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拉球缓缓沉入地底,被封印阵彻底吞没。千乃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波动。她站在坑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接下来,清理开始。”
柱间立刻动了,双手按在地上。他的掌心泛起淡淡的光晕,紧接着,无数细长的藤蔓从裂缝中钻出,像有生命一样在地面蔓延开来。这些藤蔓表面带着微弱的白光,一接触到空气中漂浮的暗色雾气,就开始吸收,颜色逐渐变深。
“这东西沾多了会让人发疯。”柱间喘了口气,“得一层层来,不能急。”
斑靠在一块塌陷的岩石上,闭着眼。听到这话,他睁开一只眼,瞥了柱间一眼:“你要是早点动手,现在也不用这么慢。”
“你要不做?”柱间头也不抬,“我看你还站不站得稳。”
斑没再说话,慢慢站直身体,走向高处的一块平台。他的脚步很稳,但左手还是下意识扶了一下岩壁。
泉奈坐在原地没动。他看着斑的背影,低声问:“他还能行吗?”
“能。”千乃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斑身上,“他比谁都清楚现在该做什么。”
斑站在平台上,轮回眼缓缓转动。空中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灰黑色的漩涡,里面隐约能看到扭曲的人脸,有的张嘴嘶吼,有的无声哭泣。那是十万战死忍者的灵魂,因痛苦和不甘而滞留在此。
他抬起一只手,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们不是被遗忘的人。”
话音落下,轮回眼光芒一闪,一道柔和的力量扩散出去,将那些躁动的灵魂轻轻包裹。第一个灵魂被引到他面前,是个年轻的砂隐忍者,胸口还残留着被抽干查克拉的痕迹。
斑没有多言,只是用瞳力在他脑海中投下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正在村口奔跑,手里举着一张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爸爸”。
那灵魂颤抖了一下,脸上的怨恨渐渐消散,化作一点金光,缓缓升空。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个年迈的医疗忍者看到了自己的徒弟穿上白袍,在众人面前宣布要继承她的理念;一名云隐上忍看见妻子抱着孩子,在家门口种下一棵树。
每一段记忆都是真实的未来片段,由斑从现实世界提取而来,再通过轮回眼的力量呈现。没有虚假安慰,只有确凿的结果——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和平。
越来越多的灵魂安静下来,化作光点升向天空。灰黑漩涡慢慢变淡,风也变得干净了。
柱间的藤蔓还在继续净化地面,速度比刚才快了些。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咧嘴一笑:“看来他们终于安心了。”
扉间一直站在边缘,手里拿着记录仪。他刚刚把最后一组数据录入完毕,合上盖子,走到千乃身边:“亡魂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幸存者那边。”
千乃点头:“让他们知道真相就行,不用太多解释。”
泉奈这时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下手脚,确认身体没有不适后,朝人群方向走去。那些幸存者蜷缩在远处的岩壁下,大多带伤,眼神空洞。
他摘下护目镜,露出恢复如初的右眼。三勾玉清晰可见,却没有半点杀意。
“我是宇智波泉奈。”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我死了两次,又被拉了回来。现在我活着,而且比以前更强。”
有人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看。
“这不是梦。”泉奈继续说,“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辉夜死了,黑绝也消失了。我们赢了,你们是见证这一天的人。”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扉间同时启动飞雷神标记,在空中形成一圈查克拉波纹,将五人的共同声明传递出去:“所有残余威胁已清除。你们不需要再战斗,也不会被抛弃。回去之后,木叶会接收所有人,安排治疗和安置。”
消息传开后,不少人开始小声交谈。恐惧没有完全消失,但至少不再觉得会被灭口。
柱间收起木遁,走回中间:“这边也差不多了。”
斑从高台上跳下,落地时膝盖微弯,很快站直。他看向千乃:“轮到你了。”
千乃没答话,只是走上半空。转生眼缓缓开启,翠绿色的光从瞳孔中扩散开来。她双手结印,整个峡谷的地表开始震动。
碎裂的岩层像是被无形的手推着,一块块拼合起来。崩塌的山体重新隆起,深坑被填平,原本焦黑的土地泛出湿润的光泽。
最后,她在中央位置立起一座石碑。它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上面一个个名字浮现出来,整齐排列,永不褪色。
“这是所有牺牲者的名字。”千乃落回地面,抬头看着石碑,“只要这块碑还在,他们就不是无名之人。”
风吹过峡谷,带来一丝凉意。柱间看着石碑,忽然笑了:“以后这里得有人守着吧?”
“当然。”扉间说,“可以设个巡逻队,定期检查能量残留。”
斑靠着石碑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以后每年的今天,来这里一趟。”
泉奈愣了一下:“你说祭日?”
“算是。”斑低头看着脚下,“他们替我们挡了那一刀。不来,说不过去。”
千乃看着他们,没说话,只是走到石碑前,伸手摸了摸最上面的名字。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柱间挠挠头:“那我每年多种一棵树,种满一百棵为止。”
“我负责维护查克拉监测系统。”扉间说,“不会让任何异常漏掉。”
泉奈站在旁边,低声说:“我可以教新人认识这些名字背后的故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没人提“纪念”两个字,但做的事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天边泛起微光,晨曦照进峡谷。石碑上的名字在光线中微微发亮,像是回应某种无声的承诺。
千乃最后看了一眼四周。战场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土地和新生的绿意。她转身面向四人:“都做完了吗?”
柱间伸了个懒腰:“就差一件事了。”
“什么?”
“还没拍张照。”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旧的相机,“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得留个影?”
斑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带这东西的?”
“一直带着!”柱间咧嘴,“关键时刻就得用!”
扉间皱眉:“这种设备早就该淘汰了。”
“有意义的东西不用更新。”柱间已经摆好姿势,一手搭在石碑上,另一只手举着相机,“快来,一起拍。”
泉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扉间叹了口气,也跟上。斑站在原地不动。
“斑!”柱间喊,“别装酷了,过来!”
斑冷冷看他一眼:“我不拍。”
千乃走过去,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往人群里一拽。他没挣脱,踉跄一步,正好站在她和柱间中间。
“咔嚓”一声,闪光亮起。
柱间赶紧看照片,咧嘴:“完美!你看斑这张脸,一脸不想活了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斑瞪他:“删了。”
“不删!”柱间把相机抱在怀里,“这是我珍藏版!”
扉间摇头:“幼稚。”
泉奈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他抬头看向千乃:“下次……还能一起拍吗?”
千乃还没回答,柱间又举起相机:“再来一张!这次我要跳起来!”