余毒虽清,但底子还弱。你自己都还是个需要人精心娇养的小姑娘,我怎忍心让你现在就受生育之苦?那无异于剜我的心肝。”
他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们再等两年,好不好?等彻底解决了这些麻烦,等找到医仙,将你的身体调养得结实康健,到时候,我们再要孩子。我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给我生一个,不,生好几个小娃娃。”
(内心: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好不容易才把娇娇儿养得稍微放开些,会撒娇会依赖我了!软乎乎、香喷喷的娘子整天抱在怀里都嫌时间太少!要是来个小的,肯定天天黏着娇娇儿,跟我抢人!不行!绝对不行!谁也不能打扰我和娇娇儿!亲儿子亲女儿也不行!)
温琼华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心疼与坚持,以及那隐藏在严肃表情下的一点点“私心”,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带着欢爱后的媚意,嗔怪地戳了戳他的胸口:“谢大人……你该不会是……怕孩子跟你争宠吧?”
小心思被戳破,谢临渊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将她搂紧,下巴搁在她发顶,闷声道:“是又怎么样?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分走!孩子……也得排队!”
这般孩子气的霸道宣言,冲淡了连日来的紧张与阴霾。
温琼华心里又甜又软,像泡在温热的蜜水里。她知道,这是他爱她到极致、害怕失去她的另一种表现。她不再坚持,顺从地窝回他怀里,轻声道:“好,都听你的。等一切都好了,我们再要孩子。”
感受到她的顺从与理解,谢临渊心中最后那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许,眉宇间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笑容也真切起来,低头攫取她的唇瓣:“娘子真乖……那……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