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把笔往桌上一放，抬头看千乃：“轮到我了。”
千乃点点头，翻开记录本。会议厅的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在沙盘边缘。
“我提第一个民生项目。”柱间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一片标着绿色的小块区域，“全忍界粮食统配计划。”
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
“现在各村开始重建，土地有了，人也回来了。可有些地方缺种子，有些地方有粮但运不出去。我们得统一调配资源，先种一批快熟作物，比如粟米和豆子。”
有人轻轻点头。也有代表皱眉。
风之国的那位立刻开口：“沙漠地区怎么种？沙地留不住水，阳光太烈，种子还没发芽就干死了。”
柱间没急着反驳，而是转向扉间：“你说说。”
扉间合上手里的册子，抬起头：“我们已经在测试改良型查克拉灌溉系统。用微型感知结点监控土壤湿度，配合地下蓄水层引导术式，能把蒸发量减少七成。”
“听着像木叶的新玩意。”那人语气还是硬。
“是新东西。”扉间平静地说，“但它不只给木叶用。第一批设备会优先部署在风之国西线三个试点村。”
“凭什么信你能成？”
泉奈这时开口：“因为上个月，砂隐村的孩子们吃上了第一顿非配给口粮——那是试点田收的。虽然只有两筐，但确实长出来了。”
那人没说话了。
柱间接着说：“不只是种地。我们还要建运输队，用稳定的路线把粮食从丰收区送到紧缺区。初期靠忍者护送，后期可以培训平民车队。”
“万一路上被劫呢？”另一个代表问。
斑冷笑一声：“谁敢？”
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
斑靠着椅背，没动：“现在联合防御体系已经启动。任何对运输队动手的势力，等同于向整个联盟宣战。你觉得有几个村子担得起这个后果？”
没人接话。
柱间继续：“另外，我想推一个‘一村帮一村’的结对计划。比如火之国这边有两个村子擅长育苗，他们可以派人去教别的村怎么处理种子、翻土、防虫。”
“这需要人力。”有人提醒。
“所以我们得培训。”泉奈翻开笔记本，“文化部准备启动基础农学课程。先编一本简单教材，用图画加文字说明，让识字不多的人也能看懂。然后由各村选出联络员，集中培训后带回本地教学。”
“教材多久能出来？”
“三周内交初稿。”泉奈说，“如果议会批准，下个月就能开始第一期培训。”
会议厅安静了几秒。
千乃一直没说话，只是低头记着什么。直到柱间看向她：“你觉得行吗？”
她抬眼：“技术可行，执行路径清晰。问题不在方案本身，而在信任。”
她环视一圈：“你们怕这是木叶借机掌控资源。”
没人否认。
“那我换个说法。”她说，“这个计划不归木叶管。成立独立调度组，成员来自五大地域，每地一人，共同决策。物资流向全程公开，每月发布清单。”
“监督机制呢？”
“科技部会开发一套记录系统。”扉间补充，“所有运输数据实时上传，无法篡改。任何人登录都能查到某批粮食从哪来、去哪了、谁负责。”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有人按下桌上的灯。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计票板亮起一片绿光。全票通过。
柱间笑了，一拳轻轻砸在桌上：“成了！”
千乃合上本子，嘴角微微扬起。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四个人：“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和平。”
柱间正低头翻他的种植规划表，听到这话抬头：“你说啥？”
“没什么。”她摇头，“继续开会。”
扉间已经开始写新的任务清单。指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泉奈看着沙盘上刚插上去的几面小绿旗，那是未来农田的位置标记。斑的手指还在桌面轻敲，节奏很慢，像是在算什么东西。
千乃拿起笔，重新打开记录本。
下一议题是水利设施建设的优先级排序。
柱间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河之国那段主渠应该排第一。那边地势低，雨季容易淹，而且连着三个粮食大村。”
“预算不够。”扉间直接说，“目前资金只能支持两个重点工程。我建议先修风之国的地下水道，再处理土之国边境的防塌坝。”
“可那边不急。”柱间皱眉。
“不急不代表不重要。”扉间翻开财务简报，“风之国今年已有三起水源污染事件，影响超过两千人饮水安全。防塌坝关系到商路畅通。相比之下，河之国只是潜在风险。”
“风险也是风险。”柱间坚持，“我可以调木遁过去帮忙加固堤岸，省材料。”
“你不能每次都亲自去。”千乃开口，“我们需要标准化解决方案，不是靠一个人撑着。”
柱间张了张嘴，最后笑了：“你说得对。”
泉奈这时提议：“能不能分阶段？先把检测和预警系统铺下去，哪怕工程没动工，至少能让村民提前撤离。”
“可行。”扉间点头，“科技部下周就能出便携式水位警报器原型。”
斑忽然说：“防御部可以抽人支援安装。”
大家都看他。
他耸肩：“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做。总不能天天盯着地图看有没有人打架。”
千乃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主动了。”
“部长要有担当。”他说着，却把笔转了个方向，指向沙盘角落，“不过我有个条件——这几个偏远村的警戒点，也得列进计划里。别只顾着种地，忘了安全。”
“当然要顾。”千乃翻开另一页，“我已经让情报组整理高危区域名单，后续会并入整体规划。”
会议继续。
有人提出通讯网络建设的问题。
泉奈回应：“文化部正在设计简易信号塔模型，用查克拉共鸣原理传递消息，不需要复杂设备。适合在山区和偏远地带使用。”
“成本多少？”
“比传统飞鸟传信便宜一半，维护也简单。”
讨论渐渐深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窗外的天色由灰白转为明亮。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会议桌中央的沙盘上。那些代表农田的小绿旗，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柱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粮食统配的事，要不要做个标志？让大家一眼就知道是联盟发的东西。”
“有必要。”泉奈觉得可行，“图案要简单，好认。”
“用稻穗怎么样？”
“太普通。”扉间说，“加个环形纹，象征联合。”
“中间留空，填五色土。”千乃提议，“代表五大地域一体。”
斑看了她一眼：“你还挺讲究。”
“只是实用。”她说，“让人记住，这不是哪个村的粮，是大家共有的。”
柱间已经在纸上画了起来。歪歪扭扭的，但能看出轮廓。
他举起来：“像不像？”
泉奈凑近看了看：“有点丑。”
“你行你画！”
两人笑起来。
扉间摇摇头，继续写他的报告。斑靠在椅子上，目光扫过沙盘和文件夹之间的空隙。千乃低头看着刚刚记下的最后一行字：“民生不止于吃饱，更在于安心。”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笔轻轻放在本子旁边。
阳光移到了她的袖口。那五族纹样在光线中泛着微光。
柱间还在和泉奈争论标志该不该加叶子，扉间停下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斑忽然坐直了些，似乎想到了什么。
千乃抬起眼，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
风吹动窗帘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